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十五年。”池羽垂着眼眸,心里却打起了鼓,不知傅云策为何如此问。“十五年,这么久了。”傅云策淡然说道,手掌撑着半边侧脸,食指在太阳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他像深山老林的雾,一字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池羽默默地抬头望向他,她翦水秋瞳,似仙似妖。眼前的男人面容俊逸无双,微微敞开的衣袍露出冷白的锁骨,像落入凡间谪仙,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人人都道傅云策心狠手辣,为了权势六亲不认,手刃亲兄弟,血染傅家。
上京城的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日。
池羽一身利落的紧身黑衣,肩上散着披风,有点破烂垂下,双手抱胸,静静地伫立在窗前。
她的唇边染上了一些笑意。
忽然,她眉心一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她捂着嘴踉踉跄跄走进屋内的桌子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药瓶,颤着手拧开,然而药瓶里面空空如也。
池羽面上一沉,咳得更剧烈了一些。
这时,古老的木雕门被推开。
一袭暗紫色衣袍的傅云策裹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
见她狼狈的模样,眉毛微微皱起:“药没了,为何不去拿?”
说着,他一挥手,一个药瓶滚落在她脚边,池羽眉目敛着,蹲下捡了起来。
匆忙吞下了两粒,喉间和胸口的不适才缓缓消失。
片刻,她整理好了自己的狼狈,站在傅云策面前微微颔首:“是属下的疏忽。”
傅云策眉眼冷漠,“这些药,只够你服用半月,自己算好时间。”
“是,主子。”池羽恭敬回道。
她患有一种特殊的病,全然靠傅云策给她寻来的药来压制。
但其实傅云策的势力,堂堂摄政王怎么可能一次只能弄来半个月的药量,
只不过是居高者谨慎多疑,怕她这个知晓他秘密最多的人背叛,才用药来牵制。
但是,池羽心里清池,她根本不会背叛他。
窗外大雪纷飞,树枝累累,不堪重负,寒气侵袭,室内一片寒冷。
寂静无声,池羽先开口打破:“主子,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交给属下做的吗?”
傅云策半倚在榻上,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不答反问,“池羽,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主子,十五年。”
池羽垂着眼眸,心里却打起了鼓,不知傅云策为何如此问。
“十五年,这么久了。”傅云策淡然说道,手掌撑着半边侧脸,食指在太阳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他像深山老林的雾,一字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池羽默默地抬头望向他,她翦水秋瞳,似仙似妖。
眼前的男人面容俊逸无双,微微敞开的衣袍露出冷白的锁骨,像落入凡间谪仙,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
人人都道傅云策心狠手辣,为了权势六亲不认,手刃亲兄弟,血染傅家。
如今更是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朝廷上下,街巷百姓皆把他当魔王,当妖怪。
可池羽第一次见他,像是窥视了神仙,一见倾心,晃眼竟已十五载!
而傅云策并不知她心里所想,他若有似无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连,仿佛双眼作笔,在细细描摹着她。
方才吃药,池羽唇上的胭脂无意间被擦拭去了不少,整个人褪去了往日的魅惑,多了几分清冷。
他如此瞧着,倏地低声说道:“确实像。”
池羽不明所以,眸子里一片茫然,但她没有资格追问。
十五年前,是傅云策将她从冰天雪地里捡回了家,他救了她。
那时,他不过比她年长几岁,眉宇间却初见沉着果断。
他让她随着自己一同上私塾,从文理九科到骑射六艺,再到武术暗器,步步跟随,从未落后。
傅云策把她培养成了一名杀手,一枚专门为他杀人的武器。
这些年,她一直在为他做事,助他掌权,腥风血雨中,她的刀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杀的人多了,她的心渐渐冰冷麻木,那少女萌动的一丝真情,被她藏在早已被冰冻起来的心湖之下,分毫不露。
正在她出神之际,一直静坐的傅云策蓦地起身。
他长身玉立,站定在她面前,抬手钳制住她的下颚,拇指碾上了她的唇。
微微起茧的指腹,带着一片温热,为她擦去了唇边残留的胭脂。
池羽呼吸一窒,浑身僵硬的不敢动作。
而傅云策慢悠悠开口道:“半月后,我们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