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远道赶忙扶起小弟子,道:“诶,不必多礼。”转头对着常禾道:“让马夫把马车赶过来。”话音刚落,谢玉衡就听见她刚认的师父,肚子传出咕咕的叫声。谢玉衡单手握拳,轻咳一声道:“先生里面请。”在一边吃瓜的赵红梅,立马热心肠的钻进厨房,去给这位前户部尚书下面。关于学院的事,她是早就知道。谈好了的,明年她婆婆盛氏去学院的厨堂教酿酒,只不过需要保密,一直不能对外炫耀,可把她憋坏了。谢玉衡带着司远道去了大哥房里,没办法,东西厢房各三间小房间,都已经住满了。
声音自院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
门外一老一少,不知站在那听了多久,老者约莫五十岁上下。
老者摸着山羊胡子,目光落在红衣小童身上。和蔼道:“你就是清河亭侯?”
谢玉衡不慌不忙,从姑娘们中走出,拱手一礼道:“正是玉衡。”
不骄不躁,举止有礼。
就是看着......命不长的样子,不过太医院院使杜笙看过说没啥事。
司远道甚是满意!
“富贵人家的女儿,多数会请教书先生上家中教学。”
“寻常人家,恐难有几个会送女子读书。”
“亭侯想法是好的,以商养学,若商途不顺。这些女子岂不是,又都没了饭碗?”
谢玉衡沉思片刻,才道:“以姐姐们现在的学识,只可教一些简单的开蒙识字。”
“若论学识,自是比不上正经的夫子。可论上门教书先生束脩之昂贵,也不是一般家庭可以负担起的。
“女子学堂争取的便是这部分女学子,再者姐姐们也可以边教边学,总有一日学识可以和夫子齐平。”
院中女子,心中仿佛都被点燃了一簇火苗。
纷纷站起身,目光炽热的看着自家的小家主,原来家主想得如此长远。
谢玉衡接过谢巧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道:“学院另令设绣堂,厨堂,武堂,药堂,男子学堂。”
“前四堂学子不论男女皆可入学,倒也算不上以商养学。”
谢玉衡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腰间红玉。
其实提高女子入学率最好的办法,就是朝廷准许女子科举入仕,设立女官。
如此势必会动到某些人的蛋糕,遭到强烈反对。
推行困难不说,还要给你安一个扰乱朝纲的罪名。
倒不如从最基层的角度出发,玉昭堂先开女掌柜的先例。
潜移默化改变人们,对女子不可做掌柜的想法。
反正我自家的店,用女掌柜你也管不着。朝廷又没有法律规定,掌柜必须用男子。
绣堂可开成衣铺,厨堂可开酒楼之类,药堂开医馆女大夫,凡此类皆需掌柜。
凉州怀远营有娘子军,男子学堂可科举入仕。
以己为盘,谢氏为棋,抬天下女子之位,扬谢氏之名。
她赌楚珩是个明君,如果不是.....空间里的热武可以拿出来晒晒。
司远道看她许久,才举起右手的长条木盒,遮盖的帷布缓缓落下,露出明黄色的盒身。
沙哑着嗓子道:“有旨意,谢玉衡接旨。”
老者目光复杂的,看着谢家人手忙脚乱的摆香案,唯红衣小童始终淡然。
他与绵绵的孩子若还活着,想来孙子也该有这般大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清河亭侯谢玉衡,三年内参加科举入仕,不得有误。着前户部尚书司远道为.....”
谢玉衡接旨谢恩,头上挂满了问号。
啊?啊??
她原本就打算科举入仕,只不过年龄尚小,加之前些年战乱朝廷未开科举。
皇上至于这么着急吗,朝廷真无人可用啦?
院内之人大抵如此想法......
柳氏满脸担忧,开口询问道:“若三年没考过,这该怎么办啊?”
司远道乐呵呵摸着山羊胡子,道:“没过就没过,陛下只是让亭侯参加科举,没有名次要求。”
说完老头神秘一笑,想来是陈秋误会了谢家小子的意思。
倒是让他捡了个大便宜,成功辞官哈哈哈。
谢玉衡对着司远道深鞠一礼,恭敬道:“学生玉衡,见过先生。”
司远道赶忙扶起小弟子,道:“诶,不必多礼。”
转头对着常禾道:“让马夫把马车赶过来。”
话音刚落,谢玉衡就听见她刚认的师父,肚子传出咕咕的叫声。
谢玉衡单手握拳,轻咳一声道:“先生里面请。”
在一边吃瓜的赵红梅,立马热心肠的钻进厨房,去给这位前户部尚书下面。
关于学院的事,她是早就知道。
谈好了的,明年她婆婆盛氏去学院的厨堂教酿酒,只不过需要保密,一直不能对外炫耀,可把她憋坏了。
谢玉衡带着司远道去了大哥房里,没办法,东西厢房各三间小房间,都已经住满了。
正屋三间,一间是堂屋,一间是柳氏的房间,还有一间做书房。只能先借住大哥的房间。
给司远道敬过拜师茶后,司远道将粗瓷茶盏放在桌上,摸着山羊胡子,和蔼道:
“都学过哪些书了,三百千可学完了?”
谢玉衡一愣,诚实答道:“玉衡已学到《尔雅》了。”
三百千是满月前就看过的。
古代睡得早。加之先前不能走时无聊,只能天天晚上进空间看书。
有一次看完《幼学琼林》忘记拿出来,倒是让谢庭江好一阵找。
外界所谓的神童传言,无他,唯勤奋尔。
“咳咳咳.....”
司远道被自己口水呛到,谢玉衡欲上前替先生顺背。
司远道摆手拒绝了。
缓过来的司远道正色看着谢玉衡,若此子没有撒谎,那真如陛下所说乃奇才也。
“既如此,我便考你一考。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
谢玉衡认真思考着如何答题,手下意识的抹上腰间的红玉,温润的触感令人心静。
这是《中庸》第二十五篇中的。
讲的是仁和智都是出于本性的德行,是融合自身与外务的准则。
片刻后,谢玉衡拱手作答,道:
“君子以诚为贵,不过真诚并非自我完善就够了。还需完善事物。”
“所谓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时措之宜也。”
“好!好!好!”
司远道站起身来,高兴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谁懂啊,真的好想找个人炫耀。
他司远道的弟子是个天才哈哈哈哈,难怪陛下听闻此子误入商途痛心疾首。
不到五岁,就已读完四书五经的神童,试问大梁还有谁人可以媲美!
常禾端着面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大人这.....副疯癫的模样。
常禾轻声提醒道:“大人,面来了。”
司远道转过身来,双手拍在常禾单薄的肩上。道:“你怎么知道,我弟子乃麒麟儿。”
司远道虽是文臣,那也是上过战场的文臣,拿着长枪追着敌军打那种。
常禾被这一拍,手中的面碗差点给掉地上去,还好谢玉衡及时在下面托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