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湖没想到他小时候那么淘,想想他小时候挨打的样子就发笑,逗得他乐不可支的说道:“怪不得挨打呢。”赵洛川见他笑的开心,也跟着他一起笑:“小时候确实挺欠打的,我爹下手可重了,手里有什么拿起来就打,那次木棍都打断了。不过也好,得亏我爹能治住我,不然我不一定能长成什么样儿呢。”父母对孩子的成长有很大的影响,如果赵海溺爱孩子,那如今赵洛川可能就会变成个无恶不作的混混吧。赵洛川止住了笑,继续道:“我再跟你说说我娘吧,我娘是从江南来的,听她说她们那儿到处都是水,有时候出门不用坐马车,坐着船就到了。”
分钱的事儿杨冬湖根本没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这根本不叫个事儿:“你赚的钱,当然是你自己做主了。”
赵洛川不开心,听冬湖这意思根本就没有管钱的想法,不管钱能叫一家人吗?不叫,这可不行。
他把今天赚来的银子全都强硬的塞给了杨冬湖,说道:“你是我夫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家里之前因为要还债,没剩下钱来,从现在开始,咱家所有的钱都给你管,你想买什么买什么,我能挣钱。”
杨冬湖手里突然被塞进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一时间有些发懵:“都给我管?”
“嗯。”
杨冬湖看着赵洛川一本正经的点着头,心里有些雀跃:“那你不怕我乱花吗?”
“不怕,我看方初头上戴的簪子挺好看的,下回咱也买一个。”赵洛川今天就想买了,那个簪子的款式真别致,戴在冬湖头上肯定比方初好看,只可惜今天卖簪子的没出摊,只好作罢了。
杨冬湖有些想笑,俩人既没有拜过天地也没有入过洞房,他怎么就能放心的把钱都给自己呢。
“你放心,我肯定好好保管。”
赵洛川脸上露出笑来,这才对嘛,而且冬湖愿意管钱不就是愿意跟自己过日子的意思吗?这不得过个一辈子啊。
杨冬湖没有读心术,没听到赵洛川内心的小九九,若是他知道了,两个人怕不是青天白日里就要干点干柴烈火的事儿来。
闲话聊了几句,杨冬湖突然道:“你跟我说说你娘的事儿吧。”
赵方初说过,赵洛川的娘是温婉的南方姑娘,以前落了难才过来的。
赵洛川听杨冬湖提起他娘,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道:“你听说过我娘了吗?是方初说的吧。”
杨冬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赵洛川笑了笑,清了清嗓音说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会儿我刚八岁。我印象里我娘是个很温柔的人,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跟我发过脾气。我小时候不服管,经常跟我爹对着干,我爹脾气可大了,有次撵了我半个村子,把我打的三天都没下来床。”
杨冬湖听着,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来:“你爹为什么打你?”
赵洛川咧嘴一笑:“我娘读过书,她觉得读书能长见识,就把我送到村里的学堂里去上过几天学。我不爱读书,就爱上树掏鸟蛋。我们的学堂那时候很破,屋顶有个大窟窿,下雨的时候就用油皮纸盖住,不下雨了就掀开。”
“有一回我逃了学和村子里几个小伙伴去学堂后头的大树上戳马蜂窝,掉下来的马蜂窝正好掉进了那个大窟窿里,把夫子和几个上学的孩子脸上蛰了好几个大包。我爹压着我挨家挨户的去给那几个孩子的父母道歉,又赔了不少钱。后来夫子也不肯再收我,我就跟我爹上山打猎去了。”
杨冬湖没想到他小时候那么淘,想想他小时候挨打的样子就发笑,逗得他乐不可支的说道:“怪不得挨打呢。”
赵洛川见他笑的开心,也跟着他一起笑:“小时候确实挺欠打的,我爹下手可重了,手里有什么拿起来就打,那次木棍都打断了。不过也好,得亏我爹能治住我,不然我不一定能长成什么样儿呢。”
父母对孩子的成长有很大的影响,如果赵海溺爱孩子,那如今赵洛川可能就会变成个无恶不作的混混吧。
赵洛川止住了笑,继续道:“我再跟你说说我娘吧,我娘是从江南来的,听她说她们那儿到处都是水,有时候出门不用坐马车,坐着船就到了。”
“她原本是个采莲女,家里过的也很苦。我娘给她们那儿有钱人家里送莲子,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是个善良的人,她看我娘可怜,就买了我娘当丫头,教我娘读书认字,还给我娘取了个新的名字叫莲衣。”
收起了刚才调笑的语气,赵洛川声音有些闷:“那位大小姐嫁了人,我娘变成了陪嫁跟着大小姐一起嫁进了另一个有钱人家里。那夫家待大小姐不好,没两年大小姐就被磋磨死了,我娘也被赶了出来。她无路可去,又回到了把她卖掉的家里。幸运的是她的哥嫂是个好人,没嫌弃我娘在家里白吃白喝,还给我娘找了门亲事。只是天灾人祸难躲,我娘还没嫁人,就被一场洪水摧毁了家园。她只好一路北上逃难,直到遇见了我爹。”
杨冬湖有些感慨,以前这种事只能在电视剧里看见,如今亲耳听了,只觉得更加的悲凉。
“我爹要照顾我叔,一直没娶亲。后来省了钱,给我叔娶了翠兰婶子回来,但我爹自己年纪被耽误的大了,就一直打着光棍。”
“我娘一个人不明不白的来到这里,村里人嫌弃没人肯要她,她就跟我爹回了家。我娘脾气好,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模样。我犯错挨了打,她从没责骂过我,只是把我搂在怀里问我疼不疼,然后再仔细的跟我讲对错和道理。”
赵洛川说着眼睛都有些湿润,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变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娘逃难时落了病,一直身体不太好,在我八岁那年的初冬,她躺在我爹的怀里去了。我娘刚走的时候我不相信,村里有人说我娘死了我就跟他们打架,一路哭着回来找我爹要娘。我爹头一次知道我和别人打架没揍我,就抱着我哭,那时候我就明白,我是真的没有娘了。”
杨冬湖还记得赵方初说赵洛川小时候打不过偷偷躲起来哭,那么大点儿的小孩,挨了打也没有母亲可以撒娇,他想想就心酸。
他很能感同身受,杨冬湖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后来奶奶去世了才被父母接走,他的父母有跟没有一样,从小缺少家庭的温暖。
杨冬湖走到赵洛川面前蹲下身,双手覆盖在那双大手上,声音轻轻道:“你娘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厉害,肯定很欣慰。我奶奶说,人去世了就会在天上一直看着我们,你娘肯定也看着你呢。”
赵洛川以为他说的奶奶是杨家老太太,猛然想起杨冬湖之前的处境来,赶紧收拾好了情绪,回握住了杨冬湖的手:“我娘要是知道我娶了这么好的夫郎,不知道tຊ得多高兴呢,明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娘吧。”
杨冬湖眉眼带笑的模样又一次笑进了赵洛川的心里,赵洛川看他嘴巴一张一合,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