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封锁养心殿,不许任何人出入,此事若传出去,都得死!”“安澈!”阿娘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衣服,“你要打要杀冲我来!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父皇扶着柱子,艰难转身,怔怔的落下两滴泪。“婉儿......二十年,我爱了你二十年!”阿娘不屑一顾,“那又怎样?”“安澈,你从未给过我十足十的真心,最多,也就是八成,你最爱的永远是你自己。”“你不能给我情有独钟,也不能给我后位,连你引以为傲的爱,也廉价又恶心。”
“当然,要等朕肃清外戚之后,不然,永延怕是接不住。”
我怔愣半晌,喜极而泣,叩首道。
“多谢父皇,儿臣必肝脑涂地,誓死守卫二皇子。”
父皇将我扶起,“你也该想想自己的事。”
父皇把一本奏折递给我,示意我不顾顾忌,尽管看。
是定国公。
“犬子于南苑狩猎之际,有幸得见六公主天颜,相思成疾,卧床不起。”
“犬子不才,无福尚公主,臣亦不敢有僭越之念。”
“臣心甚忧,斗胆恳求,允臣将犬子贬为奴仆,侍奉公主左右,以慰相思,以免臣老来失孤。”
我断然拒绝,“这于理不合。”
擦干眼泪,才想起父皇多半是要赐婚,定国公位高权重,若能嫁世子,倒也多重助力。
“儿臣谨尊父皇安排。”
“嗯。”
父皇隔着轩窗,瞧见红梅迎雪而开,来了兴致,不顾北风呼啸,踩着雪折下一枝红梅,如获至宝的捧在掌心。
“有雪中梅花,有你定亲之喜,你猜,你娘肯不肯见我?”
我鼻头一酸,父皇老了,风烛残年,浑浊的眼眸依然会为了少年时的相知相许而熠熠生辉。
也许,半生之后,我也能放下怨念,心平气和的看待阿娘吧。
可半生之后,何来阿娘?
暖阁门口,围满了宫女太监,见我们过来,个个抖如筛糠。
我后背一凉,“阿娘怕是睡下了,父皇,夜深风大,我们改日再来吧。”
冷风萧萧,父皇面黑如炭。
“睡下了?朕倒要看看!”
暖阁里,掀起帷幔,锦被之下,阿娘衣不蔽体,白发如云般散开,底下,是不着寸缕的誉王。
难舍难分,如胶似漆。
誉王连滚带爬的下了床,“皇兄,我......”
父皇的眼神古井无波,带着风雨欲来的苍凉,捂着手帕重重的咳了几声,手帕上沾满了血迹。
我明白自己该为阿娘求情,但我无情可求。
半生已去,阿娘白发苍苍,连素来强势的父皇都放下了,破例允许誉王进养心殿陪同阿娘。
不料,阿娘依然堪不破一个情字,竟在父皇的眼皮底下,和誉王行苟且之事。
我也曾想过,倘若阿娘死了,或许我的处境会好些。
但不是这样。
阿娘总有本事,在我最春风得意时,将我的一切撕碎,将我踩入淤泥。
“婉儿,我来看你了。”
父皇这样说着,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我,大概是我长得太像阿娘了。
我垂头不语。
父皇霍然发难,用尽全力,抬脚踢到我心口,我腾空而起,撞碎了半人高的陶瓷熏炉。
尖利的碎瓷划破冬衣,我后背一片淋漓,宫女将我扶起,问我要不要传太医。
“不许去,封锁养心殿,不许任何人出入,此事若传出去,都得死!”
“安澈!”
阿娘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衣服,“你要打要杀冲我来!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父皇扶着柱子,艰难转身,怔怔的落下两滴泪。
“婉儿......二十年,我爱了你二十年!”
阿娘不屑一顾,“那又怎样?”
“安澈,你从未给过我十足十的真心,最多,也就是八成,你最爱的永远是你自己。”
“你不能给我情有独钟,也不能给我后位,连你引以为傲的爱,也廉价又恶心。”
“你根本就配不上我。”
阿娘直视着父皇越来越苍白的脸庞,一字一句的说。
“跟你二十年,比不过,跟安泓一夜贪欢!”
“噗!”父皇猛然吐出一口血,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