车上人少,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拿出有线耳机,想起程水情的话。“我觉得你要换耳机了。”那只程水情用过的耳机,沈宁远捏着眉眼一弯。老旧小区道路改造,门口的绿化被撤走。挖掘机施工的声音响彻云霄,家家户户怨声载道。沈宁远绕过门口争论不休的住户,他走到单元楼道门口,对户的婶子唤了声,“阿远。”沈宁远循声望去,婶子笑了几下,“放学了,今天这么早。”“学校举办运动会,提前放学了。”沈宁远道。
徐若茗脸色羞愧地上前,对上简冬荷无辜的双眼。
身后沈宁远留出一些空间,背过身去。
上空有一群鸟成群地飞过,简冬荷睁大双眼,听清徐若茗的话。
“明天早上,我会和季紫来找你和程水情道歉。”
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又看见沈宁远的背影,这不是幻境。
徐若茗悄无声息的一句话,简冬荷愣了三秒。
“哦哦,”她看清徐若茗的眼瞳,清亮透彻,没办法将帖子的事和她联系上,简冬荷斩钉截铁地道,“好。”
徐若茗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沈宁远。
顾川觉得继续待在这里太尴尬了,都是女孩儿之间的小事,他拿起地上绑在一起的运动鞋,道,“走了。”
简冬荷也觉得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
她跟上顾川的步子,“等一下,我也要走。”临走简冬荷又给沈宁远招呼了两声。
沈宁远看着一脸严肃。
徐若茗待两人走远才敢上前和沈宁远说话,嗓口却像粘住了不能发声,良久,再说出一句,
“你会退出竞赛吗?”
徐若茗是真的害怕沈宁远因为这类事就退出比赛,因为他说,“程水情是我最重要的人。”
也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怀疑过他们的关系,沈宁远就此解释,
“她就是我的生命。”
徐若茗与他双目相对,
一双因为紧张而攥紧拳头的手,如同坚固的堡垒,被一句话轻易地攻破防线。
徐若茗的双眼不离开沈宁远,这句话刺激到她下意识地别过头,余光去看他的校服一角。
门口香樟树的树叶茂盛繁密,有一条枝桠长得格外狭长,越过生长范围。
与其它树枝们格格不入。
沈宁远就是那根侧枝。
徐若茗想了很多话,要说很多话,到头来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对不起。”
暗恋是没成熟的杏子,酸涩得让人想流泪。
可是流过泪后,依然会享受暗恋带来的滋味。
徐若茗的事处理完,沈宁远复盘了最近的事。
与程水情的关系不再那么的僵硬,他坐了十七号公路车回家。
车上人少,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拿出有线耳机,想起程水情的话。
“我觉得你要换耳机了。”
那只程水情用过的耳机,沈宁远捏着眉眼一弯。
老旧小区道路改造,门口的绿化被撤走。
挖掘机施工的声音响彻云霄,家家户户怨声载道。
沈宁远绕过门口争论不休的住户,他走到单元楼道门口,对户的婶子唤了声,“阿远。”
沈宁远循声望去,婶子笑了几下,“放学了,今天这么早。”
“学校举办运动会,提前放学了。”沈宁远道。
婶子又问他,“那你前两天去哪里了?”
沈宁远不大想回答这种私人问题,婶子见状只好说道,“有个女孩儿来找你,瘦高的,找错了门,找到我这儿了,看年纪应该是你同学,我就给她报了门牌,。”
沈宁远一听就能猜出来是谁,却没出声。
“哦对了,她腿脚不方便,坐轮椅的。”
一定是趁着两个人去了回海故意来找他。
“行,我先回了。”沈宁远道谢了说道。
玄关处,乌龟三两天没有换水了,沈宁远抱着缸进厨房。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沈宁远重新铺了人造沙,模拟了乌龟的生长环境。
再去看手机,屏幕上几十条消息。
程水情:“简冬荷说你和徐若茗在约会。”
远在天边正在吃晚饭的简冬荷:???纯属造谣。
沈宁远浏览下来,拣了最后一条回复,“我和她不太熟,怎么约会?”
程水情:“是太熟了吧,约会都被别人抓到了。”
小乌龟在换新的缸里四处试探,找了个舒适的沙丘后就不动了。
沈宁远在键盘上回复:“我今天是去找她了,因为一件事。”
程水情:“不信。”
还是因为程水情的事去找的徐若茗,沈宁远不好直接说出来。
沈宁远:“真的。”
过了会儿,艾心词的电话页面弹了出来。
沈宁远走到阳台,眼看下面的施工队伍要凿一个区域,声音嘈杂不堪。
艾心词说道,“你那边什么鬼声音。”
“施工,你找我什么事?”
她开玩笑地说,“没事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吗?”
“知道我不在家还来,这种事只有你能干得出。”沈宁远一语中的。
艾心词会心一笑,话头子一转,说起别的,“去回海玩得开心吗?”
沈宁远一度默声,艾心词语气一沉,“不说别的了,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竞赛的事。”
“竞赛怎么了?”
手机对面传来四个字,“我要弃赛。”
“双子星也要参赛的事,”沈宁远大约能猜中一点,“你知道了?”
这回儿轮到艾心词不说话了。
艾心词终身瘫痪都是拜付平决所赐,又怎么能在若无其事的站在付平决面前。
艾心词强忍心中痛意,低低地说道,“我很早知道了,既然查到我了,他就会想把我接回去。”
“我不会回去,”艾心词随即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可能还会回去。”
“不去就不去了。”沈宁远这么说道。
她越说越激动,关于付家,关于京市,关于那里的一切,痛苦的,悲伤的,她一刻都不愿意多想。
沈宁远只说,“尊重你的心就好。”
挂完电话,艾心词久久不能释怀,与付平决之间的所有都没有办法和解。
艾心词初次到付家,是在七岁那年。
付伯伯接她去了京市,偌大的别墅里,她站在门口,看见一辆黑色的车疾驰而过。
窗户后的一个男孩儿,冷锋相对的眼神令艾心词打了个寒战。
后来,他成了一场虚空的梦。
艾心词从梦里面逃出来了。
……
“怎么不回我了?”程水情自说自话地盯着手机,“做贼心虚了吧。”
她退出聊天界面,沈宁远的聊天框下面紧挨的就是姜云述,程水情点进去,想发个信息,又即刻止住了这个想法。
她打开写歌软件,把歌词本里的原创曲子录入进去。
删删改改,跟着调子,哼唱起来。
因为不专心,她输入了很多错别字,拍子哼得也不对,程水情的糟糕状态持续到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