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兮瑶正色道:“罗娘,出了什么事?”罗娘放下碗筷,眼眶发红,嗫嚅着开口,却又说不出话。一旁的胡娘看着着急,说:“小姐,罗娘的儿子出事了。”“出了何事?”胡娘说:“一个月前,罗娘接到儿子的信,说是要回来了,还说带了边关的大饼,说他们的饼很大,做法不同,要给咱们尝一尝。可是朝廷的队伍都回来了,罗娘却没盼到儿子,她就去军队驻扎地问,人说出征士兵都放回家省亲了,没有人了。我们几个就帮着四处打听,最后还是福伯出面,探到了消息。”
自从陆家无人后,陆府就这些人,平日也没有人上门拜访,倒也清净。
陆兮瑶让大家一起坐,全然没有架子。
胡娘、苏娘和罗娘都一脸期待的看着陆兮瑶,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她们还是希望这些辛苦准备的吃食可以入了自家小姐的眼。
陆兮瑶尝了一块茭白炒肉,接着尝了一块烧鸡,夹了一片青菜,满脸惊艳,“真好吃,这厨艺能赶上酒楼了。”
罗娘说:“有那么好吗?”
苏娘有些不确定,自己尝了一口,觉得没甚么变化。
胡娘嘴角上扬,“小姐喜欢就好。”
陆兮瑶道:“自是喜欢,四兮,你们也尝尝。”
四兮也好奇,要知道,三位婆子之前做的饭可不怎么好吃。
“嗯,这个鸡肉咸香刚好,入口糯滑,好吃。”兮荷说。
兮文:“这道羹看着清汤寡水,却鲜味实足,几位大娘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兮颂:“我喜欢这鱼,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了。”
兮念稳重些,她埋头吃了好几样,等三兮说完才开口,“好吃。”
没有多余的言语,眼睛已经盯了另外一盘外表红润的鸭子。
这下罗娘等人是真的松了口气。
福伯端起酒杯,说:“我们敬小姐一杯,以后天高海阔,人生顺遂。”
众人无有不应,举杯相庆。
陆兮瑶让大家放开了吃,不必太顾忌,桌上一下热闹起来,兮文缠着三位妇人讨问做饭的秘诀。
陆兮瑶也好奇,福伯瞧出来了,笑眯眯说:“上次没让你们吃好,她们三个见天的研究,看把我们给喂的,个个胖了十斤。”
五个护卫一致tຊ点头。
这五个护卫是五胞胎,姓吴,名字就叫一二三四五,陆兮瑶每次看他们,都觉得自己喝醉了,出了重影。
“敬三位大娘。”陆兮瑶举杯,“谢谢你们。”
“是我们应该的,大小姐。”
“是啊小姐。”
“说什么谢谢,我们做奴仆的,不就希望主家满意嘛。”
她们连连摆手,七嘴八舌,一点不觉得自己做事情有多好。
“饮杯。”
众人同服。
一顿饭大家吃的很开心,陆兮瑶也觉自在,那贵女二字带来的,除了身份还有规矩。
在齐家,她是陆家女,是齐三夫人,是京都贵女,唯独不是陆兮瑶。
如今,她又能肆意一把。
饭末,陆兮瑶看着罗娘,说:“罗娘,我记得去年你头发没有这么白?怎么才一年功夫,白了这么多?是不是他们太让你操心了?”
这话一出,全场突然安静了。
四兮原还在闹着,也受到影响,停了下来。
陆兮瑶正色道:“罗娘,出了什么事?”
罗娘放下碗筷,眼眶发红,嗫嚅着开口,却又说不出话。
一旁的胡娘看着着急,说:“小姐,罗娘的儿子出事了。”
“出了何事?”
胡娘说:“一个月前,罗娘接到儿子的信,说是要回来了,还说带了边关的大饼,说他们的饼很大,做法不同,要给咱们尝一尝。
可是朝廷的队伍都回来了,罗娘却没盼到儿子,她就去军队驻扎地问,人说出征士兵都放回家省亲了,没有人了。
我们几个就帮着四处打听,最后还是福伯出面,探到了消息。”
“人怎么了?”
福伯叹息一声,说:“查无此人。”
“你们的意思是,罗西去参军打仗,临回来的时候人没回来不说,还被人抹去了痕迹?”
福伯点头,“我托了以前认识的老兄弟,让他帮着查了名册,确实没有罗西。”
罗娘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眼泪顺着她满是皱纹的脸一直往下掉。
罗西是她好不容易怀的,刚怀上就成了遗腹子,如今罗西也没了踪影,她心中绞痛,半个字也说不出。
“你们怎么不差人来告诉我?”
苏娘为难的说:“军队一回来,齐三爷和白将军被赐婚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小姐和齐家三爷才成婚一年,那时小姐肯定很难过,我们帮不上忙就算了,怎好再给小姐添麻烦,所以……所以就没有告诉小姐。”
众人又一起点头。
吴一说:“我们当时恨不得杀进齐府,碎了那齐家三郎。”
众人又一起点头。
对于他们来说,罗西重要,但陆兮瑶更重要,如果必要,他们愿意舍弃任何一个人保陆兮瑶。
陆兮瑶轻言一声,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他们也是为她。
“这个事情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罗娘,你信我吗?”
罗娘抹了抹眼泪,硬挤出一丝笑容说:“老婆子信小姐。”
“好。”陆兮瑶坚定道:“我一定会把罗西找回来的。”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都去休息吧,福伯,你把知道的消息都给我讲讲。”
国公府留守这些人以福伯为首,问他足够了。
福伯说:“罗西是三年前从的军,所属龙威卫左七军,领头将军乃谢家老二,谢庆。”
“那个被斩首的谢庆?”
“正是。”福伯说:“谢庆下狱后,龙威卫左七军和西京军合并打散重组,成了赤阳军,他在右部后曲左屯左队中什,迁军边境,镇守边关。”
陆兮瑶点头。
福伯接着说:“我去托人查名册,虽没有查到实用的消息,但对方跟我说,说回京之前,赤阳军的文书营起了火,但是救的及时,只损失了少许文件,其中就有右部的名册。”
“后来呢?”陆兮瑶问。
福伯说:“后来我就想办法找人去查军队重组后的底档,赤阳军所有名册都有涂抹的痕迹,看着很像是写错了字,划掉重写,但老奴不太信,这里面肯定有事。
罗娘也知道这些,这也是她主张不告诉你的原因,那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咱们不得而知啊。”
他们这群人虽然是奴仆,是底层,但好歹是国公府上的,见识到底还是要厚一些。
“小姐,虽然这话不该说,但老奴还是要劝一句,做不到也没关系,不要强逼自己,毕竟咱们今时不同往日,罗娘也不希望你因为此事亏着自己。”
“但那是罗娘的儿子,总要试试,福伯,你放心,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