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的男人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池羽想到这一点,心里还是觉得苦涩。阳光微醺,透过雕花的木窗,洒进书房。傅云策被阳光包裹,像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池羽愣了,情不自禁地紧紧盯着瞧。等回过神来,正好跟傅云策的视线撞上。她眼眸微动,刚想开口,傅云策便从桌上抽出了一个信封,淡淡道:“这个人,处理了。”池羽望着信封,未动。从前她病了,傅云策不说关心,但也会问一问,如今却是问都不问。
屋内一片寂静,茉莉香薰燃着,一缕白烟悠悠向上,又被窗户缝隙吹进来的寒风吹散。
池羽扯了扯嘴角,之前那个埋藏在心底的猜想彻底生根发芽。
千羿盯着她看了半晌,去桌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面前。
池羽支起身子,伸手接过,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指,一层薄茧,刮得她心间一颤。
她快速接过,声音微哑:“一开始我就隐隐约约猜到了,是我过于贪心,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只是巧合。”
可老天偏偏不遂她的意。
她爱的男子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她该恨吗?她又该恨谁呢?
千羿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剩下的话他无法再说出口。
池羽眼底已然有了点点泪光,垂着眸子问道:“主子早就知道了,对吗?”
或者说,这一切原本就是傅云策安排的。
千羿没隐瞒:“是,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主子就知道。”
他轻轻地说着,可池羽听进耳里,如同千斤重,压得她的心喘不上气。
“为何不告诉我?”
短短几日,池羽总是环绕着淡淡的悲伤,同之前十步杀一人的她,全然不同。
千羿与她相识十几年,瞧她如此,于心不忍。
再开口,声音也变了,是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柔和。
“江家不缺女儿,,当今圣上年纪尚小,但主子如今因为权势地位太高影响朝政,底下那群老朝臣叫得欢,所以......”
所以就连权倾朝野的傅云策在这朝堂上,也怕孤立无援。
可若是真娶了丞相之女,那群老东西岂不是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池羽凝神想着,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况且,这位江小姐自小身体虚弱,听说在母胎时姐姐吸收了太多养分才导致的。”
听完,池羽心里五味陈杂。
她如何也没想到,到头来在他人眼里竟是自己亏欠了江池月?
而傅云策,也欺骗了她!
半晌,她才低低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胸腔中传来断断续续的疼,都分不清是发病了,或是心痛。
千羿浓眉也微微皱起,脑子还未想明白,手却已经抬了起来。
他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脸,轻柔地拭去了池羽脸上的泪。
手底下是一片柔软,千羿想加重力道,视线下移,就瞧见池羽那双朦胧的眼盯着自己。
他像是被烫了一般缩回了手,戴上了斗笠便匆匆转身离去了。
池羽愣住了,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半掩的门,不知在想着什么......
直到她痊愈,傅云策都未曾踏入此门。
今日,难得的好天气。
池羽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清冷利落的杀手模样,她来到了傅云策的别院。
伫立在书房面前,踌躇半天,终究还是屈指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傅云策沉沉的声音。
池羽推门进入,行了个礼,只见他伏在书案上,执着毛笔,正写着请柬。
上次成亲礼中途打断,新娘还换了人,想必是没举办成,傅云策要为江池月亲自再举办一场。
她爱的男人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池羽想到这一点,心里还是觉得苦涩。
阳光微醺,透过雕花的木窗,洒进书房。
傅云策被阳光包裹,像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池羽愣了,情不自禁地紧紧盯着瞧。
等回过神来,正好跟傅云策的视线撞上。
她眼眸微动,刚想开口,傅云策便从桌上抽出了一个信封,淡淡道:“这个人,处理了。”
池羽望着信封,未动。
从前她病了,傅云策不说关心,但也会问一问,如今却是问都不问。
池羽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接过。
她有些失神,傅云策眼神闪了闪,再次开口,语气不耐:“还有何事?”
池羽抿了抿嘴,藏好了情绪,试探着问出了口。
“为何,我和江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傅云策却说:“你们不一样。”
池羽微微顿住:“哪里不一样?”
傅云策低头,拿起毛笔沾了沾身侧的墨,“你比她坚强,而她身子弱,需要照顾。”
池羽失笑,江池月身子弱,难道她身体就很好吗?
胸腔隐约有些痛,她不禁想,若是当初傅云策救了她后,将她送回丞相府,是不是她如今也会像江池月一样,过上众星捧月的日子。
但池羽清池,若是傅云策没有将她带在身边,她早就毒性发作死在那冰天雪地里了。
她是一直念着这份恩情的。
只不过恩情后来变了,成为她永远无法说出口的另一份感情。
沉默半晌,最后池羽轻声道:“属下明白了。”
离开了傅云策的别院,外头阳光炙热,她却莫名觉得冷。
她拿着信封,寻到了傅云策要处理的人。
等她从小巷子出来,日落西沉,她提着刀,刀上滴着血,脸上也溅了血。
她面无表情擦拭着,收刀入鞘,活像个女罗刹。
暮色四合,她回府向傅云策复命,傅云策却看都未看她一眼。
她满身鲜血,是敌人的,也有她的。
可在傅云策眼里,她只是他的一把刀,不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刀上沾血,是它的使命。
沉默间,傅云策的声音响起:“明日我有事,你去江家,护送江小姐来我府上,试试新裁好的喜服。”
池羽愣住了,皱着眉头,声音微冷:“主子,千羿也在。”
第一次,她对傅云策的命令有了拒绝之意。
傅云策冷冷地看着她,锐利的视线直射在她脸上:“他也有事。”
池羽有些发抖,应声道:“是。”
转身便往外走,却听背后,傅云策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就在门口候着,不准踏进江家,更不能让江家的人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