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人蜷缩在地,被几个身着迷彩服的人强力压制着,他被脱了裤子露出带血的腿,一人拿着匕首一点一点刮着上面的烂肉,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男人凄声嚎叫着。难听的声音落在赵京延耳朵里,他只觉着聒噪的不是一星半点。这边的酷刑正在进行,站在一旁的阿赫接了个电话,随即走到赵京延身旁。“扎勒他们回来了。”“嗯”赵京延懒得回答,双眸直直地盯着天上的飞机队列。阿赫仍然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升机由另外两名武装分子操纵,周晋阳便直接坐到景诉身旁,男人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刚脱离了险境,景诉还有些心有余悸,但是还想问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晋阳同样心中疑惑,本来远在维什的他们正在执行任务,突然接到临时指令去炸掉一座岛,在公元1921年作为毒气生产基地,后被c国政府剿灭,之后的火药分子穆克尔家族暗中收购了这座岛屿,重新建立起制毒工厂,经济利润涉及数额巨大,再次引起了ICO的注意,他们与ICO刚刚建立交易,老板让他们送一份大礼。
好巧不巧,那群绑匪的头子之前得罪过赵深,被砍掉了一条胳膊扔进了大海,活下来之后一直在找机会报复。
赵景诉运气不好,不幸中招。
但是误打误撞,遇见了故人。
周晋阳微微侧身,映入眼帘的是景诉凌乱的一头黑发半干半湿的裸露在肩上,半遮掩的发丝露出她清秀的鼻梁和白皙的脸庞,一身白裙早就被弄得脏污不堪,虚虚环住的手臂上还有几个红点,鞋子也没了,一双白嫩沾着泥巴的小脚裸露在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男人沉默不语,景诉欲言又止,她忽然扭头看他,二人双目对视,他再次看到那一双眸子里透出的清澈,一如当初景诉救了身中数弹坠落在海滩边即将死去的他,周晋阳费尽全身力气游了几十公里爬到岸边,伤口血流不止,他躺在岸边睁眼看着天空,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即将闭眼的那一瞬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探向了他。
此刻再次相遇,二人尴尬对视,景诉想到自己刚刚不管不顾地冲动抱住他,顿时红了耳垂。
她踌躇开口:“你怎么会…”景诉话说到一半,周晋阳明白她的意思。
“执行任务,路过。”他简单概括。
景诉又瞄了几眼他的衣服,飞机上的几个男人皆穿着同样的黑色冲锋衣,外面套着一层防爆服,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别着管制刀具。
“你现在是警察吗?”她又问道,第一次遇见周晋阳那次,他也说了同样的话,执行任务。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周围几个男人听得清楚,问题问的可笑,都竖起耳朵听周晋阳怎么回答。
他意外的沉默了几秒:“不是。”
许是他一直面无表情的和景诉对话,她感觉到了几丝尴尬,便也不再多言。
扎勒在一旁看了他们俩个好大一会,周晋阳感受到对面绿毛的视线,抬头回望。
“阿赫说,老大要最新统计的爆破数据资料,维尔克那边有人接管,要我们直接飞回基地。”一人开口。
众人同意。
另一人犹豫道:“那她怎么办?”视线重新聚集到景诉身上。
她心里忐忑,抬头看了看右手边坐着的男人。
周晋阳的眸子重新扫过她,小姑娘浑身狼狈,白皙的脸蛋上蹭的全是泥巴,裙子下摆处破破烂烂,几处鲜红的伤口略微可怖。
他抿了抿唇:“先带回去。”找个医生给她看看。
“喂,”扎勒听见后,笑眯眯叫了景诉一声,她应声回眸。
“基地禁止女人进入。”
…
雇佣兵训练基地,
占地面积庞大的军营,黑色的武装部队一茬又一茬巡逻,几十栋高楼随处而立,透明反光玻璃映出几十架直升机螺旋桨的飞速转动。
这是一批M-246新式战斗机,刚从北海那边的军工厂运来,正在试飞演习。
主栋别墅的天台上,男人的黑色衬衫边角被风吹地扬起,两边袖口随意地挽起,上方的几颗纽扣被扯开,内里精壮的胸膛隐隐若现,赵京延一边仰头目视前方队形排列不断变化的直升机,一边听着背后恐惧挣扎的撕心裂肺的喊声。
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人蜷缩在地,被几个身着迷彩服的人强力压制着,他被脱了裤子露出带血的腿,一人拿着匕首一点一点刮着上面的烂肉,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男人凄声嚎叫着。
难听的声音落在赵京延耳朵里,他只觉着聒噪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边的酷刑正在进行,站在一旁的阿赫接了个电话,随即走到赵京延身旁。
“扎勒他们回来了。”
“嗯”赵京延懒得回答,双眸直直地盯着天上的飞机队列。
阿赫仍然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人靠的极近,
几秒钟后,赵京延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阿赫有话直说:“他们带回来一个女人。”
赵京延内心冷笑,这有什么奇怪的,那群混蛋每次出任务后不吃点肉就浑身难受,尤其是扎勒那个混球,半大不小的小屁孩也跟着凑热闹。
“扎勒说,阿晋对她一见钟情。”
赵京延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在栏杆上,一见钟情?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阿晋跟了他有十几年,烟酒不沾,女人不沾,活的像个和尚,虽然他对干涉手下私生活没什么兴趣,但是能让这大铁树开花的东西,真有意思。
“让他们上楼。”
几人下了飞机,她光着脚,只好全程被周晋阳背着走,景诉起初是拒绝的,可奈何男人站在原地不说话,不容置疑的意味明显,她只好顺势答应,脚踝处有扭伤,脚底处有明显擦伤,疼到走不了路。
她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环住周晋阳的脖子,宽阔充满肌肉的后背和臂膀,近距离接触,鼻尖处传来几缕清新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行人走进基地,路过的成员纷纷惊奇。
飞机试飞结束,赵京延刚要收回视线,低头的瞬间一眼便瞥见了楼下的白点。
白裙子在一袭黑衣里显得格外突出。
身后受刑的人咬死了嘴不肯透露,赵京延本身就不耐烦,难听的支吾乱叫更是加重了他的情绪。
鲜血流了一地,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红艳。
他盯着那滩血出神。
那批货刚运到岩港,航程延误几个小时后直接他妈来个下落不明。
负责人被打的奄奄一息,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话。
视线外移,看到了一双沾满泥水的小脚被缓缓放置在地板上。
脏泥一直蔓延至小腿处,尽管被污泥掩盖不少,可还是能看出来双脚的主人白的发亮。
再往上是破破烂烂的裙摆,堪比狗嘴撕咬的痕迹。上半身完完整整,白色的裙子略微有些透,光下更明显,纤细的腰肢在布料里若隐若现。
景诉一直低着头,这里没人绑架她,但是阴森森的氛围比之前差不到哪去。
地上大片鲜红的血液,歪倒在地不知生死的人,半截裸露在外被刮的七零八落的腿,地面上的一切都在刺激着她的双眼。
她被吓得又浑身哆嗦起来,一直往周晋阳身后躲,这就是他说的‘安全的地方’,这里哪里安全了。
“从哪捡来的乞丐?”一道慵懒夹杂着不羁的好听的声音从她头顶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