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漫漫,半个小时过去,程水情头靠在玻璃窗,这个姿势伤脖伤腰杆。沈宁远暂停课程,余光扫视了一下程水情。透过窗户黑色的倒影,看见程水情眼睛瞪得大大的。沈宁远主动说道:“还在想姜云述的事情?”程水情应声别回头,猛的一直起身腰部倏然发痛,程水情捂住揉了揉,“嗯。”她道。“听歌吗?”“你不是在看课吗?”程水情放低声音,柔软地说。沈宁远手指切掉网课后台,他道,“看完了,今天不看了。”
返回湖城,
凉意浸满全身,冷风吹得刺骨。
才让程水情感受到秋天真的来了。
站台上也没有几个人。
周达与付邮在吃快要化完的冰粉,剩一点扔进垃圾桶,列车一来,大家纷纷靠前排队。
程水情累到极限了,等回到湖城必然天亮了。
乘务员按例检查证件问题,回来的一班车,程水情买的常规票,与沈宁远一排。
三座一排,只有他们俩。
薄毯再次落在程水情的双膝上。
车内安静的过分,程水情没有一会儿就困意满满。
沈宁远体贴地询问她,“不睡会?”
程水情点头算是应了,合起眼,又觉得姿势不舒服,要调整靠背。
于是睁眼,看见沈宁远在看手机。
程水情问:“你不睡吗?”
手指轻触屏幕,沈宁远是在看什么视频类的东西,他回答:“晚点。”
程水情伸头去看他手机内东西,沈宁远直白地把屏幕亮出来,
“这是什么?”
程水情指着手机里一大块白色背景,画面上一点点显现出数字与符号。
“网课,我下个月要去比赛了。”
“这么快就到十一月了?”
十月一来,十一月就不会觉得遥远了。
一说话,程水情就没有想睡觉的困乏了,她精神抖擞起来。
“你不睡了?”
程水情摇头,“不睡了,我也晚点再睡。”
两个人看向另一旁的周达与付邮,刚在车站睡了一会儿,现在应该是深眠了。
程水情问,“那你要去多久?”
沈宁远划了划手机屏幕,查看视频进度条,“不知道。”
“去京市?”
沈宁远嗯了嗯,程水情不愿意再问下去了,她将头别向另一边,“那你看网课吧。”
重新打开视频,一种标准的普通话讲解着题干,沈宁远害怕吵到其他人,选择戴上耳机。
程水情手撑着下巴,去看窗外,漆黑的夜。
只可惜什么都看不到,连万家灯火都没有。
时间漫漫,半个小时过去,程水情头靠在玻璃窗,这个姿势伤脖伤腰杆。
沈宁远暂停课程,余光扫视了一下程水情。
透过窗户黑色的倒影,看见程水情眼睛瞪得大大的。
沈宁远主动说道:
“还在想姜云述的事情?”
程水情应声别回头,猛的一直起身腰部倏然发痛,程水情捂住揉了揉,
“嗯。”她道。
“听歌吗?”
“你不是在看课吗?”程水情放低声音,柔软地说。
沈宁远手指切掉网课后台,他道,“看完了,今天不看了。”
“听吗?”沈宁远问她。
程水情接过递来的有线耳机,一人一只,塞入耳中。
程水情耳道小,耳机身太大,她塞了半天,不胜其烦道,“现在谁还用有线耳机啊?”
她说着,还是塞了进去,“我觉得你要换耳机了。”
“好。”不知道眼神往何处而去,沈宁远凝思道。
“你歌单里面有什么歌?”
沈宁远把手机直接交给程水情,她滑动歌单,看来看去也没有几首自己听过的。
不是纯音乐就是舒缓的英文歌。
程水情不喜欢。
她在搜索栏一列打入“超帅气”三个字,找到自己创建歌单,播放了第一首。
有线耳机开始传入各自的一只耳。tຊ
程水情舒缓地闭上眼,太不应景,这是一首讲“友谊”的歌。
程水情听着听着,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她想不明白姜云述突然离开的理由,想不明白付平决轻而易举放弃青梅竹马的感情,更不明白艾心词可以在两年里就走进付平决的心里。
这是程水情第一次,开始多管闲事。
她认真思考这些串起来的事情,不发生在她身上,却都发生在她身边。
艾心词到底是谁。
沈宁远拿出一包纸巾,放在她腿边。
他清楚程水情心里在想什么,可程水情闭口不谈,他就绝对不会多嘴去问。
如果程水情想说,她会告诉自己。
程水情抽出一张纸,将剩余的还给沈宁远。
抹去眼泪,程水情直言问沈宁远,没有忌惮与防备,像小孩子对某个事物感到好奇的那种心理。
“艾心词,她为什么这么厉害,能让姜云述给她腾地方?”
她弯眉轻皱,眼神里疑问溢出来,沈宁远纠正她,“她不是给艾心词腾地方,姜云述从来都是为了自己。”
程水情的眼角抽了抽,一口否定,“不可能,就算不是艾心词的问题,那肯定也是付平决的错。”
“对!一定是他摇摆不定,才让姜云述不得不出国。”
沈宁远的语气夹杂着一丝丝无奈,他看着程水情。
程水情一味地指责当局者,自私地维护姜云述,沈宁远想说些什么,话却卡在嗓子眼无法出声。
因为程水情说了一句,他无力反驳的话。
“爱一个人,就应该只认准她啊。”
这一句话适用于亲情,友情和爱情。
可程水情忽视了这些感情的前提必须是双向,任何一方变成单向,都会是功亏一篑。
沈宁远无声地盯着耳机线,骨节分明的手指摸搓着,几秒,他抬头,一双黑色瞳孔倒映在他的眼中,
“你说的是对的。”
程水情的双眸微颤,泪水不再落下。
可她也承受不住姜云述的离开,这意味着在未来,很多年,都无法见面,或许,
姜云述想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姜云述与程水情,从此以后,回海一别,
说不定,
是永远。
程水情前十六年最看重亲人,其次就是自由。
她口口声声说,“友情都是不靠谱的,朋友全都靠不住。”
也还是在最好的朋友离开之时变成溃不成军的小女孩。
还好,身边还有沈宁远在。
一曲完,手机系统自动换了另一首曲子,
沈宁远憋了许久的话,借着换歌的前奏,他缓缓道出,
“程水情,你的朋友会因为你的挂念感到幸福,你开心,她们就会开心。日子还很长,只要你想,你们会有一天重逢的。”
真不愧是年级第一,说出来的话深度就是不一样,程水情深深地注视对方,眨着泪花泛泛的眼,平和了下心态,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