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摆明了是不想和自己儿子撕破脸,所以就想让自己来当这个恶人。但她偏不。“我虽然管家,可这府中上下还是婆母您说了算,侯爷要纳妾,我作为大娘子,更不应该多说什么,一切全听母亲的。”秦氏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脸色都冷了几分。“这孟氏若是个安生的,纳到府中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可惜她不安分。”段欣喻吃了口菜没有接话。秦氏停顿了片刻,只好又道:“但她在府上也有多日了,如今又有了身子,若是不给她一个名分,日后恐怕这孩子也会被人诟病。”
弗冬依旧跪在地上,采菊过去要扶她起来。
“弗冬姐姐,快起来。”
她却依旧不肯起。
“姑娘,那东西不是我送去的,我送去的,都是按您吩咐送去的好东西,我是被冤枉的。”
段欣喻上前去扶起弗冬,她这才肯站起来。
“我当然知道东西不是你送过去的,你做事我向来放心,进来吧。”
三个人进了屋,段欣喻喝了口茶缓了口气。
“今天的事摆明了是有人要陷害你,陷害你就等同于是陷害我。”
采菊也道:“那姓孟的真是好心机,今日幸亏是我们回来的早,若是回来得晚了,弗冬姐姐就要挨板子了。”
弗冬摇摇头:“她看起来到不像是有这般心机的人。”
段欣喻笑了笑:“她自然没有,只怕他身边的人有的是心眼。”
她本以为,玉川在孟栩身边也无妨,若是她只争宠,根本不会影响自己什么。
可如今看来是自己想的简单了,孟栩想要的更多,又或者说,是玉川想让她要的更多。
“无论如何,她既然动了你,就是和我过不去,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有了段欣喻的话,弗冬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当即松了口气。
任何人不相信她都无妨,只要自家姑娘肯相信就好。
到了午膳时候,段欣喻被唤去了秦氏的院里用膳。
秦氏叫人做了一桌好菜,段欣喻看着只觉得事情不简单。
秦氏先是客气了几句,果然便开口了。
“今日淮儿来找过我,想将孟栩抬妾,这件事,你怎么看?”
段欣喻早就料到要说的是这件事。
季淮安把孟栩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为了给她定个名分,还真是不留余力。
秦氏摆明了是不想和自己儿子撕破脸,所以就想让自己来当这个恶人。
但她偏不。
“我虽然管家,可这府中上下还是婆母您说了算,侯爷要纳妾,我作为大娘子,更不应该多说什么,一切全听母亲的。”
秦氏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脸色都冷了几分。
“这孟氏若是个安生的,纳到府中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可惜她不安分。”
段欣喻吃了口菜没有接话。
秦氏停顿了片刻,只好又道:“但她在府上也有多日了,如今又有了身子,若是不给她一个名分,日后恐怕这孩子也会被人诟病。”
段欣喻依旧不说话。
秦氏本是不想同意这桩事的,但段欣喻死活不肯出头。
她也只能依了自己儿子。
“既然如此,那就纳她为妾吧,但她作风不良品行不端,侯府的第一个孩子,绝对不能在这样人的院子里养大,以后这孩子生出来,还是要送到你的院子里去养。”
段欣喻闻言点点头:“是,都听婆母的。”
出了秦氏的院子,弗冬跟在段欣喻的身后。
“姑娘,太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她一向不喜欢孟氏,居然会同意她进门。”
段欣喻笑了笑:“一来不想得罪她儿子,二来瞧不上孟氏不想让她安生,所以就想把她的孩子放到我院里养,让我们两个生出嫌隙不说,还能让孟氏难受,让我不得不对付孟氏,一箭双雕。”
弗冬一听,当即眉头皱在了一起。
“本以为太夫人是好心肠的,没想到也是满腹算计。”
段欣喻不以为然:“弗冬,你记住了,在这大宅院里根本没有好不好心肠一说,只有利不利己,这大宅院里人人都是满腹算计,你我也不例外。”
“是。”弗冬点头应下。
既然是秦氏同意了抬妾,那以后无论孟栩怎么作,都赖不到自己头上。
自己也能名正言顺地教育她,这便够了。
下午回到了院里,段欣喻就立刻叫花妈妈亲自去给孟栩安排了一处新的别院。
还特意叫花妈妈去安排了抬妾的一应事宜。
花妈妈毕竟是秦氏身边的人,若是孟栩在想用物件做文章。
也赖不到自己头上,总不能去赖秦氏。
自从孟栩怀了身孕,季淮安更像是长在了她的院里一般。
今晚也不例外。
等到了第二天,孟栩一早就穿着桃粉色的嫁衣来给段欣喻敬茶。
但头上却别了一朵大红色的发簪。
孟栩一进来,全然没有敬茶的礼仪,不等段欣喻说坐,就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上。
采菊瞧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就来气。
“孟小娘如今你既然是妾室,就应该懂规矩,这红色的物件都是只有大娘子才能用的,你一个妾室用了,岂非不懂规矩。”
孟栩根本不把采菊的话放在眼里,抚手摸了摸发簪。
“我当然知道你们这地规矩多,可规矩再多都是人定的,淮安说我带红色好看,今天一早特意给我带上的,你这小丫鬟要是不愿意,自己去找他说哇。”
“你!”采菊气得脸色彤红。
弗冬率先tຊ一步打断。
“孟小娘不懂这府上许多规矩无妨,如今你既然是妾室,那就一切都要听大娘子的,这规矩多,我们慢慢教就是。”
“妾室按照规矩要给大娘子敬茶,孟姑娘,来吧。”
孟栩听着心里愤愤不平,但看了旁边的玉川一眼,又把怒火压了下去。
端起了旁边自己喝过的茶就走上前去要给段欣喻。
段欣喻瞧着她的意思并不诚恳。
果不其然,走到跟前,段欣喻刚要接过来,孟栩就率先松开了手。
眼看着滚烫的茶水就要打翻在段欣喻的身上。
好在她早有防备,当即挥了挥裙摆,那茶盏没有掉在她的身上,反倒是掉在地上,溅了孟栩裙摆一身。
“孟小娘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来真是要好好学学规矩,连茶盏都拿不稳,那就先从端茶开始吧,从明日开始,每日天一亮就去院子里端茶学规矩,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才能停。”
段欣喻说得不紧不慢,孟栩却气了个半死。
“你凭什么命令我!”
段欣喻依旧不瘟不火:“凭我是这院子里的大娘子,凭我是正妻你是妾,正房教导妾室,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你!”孟栩气急败坏。
段欣喻不给她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