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闭了闭眼,掩盖住眼里痛苦的颜色。他知道,范天雷素来是最讲规矩的人,如今这般,只怕是另有隐情。可容妺就在旁边,他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小厮却有着踌躇,支支吾吾的说道“少爷,此事刚巧被老太太房中的鸳鸯看到,估摸着这会老太太已经去了竹林小院了。”至于是去做什么,只能看鸳鸯怎么说的了。思及此,林修嘴角紧绷,沉默片刻后愤然说道“混账沈氏!妺儿,祖母身子刚好,受不的刺激,你且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林修
搬去田庄之前,范天雷又被安置在了竹林小院。
容妺倒是说话算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大夫就上门了。
“小姐,你说,当初您为了老太太的病,舍下脸面求了景王,才请动太医来,现下,她竟是把小姐的大夫拦下了,当初就该让她病死。”
原来桃儿得了消息去门外迎人,却碰巧的,撞上老太太屋里的鸳鸯撵人。
范天雷坐在桌边,深情又绝望的摸着手里的画卷。
这里面,一幅幅,都是她。
只看眉眼,便可知作画之人必然是深情款款。
“小姐,旁的不说,就那个什么妺儿,还知道功劳苦劳呢,你真应该与他们理论两句。”
桃儿气不过,又看范天雷这般平静淡泊模样来气。
听她提起容妺,范天雷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专注于画上。
“拿个火盆来。”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她范天雷看人,从来不看说了什么。
林修心里有她,这个她心里有数。
可如果说今生不负,一生一世,恐怕也只是痴梦一场。
兀自冷笑,范天雷竟是把画尽数扔进了火盆里。
“哎呀!小姐,烧不得,烧不得,奴婢不说了,您别吓奴婢了,好不好……”
桃儿原还不知道范天雷要做什么,这会见她把五年来每夜都要抱着入睡的画烧了,吓得眼泪鼻涕都顾不上,一下子扑进了火盆里。
“傻丫头!快放开!”
范天雷吓了一跳,顾不得伤春悲秋,赶紧把桃儿的一双手拉出来。
却为时晚矣。
“先忍忍,我去给你找药。”
便是她胳膊折了,范天雷也没说过说过一句软话,掉过一滴眼泪。
可这会看着从小陪着自己的丫鬟烧伤了手,范天雷甚至顾不上之前的坚持,撑着身子跑了出去。
“沈氏,你跑出来作甚!”
“沈氏,少爷幽禁你在竹林小院,你回来!”
处置了两个婆子,底下有眼力劲的也看出来了,对范天雷还得客气点。
所以只是动口,并未动手。
范天雷瞥他们一眼,眼神冰冷。
婆子们被那骇人的气势镇住,竟是愣在原地。
“大夫,劳烦您进府一趟,方才不好意思,还请多担待。”
该说顾家还算有良心?
虽然幽禁她,却没有夺走她的掌家权,更没搜她的身,这才掏的出银钱。
“你是,沈氏?”
太医一下子认出,这是当年那个跟在景王身后,明眸皓齿的夫人。
只是如今憔悴不堪,被岁月和生活磨没了颜色。
“徐太医?竟是您,劳烦您随我走一趟。”
她不愿意用容妺的人情,可徐太医是太医院的高手。
心里膈应,可与桃儿的手相比,也能忍过去。
“沈氏,比起她的手,你的胳膊才是正经。”
徐太医也不含糊,跟着范天雷到了竹林小院。
而此时正院里。
林修担心再去找范天雷会引起容妺的警惕,索性与她在屋里赏花。
“妺儿,按照西沂规矩,三日回门,可你也知道路途甚远,只怕……”
林修愧疚的低下头,似乎为不能让容妺回门看望亲人而难过。
“知衍哥哥,没关系的,从选择入中原那天,妺儿就已经做好了一辈子见不到父皇母妃的准备。”
说起亲人,容妺是真的想念如今独在西沂的母妃。
她母妃是中原人,如今没了她在身边,是否会受欺负?
一想到这,容妺眼眶泛红,头轻轻依靠在林修的胸膛上。
“好了,莫哭,我昨个打听过了,明日有西沂的外臣前来,下午我就去登门拜访,到时候你可托他帮忙传递消息,以化解相思。”
林修把容妺的头抬起来,手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眼珠。
四目相对,容妺心里全是感动和信赖。
“少爷!少爷!出事了。”
“门童过来说,沈氏违您的命令,跑出了竹林小院,还把夫人请的大夫拽了进去。”
林修心里一紧,手无意识的捏紧。
“嘶,知衍哥哥,怎么了吗?”
旁边容妺低头,看着被捏红的手,心里却恨上了范天雷。
从大婚那天,三番两次的捣乱,明面上装着不在乎,可实际上却什么下贱手段都用,当真以为她是吃素的?
“没什么,沈氏三番两次视顾家规矩于无物,便先受鞭刑,再去田庄吧。”
林修闭了闭眼,掩盖住眼里痛苦的颜色。
他知道,范天雷素来是最讲规矩的人,如今这般,只怕是另有隐情。
可容妺就在旁边,他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小厮却有着踌躇,支支吾吾的说道“少爷,此事刚巧被老太太房中的鸳鸯看到,估摸着这会老太太已经去了竹林小院了。”
至于是去做什么,只能看鸳鸯怎么说的了。
思及此,林修嘴角紧绷,沉默片刻后愤然说道“混账沈氏!妺儿,祖母身子刚好,受不的刺激,你且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林修想着,能护一分是一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范天雷从老太太手里救下来。
却不想这一次,容妺却提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知衍哥哥,我也去,既然说是和大夫拉拉扯扯,怕不是我命翠屏请来的太医,别误会了,回头再让人看了笑话。”
容妺心思敏捷,虽说西沂确实没这么多弯弯绕,可她在宫里长大,后宫的那一套,比后宅的,也不差多少。
“好。”
林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和容妺手拉着手,一起去了竹林小院。
而这会,竹林小院里。
范天雷衣袖半褪,徐太医一手拿着药膏,另一首捏着她的胳膊。
“嘶,轻点。”
大约是忍耐不住了,范天雷闷哼一声,小声说了一句。
“再忍忍。”
徐太医满头大汗。
不是眼前活色生香的场景,而是范天雷胳膊上的伤太费劲。
处理的不够及时,方法也不对,虽说后来无意中对正了骨头,可奈何筋脉全都错位,现在想全都正过来,只能重头来过。
甚至受的苦要比之前更多。
范天雷满头大汗,桃儿站在旁边,一双手裹成了粽子,急得团团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就在这会,门却被哐当一声踹开。
“大胆沈氏!光天化日便和外男私通,当真目无王法!”
抬眼看去,迎面两个小厮,后面是二婶娘的陪嫁婆子,后面跟着二婶娘和老太太,旁边跟着伺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