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章府,李昭昭一眼就看见下人们登上竹梯正在拆除灵堂了,才出殡结束,就全部拆除了。而安子堂在他们忙乱的动作中,悠悠然的坐在大堂正中央的圆桌旁烫火锅吃,向师傅也在旁布菜。这个怪人一天要吃七八九顿火锅,也不怕生痔疮,李昭昭暗暗想着,目不斜视的打算穿过大堂向耳房走去。向师傅叫住她,“李姑娘,过来吃点东西吧!”李昭昭回头,她明白向师傅的意思,就是他安子堂的意思,无奈下她走过去坐在桌边,向师傅一瘸一拐自动退下去了,有段日子未见,他的腿脚都不大利索了。
天气越发冷峻,天色也暗得很快,远处起伏的山脉像沉睡的老虎背脊,压抑笨重。只有家家户户烟囱上燃起的炊烟,给了琥京城一些生动的气息。
待回到章府,李昭昭一眼就看见下人们登上竹梯正在拆除灵堂了,才出殡结束,就全部拆除了。
而安子堂在他们忙乱的动作中,悠悠然的坐在大堂正中央的圆桌旁烫火锅吃,向师傅也在旁布菜。
这个怪人一天要吃七八九顿火锅,也不怕生痔疮,李昭昭暗暗想着,目不斜视的打算穿过大堂向耳房走去。
向师傅叫住她,“李姑娘,过来吃点东西吧!”
李昭昭回头,她明白向师傅的意思,就是他安子堂的意思,无奈下她走过去坐在桌边,向师傅一瘸一拐自动退下去了,有段日子未见,他的腿脚都不大利索了。
虽然已到冬季,桌上除了肉片、肉丸、切得薄如蝉翼的鱼片,还有不少冬日罕见的新鲜绿叶菜,不愧是高门大户。
李昭昭不由感叹从一蔬一菜就能体会到老百姓和高门楣世家的区别。
桌子上多放了一副精致的碗筷,想必是为她准备的。
她把目光从碗筷移动到眼前这个男子身上,他今日换了一身墨色常服,没有戴发冠,用一根木簪固定住后脑的发髻,顺滑黑亮的发丝柔顺的披散在他的肩头,发尾有些湿润,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气,一身学堂夫子打扮,儒雅清雅,似乎骨头里都透着书墨的味道。
不知情的人谁会相信这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刑部侍郎呢。
锅里欢快的“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安子堂夹了一些青菜放进去,看也不看她,“一日都未吃东西了,还傻看着我做什么?”
李昭昭回过神来,也不客气,端起碗,拿起筷子伸入锅中,把他刚烫好的青菜抢先夹到自己碗里。
“谢谢安大人提醒,今日我不但没吃东西,还一点收获都没有,不知安大人派人从背后跟着我,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
眼看青菜被李昭昭夹走,对于这种时不时跟他作对的小动作,安子堂轻扫了她一眼,她的脸庞上有一丝得意,略带孩子气,他不由得嘴角一弯,只得又夹了一些菜放到锅中,不回答她提的问题,转而问道:“你怎么认识能大人的?”
他问的是,你怎么认识能大人的?而不是你认不认识能大人?
这两问之间看着很小的差别,背后的思路却大不同。
李昭昭根本不认识能大人,但今日蓝多跟着她,亲见她去了能府,肯定也回禀给了安子堂,这不,他马上就来套话了。
卷宗里的祭童案,让李昭昭知晓两人早就势成水火,安子堂很可能以为她和能大人之间有关系,再加上她对窥珠楼的事也知道不少,她的存在,会是他的一大威胁,可他又不立刻除掉她,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还是想把她收为己用?
她略微走神的样子被安子堂看在眼里,淡然笑道:“怎么,还没编出瞎话吗?菜都要被我吃完了。”
这家伙嘴巴真是刻薄,李昭昭心底有一点露怯,可她心道虚张声势谁不会啊,于是冲他笑笑,
“安大人何必这样,你明明很在意我和能大人的关系不是吗?”李昭昭一边撒谎一边直视他的双眸,“还记得那日我什么都不在乎,执意要走么?还记得我的丫鬟比我先逃出章府么?虽然你非得把我困在这,让我和能大人错失了会面的机会,但不代表能大人会放弃来找我。”
她观察着安子堂的脸色,他面目虽没太大变化,夹菜的手却停了一瞬,就是这一瞬,让李昭昭知道她也不是没一点胜算,随即想起在报名处偷听到的话,继续忽悠道:“女子科举这事,朝中有分量的大臣都反对,包括你,但只有能大人力排众议,还是办了下来。对吧?”
安子堂无法回答她,因为她说的事实,可她又是怎么知道呢,这件事知道的人范围非常小。
想到这,安子堂放下筷子,凝视她,“你到底和能家乐什么关系?你来章府的目的根本不是寻我父亲。”
李昭昭听到他严肃的质问差点想笑,这类权臣,疑心都重得要死,估计他这时的脑子里已经诞生了一个政敌对手派一个美貌女子来他府中当间谍的故事。
既然这样,她也顺着他的思路,“那你先告诉我,窥珠楼那个神秘人是谁?”
安子堂听到这,身形微愣,随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金色的茶汤映出他深不可测的眼眸,“我若告诉了你,你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了。”
他望向她,眸光尤其晶亮,“你真的要知道吗?”
李昭昭迎上他的目光,脑里飞快的思量着,这个神秘人和安子堂都对他的身份讳莫如深,料想此人身份定是高于庙堂之上,现下自己身无长物,知道了他是谁又能怎样,又能做些什么?
俗话说得好,知道得越多,犹如兵在其颈。
她假意咳嗽两声,装淡定道:“安大人倒提醒我了,我何必去揣测他人意图,搞得反而被动,不如想想自己想要什么才是要紧。”
“那你想要什么?”安子堂忽然靠近她,皂角的气息tຊ瞬间侵入李昭昭的呼吸,他墨色如漆,带着研判与探究,李昭昭被他的双眸锁定,一时屏住了呼吸。
谁知仅须臾之间,他却轻轻笑了起来,他很少有这样了然的笑容,清俊异常,李昭昭一边看着他那张蛊惑人心的脸,一边听到他说:“你联合萧如因趁卢氏出殡,借机去了能府,去了报名处,去了书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跟男子一样,出仕做官,扬名立万,出版发行你父亲的心血《大观论》?”
他一连串的逼问,反而替李昭昭梳理清了思路,她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道:“有何不可?男子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到,男子做不到事,我还能做到。”
“好,既然你志向这么远大,我便给两个选择。”安子堂用手指在桌上叩了两下,后堂处的帘子一动,钻出两个下人,他们抬着一箱重物放在李昭昭脚边,蓝多也跟着出来递给安子堂一个信封后便一起退了下去。
安子堂对她道:“打开箱子看看。”
李昭昭掀开红木箱盖,差点没闪瞎眼睛,里面规规整整的一层又一层的重叠着圆墩墩的金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