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序之闭上眼,不断地深呼吸,然后再睁开眼,可手里那把刀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甚至还出现了无法抑制的生理戒断反应。他在抖。作为一名医生,他的手在抖。只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救不回祝遥,她会死。这个念头如鬼魂般缠着他,险些让他呼吸暂停。此时,梁序之脑中忽地就想起了祝遥曾问他的那句话。“如果出现在手术台上的是我,你也能如此平静地开刀吗?”他想,他不能。梁序之绝望地松开了手里的手术刀,红着眼,哑声说道。
凉意逐渐从骨子里弥漫开来。
梁序之闭上眼,不断地深呼吸,然后再睁开眼,可手里那把刀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甚至还出现了无法抑制的生理戒断反应。
他在抖。
作为一名医生,他的手在抖。
只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救不回祝遥,她会死。
这个念头如鬼魂般缠着他,险些让他呼吸暂停。
此时,梁序之脑中忽地就想起了祝遥曾问他的那句话。
“如果出现在手术台上的是我,你也能如此平静地开刀吗?”
他想,他不能。
梁序之绝望地松开了手里的手术刀,红着眼,哑声说道。
“叫吴医生过来替刀,这台手术,我做不了。”
这话一出口,整个手术室都安静了下来。
其余人都看向了梁序之,眼神是明显的诧异。
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情绪外泄的梁序之,也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做不了”这三个字。
护士顺着梁序之的眼神望过去,仔细地看了眼患者的脸庞,忽地瞳孔一颤。
“这……”
话还没说完,便被梁序之颤抖地打断了:“快去叫!”
他此刻浑身颤抖着,一双眼绝望又悲伤。1
护士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便迅速地跑了出去。
很快,吴医生,吴城忙不迭地走进手术室,接替了这趟手术。
而梁序之,则安静地走了出去。
手术室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这一刻,他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恍惚地靠在墙上,然后缓缓地蹲了下去。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不安。
好像一直有人在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心,让他一点一点地往深渊里坠。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理解了祝遥,不是感同身受,就没资格对别人的选择做出任何评价。
可惜,他明白这个道理的代价,太大了。
祝遥的手术,一做就是整个下午,手术室上的红灯也跟着亮了一个下午。
梁序之就在这反复的折磨中,像个雕塑一样,守在门口,一步也没离开过。
直到红灯忽地熄灭。
梁序之猛然抬头,急切地迎了上去。
“手术怎么样了?”
他紧紧盯着吴城的眼,生怕从对方口中听见任何不想听见的话。
幸好的是,应该庆幸的是。
“手术成功了,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吴城自己都浑身湿透了,还强打起精神来安慰他。
梁序之的心,这才稳稳落地。
他一下子失去了一直吊着的那口气,竟然恍惚地一脸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吴城连忙上前扶住他,低声说道:“你可不能在这时候倒下,等祝医生醒来,还有很长的康复治疗要进行。”
“你也知道开胸手术术后极其容易感染,手术成功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梁序之当然知道,他不知给多少病人做了开胸手术,有百分之二十的人会在术后经历残酷的感染治疗。
尽管数据已经被现代医学压得够低了,可一想到还是有五分之一的可能性。
梁序之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等护士将祝遥带去观察室观察后,梁序之就站在病房外面看着。
透过病房的那扇玻璃,能看见面无血色的祝遥,戴着呼吸机,紧闭着眼睛的模样。
梁序之定定看了许久,才黯然地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会来看祝遥。
从观察室到重点病房,再到普通病房,他一次没落下。
直到一天,他在办公室写病例,护士急匆匆地推门进来:“梁医生,你老婆醒了!”
梁序之瞬间站起,跑向了祝遥的病房。
可站在外面时,又不敢进去,徘徊了数次,才推门进去。
祝遥果真醒来了,坐在病床上,用她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他。
梁序之心忍不住一紧,沙哑道:“你……醒了……”
可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被祝遥冷声打断了。
“我不想见你,拜托你能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