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也没了?”老婆子支支吾吾:“这...这也需要时间不是?”沈君寒眉眼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哦?那这是什么?”老婆子看向邕王妃,邕王妃扫了眼碗底的药渣,强忍着心中不悦,解释道:“这是李氏特地上山寻的箭头乌解药。”她并不打算将误认为李照月畏罪潜逃而她带着人四处搜捕的事说出来,否则沈君寒会察觉到她的目的,因此产生警惕。她笑着,拉住李照月的手,无比亲切。“妹妹,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她脱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套在她的手腕上,“这镯子就当是妹妹嫁进王府的礼物赠予妹妹,希望妹妹不要嫌弃。”
邕王妃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正想着找个借口,身边的老婆子却解释道:“世子殿下不知,整个城内的箭头乌解药都被买走了!王妃娘娘也是没有办法!”
“城外的也没了?”
老婆子支支吾吾:“这...这也需要时间不是?”
沈君寒眉眼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哦?那这是什么?”
老婆子看向邕王妃,邕王妃扫了眼碗底的药渣,强忍着心中不悦,解释道:“这是李氏特地上山寻的箭头乌解药。”
她并不打算将误认为李照月畏罪潜逃而她带着人四处搜捕的事说出来,否则沈君寒会察觉到她的目的,因此产生警惕。
她笑着,拉住李照月的手,无比亲切。
“妹妹,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她脱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套在她的手腕上,“这镯子就当是妹妹嫁进王府的礼物赠予妹妹,希望妹妹不要嫌弃。”
事到如今,李照月也不好再说什么。
能够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已经尽她最大的努力了。
她微微躬身,“多谢王妃娘娘。”
沈君寒忽然开口,“母妃,父王呢?”
邕王妃收起笑容,露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在厅堂里呢!我这去看看。”
说着抹着眼泪,走了。
一群人也跟着走出去,李照月正要走,却被沈君寒叫住。
“姨娘!”
李照月脚步一顿,转过身,匆匆扫了眼少年便垂下了眸。
“世子殿下,还有何事?”
沈君寒一脸温润,死死盯着她。
“多谢姨娘救命之恩,姨娘,此后,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李照月抬眸,深深地看着他。
她才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她太知道沈君寒是什么样的人了。
虚伪,偏执!
上一世,她嫁做邕王侧室,成为沈君寒的姨娘。
她被邕王折磨,被邕王妃嫉妒羞辱。
而身患腿疾的沈君寒同样不受待见。
两人像是寒冬里快要冻死的人,相互取暖,给予对方希望。
沈君寒坚韧不拔,即便不能行动,没有下人照顾,也依旧顽强地活着。
他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在这样的精神下,李照月撑了一天又一天。
然而到后面,她才发现自己不过从一个深渊掉入另一个深渊。
沈君寒的腿疾是装的,不能自理也是装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她。
到了后面,更是威胁,强迫她。
他说,知道秘密的人,都得死。
原来不是没有人伺候他,而是伺候他的人都死了。
她堕入了更深的地狱。
沈君寒总是深夜找她,爬上她的床。
漆黑的房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见少年低沉压抑的声音:
“姨娘,嘘!”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边是世俗道德,一边是禁忌。
巨大的心理压力折磨着她。
直到她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变大,终于被看出暴露。
邕王根本不能人道,一气之下,她被浸猪笼。
而沈君寒只是躲在人群后,冷冷的看着她。
那一瞬间她明白,她不过是沈君寒的玩物罢了。
死了,便弃了。
然而她没死,顺着河流漂出了滁州,捡了一天命。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终于重生了。
却发现自己一介女流,到哪里都无法生存。
没有钱,寸步难行,孕肚更是限制了她的行动。
便在城外定居,隐姓埋名。
嘉和234年,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
她成为流民中的一员,抱着孩子跟随大部队四处逃亡。
外敌残忍无比,她亲眼见过那些人被折磨,生不如死。
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无比谨慎,为了孩子,她也必须活出一条生路。
后来听说有了新帝,击退了敌军,才终于停止五年的逃亡。
此时,她已经逃到了皇都。
原想着找个活计安定下来,却意外碰见那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上,早已褪去了少年气,取而代之的,是沉稳。
她以为沈君寒或许早就死了,谁知他就是最近登基的新帝。
六年了,还是被他找到了。
沈君寒把她豢养在深宫,锦衣玉食,无上荣光。
李家,也被接到了京城,李勋一夜之间成为一品大臣。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恨你!”
她永远也忘不掉,沈君寒将她推入地狱后,自己完美隐身。
自私自利!
为了让她听话,沈君寒用孩子要挟她。
五年都活下来了,她早已褪去怯懦。
她吊死在沈君寒床前,成为沈君寒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
试探的声音传来,将她拉回现实。
“姨娘,你似乎很怕我?”
李照月迅速平复好心情,淡淡一笑:“世子殿下身份尊贵,我等怎能不惧。”
“姨娘是这府上第一个怕我的人。”
沈君寒似乎在自嘲。
见她不说话,沉默两秒,又缓声道:“姨娘,可否借您手帕一用?”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上的血迹。
若是以往,李照月毫不犹豫就借了,毕竟关系摆在这里。
可经历过一次的她知道,这不过是沈君寒试探底线的把戏罢了。
于是,她第一时间表明了态度,“世子殿下抱歉,我的手帕遗落在山上了,您若是需要,我去让人给您做十条。”
沈君寒眸色一暗,沉默不语。
李照月再次行礼,“世子殿下先休息,我先退了。”
说着走了出去。
天空乌云密布,透着一股阴郁。
雪停了,路边的下人正忙着扫雪。
见到李照月,敷衍行礼。
李照月并不在意,毕竟她只是嫁过来冲喜的工具,还把王爷“克”死了。
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去往偏院的小路上很寂静,除了风声只剩下踩在雪地的声音,沙沙的。
清冷的背影后,留下一串很长的脚印。
一天一夜未眠,李照月早已精疲力尽。
来不及卸下外衣,她便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没睡多久,一行人就跑了进来。
大声嚷嚷:“李姨娘!按照规矩,您要给王爷守灵。”
李照月站起来,裹着披风,并没有任何抗拒。
她知道,这是邕王妃的授意,再多说什么都是浪费。
两个老婆子有些诧异,这李氏上午还气势逼人,怎么现在如此乖巧?
没有多想,老婆子带着李照月来到灵堂。
“李姨娘,您就在这跪着吧,不是我们为难你,原本按照规矩,您是要给王爷陪葬的,是王妃体谅您,只让tຊ您在这跪上七天就行了。”
“我知道了。”
另一个老婆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她冷声打断。
两人面面相觑,走了。
灵堂内只剩李照月一个人。
硕大的灵堂四处漏风,寒冷刺骨。
李照月裹紧了披风,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耳侧忽然传来声音。
“在此处睡觉的话,会染上风寒的。”
那声音温润,但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