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i:【……】姜知杳飞快看了一遍邢识发的图解,又和参考答案的过程对照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不明白。但她没敢再耽误邢识,默默发去一条:【我懂了】X:【确定?】Koi:【确定,我真的懂了】X:【行,那晚上放学给我讲一遍】“……”还有这个操作?姜知杳怂了:【我错了,我还是没懂】本以为邢识会继续怼她,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回过来一条:【先做别的】晚上放学,姜知杳在老地方和tຊ邢识碰头。
两人那晚回到南湾小区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
“你还没告诉我,”姜知杳还在纠结刚才的事,“为什么你不和我说新年快乐。”
邢识:“我说了。”
“那不算,”姜知杳执拗劲儿上来,“我新年第一秒就和你说了,但你当时根本没反应,隔了好久才说。”
邢识低眸,又重复一遍:“新年快乐。”
姜知杳:“而且当时人很多,我都没怎么听清,你说完‘新年快乐’之后,是不是还说了别的?”
“没有,”邢识被她磨了一路,终于不耐烦了,“再问自杀。”
姜知杳低声咕哝了句“骗人”,踢踏着拖鞋去洗漱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她发现桌上多了个白色盒子。
邢识把白盒往她的方向一推:“礼物。”
“啊?”
“啊什么?”邢识侧眼瞧她,“不是觉得我昨天没诚意么。”
姜知杳一觉醒来后清醒不少,现在一想,觉得昨晚是自己有点不讲道理了,她脸一热,有些别扭的把礼物接过来。
是一部新手机。
外观是米白色的,屏幕不算大,拿在手里质感很好。
“电量是满的,”邢识看她一眼,“更新一下数据就能用了。”
姜知杳一时没能说出话。
她前十几年都没怎么收过礼物,但自从认识邢识后,短短半年已经收了两份。
一个是上次的恐龙抱枕,一个是新年第一天的手机。
邢识提过两次让她换手机,但她不是忘了就是懒得挑,没想到他直接帮忙买了。
“虽然我很开心,”姜知杳犹豫几秒,还是把手机往他那推,“但这个太贵重了,我……”
还没说完就被邢识打断,他语气又变冷:“不要就扔了。”
“……”
她最后还是装上电话卡,换上了新手机。
新手机质量很好,续航时间也长,用起来比原来那个顺滑了不知多少倍。
姜知杳想起自己微信里还有之前邢识转给她,让她买手机的钱,但既然现在手机已经买了,她就给邢识转了回去。
毫不意外,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姜知杳叹了口气,决定先替他存着。
跨完年就是期末周,邢识那边忙的不行,姜知杳也为期末考试熬了好几天。
她数学分最近提了不少,但做题时,还是能碰到很多不会的。姜知杳前后左右的人数学都不太好,她也懒得跨越半个教室找同学问,遇到不会的便在书上折个角,等课间或放学拍个照发给邢识。
和以前一样,她发自己的思路和不懂的地方,邢识看到就回,有时是解题过程的图,有时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大部分题邢识一下就能说到点上,姜知杳也很快就明白自己哪里思路错了了,但有道函数题,邢识发了两遍她都没明白。
大课间教室人不多,姜知杳把羽绒服袖子折下来,猫着身子给邢识发消息。
X:【看懂了么?】
Koi:【……让我想想怎么回】
X:【图片】
X:【另一种方法】
X:【你要是有点思想觉悟】
X:【装也该装你懂了】
Koi:【……】
姜知杳飞快看了一遍邢识发的图解,又和参考答案的过程对照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不明白。
但她没敢再耽误邢识,默默发去一条:【我懂了】
X:【确定?】
Koi:【确定,我真的懂了】
X:【行,那晚上放学给我讲一遍】
“……”
还有这个操作?
姜知杳怂了:【我错了,我还是没懂】
本以为邢识会继续怼她,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回过来一条:【先做别的】
晚上放学,姜知杳在老地方和tຊ邢识碰头。
邢识照旧扯过她书包背着:“那题哪里没懂?”
“倒数第二步,”姜知杳老实回答,“为什么由f(x1)=f(Inx2)就能判断出x1=Inx2,万一有两个自变量对应一个因变量呢?”
邢识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她迷惑的点在哪里。他笑了声:“是我没讲。”
他当时刚考完专业课,随便找了间教室写的,发给她的过程还是简略了点。
“因为x2>1,所以Inx2>0,”邢识语速放慢,“又因为f(x)在0到+∞上单调递增,x1也介于0和1之间,这种情况下,x1和Inx2只能相等。”
说完后,邢识静静等姜知杳反应了一会儿。
一分钟后。
“我懂了!”姜知杳眼睛亮亮的,“x1=Inx2,所以x2=e的x1次方,所以就能证明出来了。”
“嗯。”
“是我忘了题目有隐含条件,”姜知杳挠挠头,“害你写了两遍。”
邢识毫不留情的纠正:“三遍。”
“……”
姜知杳有点心虚:“要不我以后不问你了吧。”
邢识顿了顿:“怎么?”
“隔着网线讲效率太低了,而且你也要忙,”姜知杳想了想,“我不敢去问大魔头,还是问我们班数学课代表吧。”
“数学课代表?”
“嗯,他年级第一,成绩一直挺好的,之前也说我不会的可以问他。”
邢识眯了下眼:“男生女生?”
“男生啊,”姜知杳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邢识语气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冷,“我给你讲就行。”
“你训练不忙吗?”
“结束了。”
“那考试呢?”
邢识摸了摸鼻子:“……只剩一门课了。”
“问他做什么,”邢识最后撇开眼,“他讲的有我明白?”
“……”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姜知杳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只愣愣的“噢”了一声。
–
之后的几个晚上,邢识来接她时,姜知杳总会把白天不明白的地方再口头表述一遍,然后让邢识给她讲。
面对面沟通就容易明白多了,靠这个方法,姜知杳解决了很多之前困扰她的“疑难杂症”。
期末考连着持续了两天,结束后直接放了寒假。
书店过几天才关门,姜知杳的日常就是窝在里面,整理整理柜子收收银,其他时间看会儿闲书。
那个牛皮本已经被她当成读书笔记,上面写了很多她看书时摘抄的语录。
有能让人醍醐灌顶的鸡汤,有一些冷门的名著金句,也有徐志摩和张爱玲的情话。
她最近经常看一些文绉绉的东西,有些喜欢读诗,正在看泰戈尔的《飞鸟集》。
看到不知多少页时,姜知杳突然发现,有人在右下角写了两句话。
因为字很好看,姜知杳目光不由被吸引过去。她低头辨认两秒,忍不住轻轻读出声。
“——蓝、桉、已遇释槐鸟?”
姜知杳不是很懂,但觉得写的很有意境,便随手在牛皮本上抄了下来。
一句话刚写到一半,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她以为是邢识的消息,但捞过来一看,发现是姜钊的微信转账。
【老爸向你转账5000元】
姜知杳一愣。
她盯着父女俩几乎空白的聊天界面看了会儿,还是在语音通话键上点了一下,给姜钊拨去一个电话。
听筒响了几声后,对面接通了。
“爸?”姜知杳疑惑,“你给我转钱干嘛?”
“快没钱了吧,”姜钊听声音似乎在外面,“钱不够花就给我说。”
“我有,”很久没和姜钊联系,姜知杳鼻尖突然有点酸,“爸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姜钊笑了笑,“放心,最近情况好多了。”
听他的语气不像作假,姜知杳一颗心彻底落下来。
“那就好,”她弯起唇角,“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姜钊那边安静了一会儿。
“春运的票难买,我这边又走不开,”他语气有点为难,但没停顿多久就说了下一句,“我就不回去了。”
“杳杳,过年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别委屈自己。”
姜知杳扬了一半的心情凝住,定在半空,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悬着。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听见自己慢慢开口。
“你今年……又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