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先大脑一步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枯枝树叶,开始不着痕迹地向一旁挪动。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只盼能糊弄过去,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反正就算没有她的陷阱,这男子病恹恹的面对几个高手的围攻,也逃不过个死。“咳!咳!”地上的男子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咳嗽,打破了沉寂。众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秦臻有些埋怨地扫了一眼男子,暗骂他咳得不是时候。那男子趴伏在地上,看不清样子。
秦臻孤身一人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一路随处可见嬉戏玩耍的人群,文人雅士纵情山水,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远郊。
直至夕阳西下,众人都以乘兴而归,秦臻才猛然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翠翘中午送了饭,晚上不会再过来了。
中午的鱼肉全都被她喂了猫,她晚上也不想回暗室吃饭了。
好久没有吃烧烤了,一想到金黄的烤肉,滋滋冒油外焦里嫩,肉块上撒满辣椒孜然,被炭火烘烤得香气肆虐,嚼起来鲜嫩多汁,秦臻嘴巴里口水泛滥起来。
她一心惦记着烤肉,就在偏僻处找了一棵大树,在树下做了陷阱,想抓只山鸡,或者野兔打打牙祭。
做好了陷阱,她就利索地爬上树,躺在一根粗壮的枝桠上,默默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直到月上树梢,别说山鸡野兔,就是连老鼠都没见一只,秦臻又困又饿哈欠连天,眼皮打架不觉睡意朦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风起,天空中黑云翻墨,狂风卷着层云,滚滚而来,遮掩了月色。
林中突现数条黑影,电光火石般在树影之间穿梭。
这细微的动静瞬间惊醒了秦臻,她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同寻常的危机,顿时浑身肌肉紧绷,高度警觉起来。
她身躯压低,贴紧了树干,眼神凌厉射向树林深处,整个人不觉进入了备战状态。
长久以来的高强度训练,九死一生的任务,她对于危险的感知,已经趋向于野兽的本能。
不多时,一个脚步声渐行渐近,那人步履凌乱踉跄,气息节tຊ奏混乱不堪,喘息嘶哑,每一次仿佛都要竭尽全力,像极了濒死的人,还在不甘拼命挣扎。
这男子虽体力不济,却还强逼着自己继续奔跑,根本不给自己停顿的机会,几条黑影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是个狠人呐。。。秦臻听着他那剧烈的喘息声,只担心他的心脏下一秒会爆掉。
生死关头,肾上腺素飙升,人的潜能是会爆发的 。
这人跑到了秦臻所在的树下,突然“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这突发的状况令男子猝不及防,连秦臻都呆住了。。。
她看着树下面被陷阱绊住的“猎物”,这下罪过大了。。。
男子身后几条黑影瞬息而至,赶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粗嘎的声音响起,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您还是省点力气吧,就您这身子骨,还能跑多久?您的侍卫现在怕是自身难保了,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
男子不答,只不停粗喘着。
“桀桀桀桀,”见他不答,黑影笑了,那笑意掺杂着几分得意和几分势在必得,语气也轻佻起来,“多好的地方啊,青山绕绿水,绝佳的埋骨之地,特别衬你的身份,怎么样?还满意吗?别害怕,我刀子快,一下就过去了,不会让你受太多痛苦!”
语毕,那黑影自腰间抽出一柄长刀,缓缓走向了男子,寒光映在秦臻眼里,她犯起了难,救还是不救?
她不想多管闲事,显然树下双方有过节,若是那男子狂奔抵抗无用,就此丧命也就算了。
这是别人的因果,她不想搅和进去。
偏偏男子被她的陷阱给套住了,才置身险境,眼看就要丧命于刀下,她似乎也做了帮凶。
秦臻虽然是杀手,但多少还有些自己的职业原则和操守。
树下这男子病病歪歪的。。。
可要是救的话。。。她数了数,下面人影一共五条,以她现在的身手,有些吃不准。
秦臻虽然在杀手组织中长大,若非被生活所迫,她也不想做杀人机器。
连组织里一起长大的伙伴都笑她,对于杀手来说,良知道德这种东西非常多余,早就该摒弃了,偏偏她是个矛盾体。
现在的情况,换做别人早就撒手不管了,秦臻却陷入天人交战。
突然细小的破空声响起,膝窝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倏地一麻,脚下一软,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失了平衡,从树上掉了下去,老天帮她做出了选择。
树下气氛紧张,箭在弦上。
冷不防,众人头上噼里啪啦一阵压断树枝的声音,紧接着重重砸下一大坨,紧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
当代超S级暗杀选手,佣兵榜上排名第一,SSS级任务收割者,人称大佬的噩梦——秦臻,此时趴在地上装死,不想起来。。。
丢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把自己埋了。。。
树下的人也都猝不及防,被掉下来的“东西”吓了一跳,几人惊愕失色,皆是满眼警惕地盯着趴在地上的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一时间鸦雀无声,气氛甚至还有些许尴尬。。。
这一瞬仿佛过了许久,久到秦臻无法再装死趴下去了。
“各位大哥请继续,小弟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告辞!”她从容起身,快速施了一礼。
嘴巴先大脑一步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枯枝树叶,开始不着痕迹地向一旁挪动。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只盼能糊弄过去,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反正就算没有她的陷阱,这男子病恹恹的面对几个高手的围攻,也逃不过个死。
“咳!咳!”地上的男子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咳嗽,打破了沉寂。
众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秦臻有些埋怨地扫了一眼男子,暗骂他咳得不是时候。
那男子趴伏在地上,看不清样子。
那人通身的深色隐在黑暗之中,长衫广袖如云在地上铺散开来,衣摆处同色的隐线刺绣如意云纹低调且精致,区别于周围粗糙的地面,隐隐似有暗光流动。
而他腰间一块羊脂白玉佩,在漆黑的夜色中光泽依旧温厚莹润。
这通身的行头很是内敛低调,秦臻却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价值不菲,单看这块玉佩就不便宜。
其中一个黑衣人率先反应过来,对着秦臻厉声喝道:“站住!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秦臻原本还想溜之大吉,打量完男子的衣着,她顿时改变了主意停下了脚步,有道是富贵险中求。
她站定身躯,立在原地,浑身澎湃出浩荡正气,满脸的正义凛然,向着恶势力发出来自灵魂的谴责,且滔滔不绝,“我乃正义之士!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辈。。。”
“别跟她废话!”为首的黑衣人目光冷峻,打断了她的废话,向着其余几人压低嗓音警示道,“一起做掉,当心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