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张凌汉又辩解道:“田大人,我女儿无罪,我们是应卫扬夫妇之邀,前来参加婚礼的。若不是卫扬来请,我们压根就不会来这儿啊。”田知县道:“你是张凝眉的父亲,自然是要袒护她的。”张凌汉道:“并非袒护,而是我女儿与卫扬夫妇不仅无怨无仇,而且我们两家实在是关系极好,昨晚卫扬夫妇还在说呢,等举行了婚礼之后就要搬到十里河村,与我们一起住。卖房的告示都已经贴出去了,而且大人请看,这地上放着的大小包裏,就是卫扬夫妇已经整好,打算托我跟凝眉,先带到十里河村去的。”
知县田文骧得知案情后,心急如火,当下便对县丞黄清顺道:“黄大人,你去州衙一趟,将此案禀告宋大人与知州大人知晓,田某同彭县尉先走一步,去卫扬家查看情况。”
“是,大人。”黄县丞答了一句,便随即出衙去了。
田文骧则召集县尉,衙役,仵作等十多人,并在张凌汉的引导下,匆匆往池头村赶去。
张凝眉见父亲带着官差远远走来,便迎上去对张凌汉道:“爹,你们来了,快急死我了。”
张凌汉道:“有其他人来过吗?”
张凝眉摇头道:“没有。现在你们来了,我想先回去了,来之前跟赵保长说好的,阿石只在他家托付一夜,我们一早就到的,可现在直到这会儿还没到家,我想赵保长也该骂我们了。”
张凌汉道:“也好,这里有我,没事,你快回去吧,免得赵保长久等。”
“卫扬,淑贞的东西还带走吗?”张凝眉问。
张凌汉道:“那还带什么,人都没了。而且洞房已成案发现场,里面的东西不可轻动的。”
张凝眉觉得父亲所言在理,便决定什么都不带,就这样独自回家去了。不料刚迈开步子,知县田文骧便叫住了她。
“你是张凌汉的女儿,昨晚睡在这儿的对吗?”田知县问。
张凝眉只好站在原地,低声回答说“是”。
田文骧打量着她,道:“那你不能走,得等到解除嫌疑之后才能走。”
张凝眉焦急道:“我来参加婚礼之前,把孩子托付给了同村人看管,说好了一早回去的。”
田文骧道:“你们昨天是怎么来的?”
张凝眉道:“赶驴车过来的。”
田文骧道:“这样好了,我派一名衙役赶驴车送你回家,你将孩子接上,然后再回这里来。”
张凝眉左思右想,觉得也只能按这个折中的办法来了,便随一衙役,赶着驴车回去了。他们一走,田文骧便带人打开了洞房的正门,走进了这间充满血腥味的房子。
而张凌汉作为报案人,自然也跟着进去了。
走入洞房的一刻,便觉一股混杂着酒气与血腥的怪味扑面而来,而溪流一般的血液则从里屋淌到了外屋。
床上是两具睁着眼睛的尸体,血从床沿流下,在地上积成了一个血泊。
但这个血泊似乎被人踩到过,因此地上有三三两两的鞋印,田文骧认为,这组鞋印,大概就是凶手留下的。只不过凶手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至于其血鞋印一路延伸,一直通向了窗外。
至于窗外如何,田文骧暂时没有去看,而是掉过头来,将视线又转回到婚床上去了。
床上卫扬夫妇的尸体已变冷发僵。慢慢掀开被子,便见浑身是血的躯体。夫妇俩的心脏部位,都留有数处刺痕,经仵作鉴视,均为生前被人所刺,凶器则大概是锋利的匕首之类。
检查了床上之后,田知县又将目光扫向了地面的鞋印,看了一会儿,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这是女子留下的鞋印啊!”
田知县将他的发现与县尉、仵作都通了气。县尉,仵作也都是这样的看法,因为从鞋印的大小以及鞋底纹印式样来看,这是一双女子所穿的绣花鞋无疑了。
“把张凝眉给我追回来!”田知县气急败坏地喊道,“此女有重大作案嫌疑!”
县尉道:“大人,再等等吧,张凝眉不是由衙役陪着回去的吗?等她接了孩子,按理就会回到这里来了。这是她走之前,与大人说好的。如果她不来,那就是不打自招了。”
听了县尉的这番话,田知县这才平静了一些,不似方才这般急躁了。
这时,只听张凌汉又辩解道:“田大人,我女儿无罪 ,我们是应卫扬夫妇之邀,前来参加婚礼的。若不是卫扬来请,我们压根就不会来这儿啊。”
田知县道:“你是张凝眉的父亲,自然是要袒护她的。”
张凌汉道:“并非袒护,而是我女儿与卫扬夫妇不仅无怨无仇,而且我们两家实在是关系极好,昨晚卫扬夫妇还在说呢,等举行了婚礼之后就要搬到十里河村,与我们一起住。卖房的告示都已经贴出去了,而且大人请看,这地上放着的大小包裏,就是卫扬夫妇已经整好,打算托我跟凝眉,先带到十里河村去的。”
田知县道:“他们夫妻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去与你们同住?”
张凌汉道:“为了躲避一个女人。”
“女人?”田知县颇觉诧异。
张凌汉道:“没错,是一个与卫扬夫妇结了怨的女人。卫扬订婚宴上她来捣过乱,并扬言结婚那天还会再来。然而婚宴上她却没有来。不过刚才大人不是已经认定,洞房中的鞋印为女子所留吗,小的又一下子想起她来了。”
接着,张凌汉又一五一十,将卫扬夫妇与李金枝之间的恩怨讲了,这令田知县对李金枝这个人完全起了疑。认为李金枝无论从她的性格,还是感情经历,都似乎做的出杀害卫扬夫妇的事情来。
“大人,假设这组鞋印是凶手所留,那么凶手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鞋子沾上了血迹,”县尉指着窗外的甬路道,“大人请看,路上也有血脚印,我们不如沿着血脚印,追踪过去。”
田知县果断道:“走,追踪过去看看。”
于是众人又从洞房出来,绕到房后甬路之上,果见有血迹一路留在石子路上,虽然是越来越淡的,但还是可以推测这人是往李家庄园方向而去了。
李金枝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事不宜迟,田知县留下两个衙役值守现场,自己则带人速往李家庄园而去。
到了庄外,便只见庄园大门紧闭。田知县当时就觉得奇怪,偌大一个庄园,大白天正是上工忙碌的时候,何故将大门关了呢?
于是二话不说便大敲其门,然而任凭外面怎么敲,里面都没反应tຊ。田知县当机立断,下令衙役爬上围墙,从里面将门打开。
不想一衙役刚爬上墙头,便见院子里,有几个家丁正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说着话。
衙役大声质问,为什么明明有人,却迟迟不开门?田知县田大人正在外面,胆敢阻挠办案的,一律问罪。
家丁这才无奈将门开了,见过了田知县——方才他们躲在门后,没亲眼见到官府的人,那么他们的拒不配合,还能以“不知者无罪”来开脱。但这会儿是真见了知县大人了,就不好再抗拒了。因此当田文骧问他们李金枝的住处时,他们也只能乖乖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