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又在心中说了一遍。周翌泽却猛然一怔,手上的力气像是忽然被抽走。这一切在现在看来都是这样的滑稽。简直就像是在演一出黑色喜剧。许久,周翌泽松开了自己虚掩在温杳手背上的手,压下了喉间酸涩:“对不起,娆娆。”温杳很想问,对不起什么?可是她早就没有了问这句话的力气。周翌泽似乎也并不在意温杳的沉默,他想过很多次温杳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场面,但其中没有任何一幕是像现在这样。周翌泽小心翼翼的将温杳扶着起来:“我们回家。”
温杳的声音十分轻柔。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翌泽一瞬有些混乱。
温杳的语调和当年她红着一张脸说喜欢的语调是一模一样的。
温杳靠在病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周翌泽。
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攥着,喉咙发酸。
她知道自己只有在对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软弱的模样,正如多年前她发现自己喜欢周翌泽时的没有办法。
又如同自己现在依旧对周翌泽没有办法。
“周翌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温杳眨了眨眼,纤长的眼睫跟随着她的话语颤动:“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看见的,如果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你也已经做到了,还不够吗?”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哥哥,我的父母,他们都已经死了。”
“岑家现在也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要我活着,好好看着我养的狗是怎样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之后活着的吗?”
温杳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用最平淡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不只是对周翌泽来说是残忍的,对她自己更是。
周翌泽却只是安静的听着,就像是在听着主人的训话一般。
可是温杳早就不再吃这一套。
她不是傻子,没人能在被咬断咽喉之后依旧心无芥蒂的相信这是一只好狗。
病房内安静的只有温杳微弱的呼吸声,以及吊水瓶点滴落下的声音。
这阵安静十分可怕,可是在这一刻却被二人共同默许着存在。
不知道过去多久,吊水瓶里的药水终于空了。
周翌泽起身,悉心的帮温杳拔掉了枕头,微弱的酸胀感一瞬从手背蔓延至心间。
温杳看着眼前的男人拿着医用胶带摁着输液留下的针口,依旧没有说话。
周翌泽终于打破了这阵死寂:“娆娆,我们回家。”
温杳没有回答,只是依旧躺在病床上,固执的看着周翌泽。
她想,周翌泽,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可是周翌泽却好像一个没事人,也只是固执的看着温杳。
两个人的对峙时常发生,只是温杳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现在这种时候。
手背上的创口被周翌泽牢牢的摁住,他不受控的加大了力度。
那原本不值一提的伤口与疼痛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温杳却只觉得麻木。
她早就不会喊痛了。
周翌泽早就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从结婚以来,周翌泽就不停的用身边的任何人和任何事来试探温杳的底线。
温杳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于是周翌泽就得寸进尺。
她以前以为,不说痛可以换来自己的安稳与颜面保存,可没想到不说痛换来的只有越来越痛,换来的只有周翌泽的一次比一次下手重。
到最后自己的一颗心被他碾的粉碎,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
想到这里,温杳看着眼前被周翌泽死死按住的手,张了张唇瓣:“你弄疼我了。”
你弄疼我了。
温杳又在心中说了一遍。
周翌泽却猛然一怔,手上的力气像是忽然被抽走。
这一切在现在看来都是这样的滑稽。
简直就像是在演一出黑色喜剧。
许久,周翌泽松开了自己虚掩在温杳手背上的手,压下了喉间酸涩:“对不起,娆娆。”
温杳很想问,对不起什么?
可是她早就没有了问这句话的力气。
周翌泽似乎也并不在意温杳的沉默,他想过很多次温杳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场面,但其中没有任何一幕是像现在这样。
周翌泽小心翼翼的将温杳扶着起来:“我们回家。”
他沙哑的声音叫温杳愣神。
她哪里还有什么家?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于决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
在看见温杳后于决快步上前,全然不顾在一旁站着的周翌泽:“娆娆,感觉怎么样?”
温杳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没事。”
于决紧拧着眉,语气心疼又责怪:“我知道你最近过的不好,但是怎么能做出这种傻事?叔叔阿姨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能明白吗?”
温杳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周翌泽见状,眯了眯眼,上前一把拿开了于决的手。
“于医生,请你和我的妻子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