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屏风,就瞧见老太太这会正歪坐在靠椅上,闭着眼睛。“知衍,你回来了,西边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可过去看过了?”老太太听到动静,睁开眼见是林修来了,赶紧伸着手,挣扎着要起身。“去过了,景王殿下喝多了,这会我已经吩咐人送到小叔叔那里去了。”他虽说曾经是将军府的世子,可如今是个白身,连个景王说话都够不上边。老太太听到这话,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林修的眼睛。“知衍,你可怪奶奶?当初要不是我,你还是府里的世子,
掀开门帘走进去,浓郁的药香味直冲鼻尖。
“奶奶,感觉怎么样了?头还沉吗?要不让冬青几个过来按按?”
绕过屏风,就瞧见老太太这会正歪坐在靠椅上,闭着眼睛。
“知衍,你回来了,西边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可过去看过了?”
老太太听到动静,睁开眼见是林修来了,赶紧伸着手,挣扎着要起身。
“去过了,景王殿下喝多了,这会我已经吩咐人送到小叔叔那里去了。”
他虽说曾经是将军府的世子,可如今是个白身,连个景王说话都够不上边。
老太太听到这话,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林修的眼睛。
“知衍,你可怪奶奶?当初要不是我,你还是府里的世子,又哪会闹出这样的事?”
老太太一脸慈祥,又有些悔意。
然而她眼里的试探,林修却看的分明。
“怎么会?当初那种情况,祖母也是没了办法,再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镇国将军的名头还在,已是皇恩浩荡了。”
林修脸上噙着笑,只是嘴边的淤青却是明显的有些扎眼了。
“好孩子,是祖母对不住你。”
老太太疼惜的摸着林修的嘴角,心里安稳不少,至少从林修的态度来看,他并未因当年的事产生怨恨。
“今日是你大婚,祖母已经好多了,你且回去看看,别怠慢了公主。”
如今老二一家承袭了镇国将军的名号,老大房中嫡子娶了一国公主,老太太只觉得全是她教导有方,这一家才兴盛起来,全然忘了当初就连她,都是靠着范天雷吊命的。
“不妨事的,公主最是善良大方明事理,早年间祖母病重,孙儿没法床前尽孝,如今得了机会,祖母,你就让孙儿陪陪您吧?”
林修说的眼眶发红,全是肺腑之言,听得老太太也是心里酸涩,似是回到了那个无助的时候。
“好,好孩子,你来祖母身边坐,咱们说说话。”
林修陪着老太太说了些话,哄的老太太又是心疼又是感慨,直到老太太累了,林修这才拜别离开。
而此时正院里。
桌上的龙凤烛已经快烧到头了。
容妺靠在床头,头一点一点的。
“哈,知衍哥哥还没回来吗?”
少女睡的双眼惺忪,脸上的桃花妆都晕开不少。
“回公主,还没有。”
丫鬟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屋里动静,小声的回话。
哈欠连连,容妺原本想撑到林修回来,至少洞房花烛圆满的完成了也是好的。
却不想坐在床上,瞧着那一跳一跳的烛火,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呀,姑爷回来了。”
两个丫鬟一转身,差点撞到林修的身上,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行礼。
“奴婢这就去叫公主。”
想到公主先前的吩咐,丫鬟起身就准备进屋,却不想被林修拉住。
“这几天她怕是累坏了,你们都下去吧。”
支开了丫鬟,林修自行脱了外袍,来到床前。
附身看着容妺的睡颜,林修眼神幽暗。
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发髻,顺手摸到枕头下面,果然碰到一些柔软。
微微掀开,果然是女子葵水才用到的棉布。
余光扫到桌上的未喝的合苞酒,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酒气袭人,仔细分辨却嗅到了一股骚味。
是西沂特有的迷情香。
冷笑一下,眨眼又消失,眼神缱倦,说不出的温柔。替容妺盖好被子,林修就这趴在床边,牵着她的手准备入眠。
“哎,你没看到姑爷,咱们别过去打扰。”
丫鬟们瞧着屋里如画一般和谐的气氛不敢打扰,悄无声息的离开。
祠堂里,范天雷后半夜就发起烧来。
桃儿怕范天雷冷,自发的充当肉垫搂着范天雷。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却恍惚自己抱了个火炉,惊吓之下睁开眼,才发觉竟是范天雷身上热的烫人。
“不行,这样下去,小姐只怕得没命了!”
祠堂里除了给先祖上香的香炉,别无他物。
桃儿只看了一会,果断跑到香案上端起香炉,倒了香灰就往外跑。
至少得弄点温水给范天雷擦擦身子。
没了桃儿的怀抱,范天雷只觉得浑身发冷,又硌得慌,忍不住翻来覆去的寻找依靠的地方。
终于,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靠了过来,范天雷窝进去后忍不住如小猫一般蹭头撒娇。
林修身子僵硬的任由范天雷动作,然而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好烫!
摸上范天雷的额头,好似锅炉一样。
林修赶紧摸出才从老太太那里顺来的人参,捏开范天雷的下巴,塞进她口中。
难怪他来的时候,没碰到桃儿,想来是出去想办法了。
正当出神时候,范天雷大约是舒服些了,竟是清醒过来。
咬着嘴里的人参,黑暗中范天雷露出一个苦笑。
自家的人参,她一尝就能尝出来。
“洞房花烛,你又逃跑了?”
一如五年前那样?
“潺潺,你明知道我的心在你这。”
潺潺是范天雷的小名,这些年来,众人只叫她顾夫人,如今听来,竟是生疏的很。
“潺潺,对不起,我只是想保护你,你知道的,皇室之女最是高傲,我不拿出诚意,她又怎会信我?”
林修紧紧的抱住范天雷的身子,企图把两人融为一体。
听着他的话,范天雷无声的苦笑,皇室之女高傲,那她沈氏便如草芥吗?
回想年少时候,她也曾学着书里湘云醉卧芍药茵,活的恣意畅快。
如今却只觉得梦一般。
林修还在说着他的无奈,可她却不想再听。
为了年少时候的“绝不负你”,她已经赔上五年,可人生有几个五年?
“林修,你可知道我名下还有一子?”
那是三年前老太太求着她为长房留一条血脉过继过来的孩子。
“那孩子也是个孝顺的。”
“想来,快来了吧?”
林修闻言浑身僵硬。
他,不如一个孩子。
这些年,在范天雷的身边,无论难与幸,她的身边总没有他。
“我累了。”
合上眼,范天雷放松了身子。
人参发挥了药效,她的烧已经退了不少,身上出了不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