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死了?”李昭昭震惊不已,她上前几步,惊道:“怎么死的?”“上吊。”“上吊自尽么?虽然她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也不用寻死。”李昭昭为一条人命陨落惋惜。安子堂却道:“上吊和自尽是两码事。”这个回答让李昭昭有些懵,不由得抬头看向他,安子堂也与她视线相交,“上吊可以是自尽的一种手段,也可以是一种伪装。”整理过那么多卷宗,李昭昭也有了些心得,她明白过来安子堂的意思,很可能卢夫人是被人杀害,但却伪造成上吊的假象,可她疑惑的是,为什么他看上去跟个没事人似的。
士兵此刻大喝,“胡乱叫什么呢,还不赶紧叩拜凌飞峦少将军。”
“少将军?可我找的是能大人。”
她这无知的话,让男子不由得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一双剑眉下,目如点漆,显得桀骜不驯,
“你找错人了,伤好了就立刻离开。”
小满搞不清楚什么少将军,大人不大人的,她只知道这个男子贵气异常,肯定是个能拿主意的,她和李昭昭一起长大,脾气也相似,胆子大得很,如今信也没了,她一下子抱住他的小腿,“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她叫李昭昭,现在就关在章府里,那个二公子,叫什么安的堂,关着她,还把小姐的玉佩给霸占了。”
凌飞峦听到这个名字,停下脚步,往下看她,“安子堂?”
“对对对,就是他!”
“站起来说话。”凌飞峦一脚踢开小满,把手背在身后道,士兵熟悉他的习惯,赶紧端了凳子过来,他一撩下摆坐了下来,“你家小姐和安子堂有何关系?”
小满腾地站起来,把在章府的事发生的事交代了一遍,片刻后,士兵端上一个木盘,指着上面的物品道,“半个月前,在后门发现了她,除了一些银子,就只有一封信,但被雨水浸湿,字迹已经看不大清楚了。”
听到此处,小满愣了,原来她竟昏迷了半个月,那小姐岂不是又受了半个月的苦,越想越觉得无用,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痛哭出声,一边哭一边抱怨,“将军,你还磨蹭什么呢,赶紧去章府把小姐给救出来啊!”
面对这个无礼鲁莽的女子,凌飞峦并未动气,他拿起那封字迹模糊的信纸,隐约看见几个字,“安子堂、结党营私、窥珠楼”等。
关于窥珠楼的传闻他也曾听闻一些,以为又是谣传,毕竟那位身上的传闻总是怪诞又滑稽,可现在看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为何又和一向谨言慎行的安子堂扯上关系了呢?
他细细思索一番,又问:“为何你要找能大人?你并不认识他。”
“是小姐这么吩咐的,她说能大人和安子堂是死对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能大人一定会帮我们的。”
小满并不知朝堂上不同派别的利害关系,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这话入了凌飞峦的耳中,他对眼前这个丫鬟的主子倒有一丝好奇,暗叹道还是个会借力打力的聪明人。
“少将军,你会帮我家小姐吗?”小满观察他的神色,忐忑的问。
凌飞峦垂着眼皮,只吐出三个字,“看心情。
当树梢上零星的几片枯叶也掉光后,时节也来到了立冬的这一天。
李昭昭穿得单薄,她把自己有的衣衫都全部穿在了身上,但还是感到背心发冷,琥京城比绿悠县冷多了。
她双手交叉互相摩擦取暖,可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提笔写字的手指都变得有些僵硬,不过她安慰自己,冷点好,冷点能让头脑保持清醒。
自从和安子堂达成“还债协议”后,几乎每日都泡在他的书房里,除了整理卷宗,她根据考试细则上给出的参考书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书架上上上下下的角落都翻遍后,找到了全部的书籍。
在繁华如烟的琥京城,一本书的价格可以够老百姓一个月的口粮了,她根本买不起全套书,正发愁怎么凑足这笔钱,没想到被困在章府还有意外收获。
这些书籍让她如获至宝,正专注翻阅着,有人推门而入,一个阴影覆盖在她头上tຊ,回头一看,是安子堂,她做了“亏心事”,连忙道:“你进来都不敲门的?”
“我的书房,我为何要敲门。”安子堂轻笑,瞥她一眼,见她飞快把手背到后面,却当没看见的似的,走到桌旁坐下。
李昭昭没话找话,“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你猜猜。”安子堂自顾自倒了杯茶。
又来这套,李昭昭心里翻个白眼,故意答道:
“你拉肚子了?”
“你脚扭了?”
“你被革职了?”
听她这么不着边际的回答,安子堂垂首微微一笑,似乎对她这样诅咒他的“调皮”举动不但不气,还十分受用,他抿了一口冷掉的茶水,略微皱眉,放下茶杯平静道:“卢氏去世了,我今日未去上朝,自然早回来了。”
“卢夫人死了?”李昭昭震惊不已,她上前几步,惊道:“怎么死的?”
“上吊。”
“上吊自尽么?虽然她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也不用寻死。”李昭昭为一条人命陨落惋惜。
安子堂却道:“上吊和自尽是两码事。”
这个回答让李昭昭有些懵,不由得抬头看向他,安子堂也与她视线相交,“上吊可以是自尽的一种手段,也可以是一种伪装。”
整理过那么多卷宗,李昭昭也有了些心得,她明白过来安子堂的意思,很可能卢夫人是被人杀害,但却伪造成上吊的假象,可她疑惑的是,为什么他看上去跟个没事人似的。
“你为何一点不见难过,卢夫人不是你母亲吗?”李昭昭忍不住问出口。
“怎么,还要我当场哭给你看么?”安子堂微微侧头道,他的声音也没太大起伏,反而还显得李昭昭多管闲事似的。
“若你要哭,我也不会笑你的。”李昭昭又坐下,她沉吟片刻又道:“不过,你不觉得卢夫人这时候去世时机太巧了么?”
“你想说什么?”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李昭昭脑子里回忆起那道帘子后的男子。
见她若有所思,安子堂试探问道:“在‘窥珠楼’那天,你见到贵人的模样了吗?”
她轻轻摇头,“他在帘子后面,我只看见个影子,听见他的声音,应该很年轻,说话慢悠悠的,还有.......”
“还有什么?”安子堂视线转移到她脸上。
“他身上有一股杏仁味,很浓郁。”李昭昭也把眼眸停驻在他脸上,他眉头蹙起,显然知道了什么,“这个人你认识吗?”
安子堂没有答话,就在李昭昭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他点了点头,“认识,不但认识还很熟悉。”
“是谁?”
“我还不想告诉你。”
“为何?”
“我怕你知道他身份后,不但不愿意给我当探子了,还会倒戈相向。”安子堂笑了笑,说得云淡风轻,可李昭昭听出来,这话里警示意味不小。
她如今人在屋檐下,哪会傻得和他对着干,只道:“怎么会呢?”
安子堂挑了挑眉毛,不愿相信的样子,李昭昭继续道:“你别忘了我为什么会见到他,卢夫人为什么会带我和萧姑娘去窥珠楼,不都是因为他色胆包天,想把女子当玩物,没有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些义正言辞的话,让安子堂忍不住大笑起来,似乎想到什么,越笑越大声。
李昭昭问:“你笑什么?”
“还从未有人敢说他色...胆包天,哈,色胆包天,好词。”
安子堂笑得一副很开怀的样子,李昭昭对这个人很是拿捏不准,卢夫人难道不是他亲生母亲吗,不但毫无哀伤神色,还为了其他人笑了起来,她暗暗思忖着,“这个人官比你还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