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溪耷拉着脑袋,一副自闭的样子。裴冲冲抱着奶瓶躲在他爹怀里,嘴里“叽咕”:女魔头装自闭嘞!裴小溪:闭上你的乌鸦嘴!“狼心狗肺的东西,敢伤我女儿?!”裴衍之怒不可遏,站起来就要喊崔义,若不是怀里抱着裴冲冲,只怕已经冲了出去。“郎君!”沈安宁拉住他,“春桃一个丫鬟死不足惜,可要扳倒她幕后之人却不容易,咱们若沉不住气,只会让那幕后之人如意。”裴衍之蹙眉看着她:“到底是何人?”屋里安静了片刻。
宋一梦心道:娘亲真小气,用了一点气运还要还,她若不是受这躯壳束缚,腾云驾雾都不是难事,只怪当初被那和尚追杀,慌不择路逃进这残废的身体里。
幸好这些年有那药人的血供她吸食,不然她就算不被那和尚杀死,也要被这躯壳憋屈死。
宋如真正打算用石珠医治宋一梦,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通传:“皇太子驾到!”
母子三人立刻神色一变,宋如真拿帕子掩面,摆出一副心碎模样,宋一恒直起腰杆背手而立,宋一梦也不打滚了,规规矩矩缩在被子里。
一身穿明黄色锦袍的少年大步迈进了门槛。
“拜见太子殿下。”宋如真连忙领着兄妹二人行礼。
“不必多礼,孤来看看一梦。”太子径直走到睡榻前,坐在榻沿,心疼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一梦怎么样了?”
赵予政今年十三岁,身形抽条,少年的样子初显,五官俊朗,可眉目间流却露出一缕阴鸷神色,举止端方,却带着几分做作。
“殿下!”宋一梦转过身来,抱住太子的手哭起来。
“你的脸……这是怎么回事?!”太子看见她肿成大饼的脸,惊得差点跳起来。
“昨日我在明月楼讲经,梦儿她想给大伙儿表演飞天琵琶舞,”宋一恒赶紧说道,“谁知道那绳索断裂,梦儿她就从高处跌落下来……”
“这……”太子眉梢一跳,又问,“过几日孤的生辰宴,一梦这样子,可还能来?”
他当然不会对一个七岁的女娃有什么念想,他惦记的是皇位,母后说了,天时郡主一家有菩萨庇护,宋家又深受太后器重,将来能保他登基。
“能!”宋如真把心一横,“殿下放心,我从北凉国带回来一种灵丹,治伤有奇效,一梦这伤只需要两日就能康复如初。”
“真的?”赵予政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是真的,”宋一恒笑道,“我父王当初病逝时,留了些灵丹给母亲,这些年来,就是靠着这些灵丹,我们兄妹的身体才能逐渐康复。”
宋如真当初和亲嫁的是北凉国摄政王,生下一子一女后摄政王病逝,宋如真在北凉国备受欺凌,据她自己说,历尽艰难,耗时三个月才带着子女返回母国,子女也跟随她改姓宋。
“原来如此,”赵予政大声朝身旁的内侍说道,“快把那白参拿出来。”
“是。”一名白发老太监朝宋如真双手奉上一只墨色盒子。
“这白参是东澜国进贡的,药性温和适合孩子服用,”太子说道,“就留给一梦补身子吧。”
“多谢殿下!”宋一梦勉强坐起来,想朝太子行礼。
“不必多礼!”太子看见她的脸,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你……早日养好了身子要紧。”
太子又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宋一恒送他出门。
“那绳索绑着好好的,怎会突然断裂?”二人走到门口,赵予政左右看看,拍拍宋一恒的肩膀说道,“此事还是查一查的好。”
“是,”宋一恒点头,“殿下放心,我定会派人去查。”
“若是意外便罢了,怕就怕是有人盯上了你,或是盯上了东宫。”赵予政年岁不大,已经学了一肚子的厚黑学和帝王之术,本事没多大却极为多疑。
“殿下放心,我定会去彻查。”宋一恒眉头蹙起。
“嗯,”赵予政满意点头,“小心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将来,孤还要倚仗你们宋家。”
“是,”宋一恒大喜,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微笑道,“我送殿下出门去。”
~~裴府,清溪院。
寝房中门窗紧闭。
胭脂今日把裴衍之和沈安宁都请了过来,告诉他们裴小溪身上有被人虐待的伤痕。
“奴婢怀疑是春桃做的,”胭脂撩起裴小溪的胳膊,给沈安宁那些青紫的淤痕,还有些像是针扎的针眼,“夫人,不如将春桃绑来审问,若真是她,打死她也不为过!”
裴小溪耷拉着脑袋,一副自闭的样子。
裴冲冲抱着奶瓶躲在他爹怀里,嘴里“叽咕”:女魔头装自闭嘞!
裴小溪:闭上你的乌鸦嘴!
“狼心狗肺的东西,敢伤我女儿?!”裴衍之怒不可遏,站起来就要喊崔义,若不是怀里抱着裴冲冲,只怕已经冲了出去。
“郎君!”沈安宁拉住他,“春桃一个丫鬟死不足惜,可要扳倒她幕后之人却不容易,咱们若沉不住气,只会让那幕后之人如意。”
裴衍之蹙眉看着她:“到底是何人?”
屋里安静了片刻。
裴冲冲吐了几口奶泡泡:都怪我爹长得太好看啦!
胭脂和沈安宁心里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可裴衍之还是一头雾水,他心思澄明,却瞧不见人心的阴暗角落。
沈安宁思忖片刻,还是决定暂不告诉他,只握了握他的手说道:“不知,须得悄悄去查。”
他若是冷不防知晓一切皆因自己的容貌而起,怕是会悔恨得拿刀毁了自己那张脸。
“好,我派人悄悄去查,”裴衍之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将手伸向一个年幼的孩子,等查到了,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咚咚”两声敲门声。
沈安宁替裴小溪放下衣袖,朝门外道:“进来。”
芙蕖推开门,快步进来禀道:“小姐,方才门房来报,太子去郡主府了,说是探望宋家小姐。”
天时郡主府和裴家只隔着一条巷子,那边的动静这边很容易瞧见。
“知道了。”沈安宁道。
“听闻昨日天时郡主的女儿摔伤了,”裴衍之想起来一件事,“那孩子从前就受过腿伤,这一摔怕会牵动旧伤,所以太子担心吧。”
沈安宁嘴角冷冷勾起:“溪儿病了这么久都不见他来探望,宋一梦摔一次,他倒是跑的勤快。”
“去……看看。”裴小溪忽然抬起头,手指着门外。
裴冲冲身形一紧,往他爹怀中缩了缩。
溪姐恢复的好快,这样过不了多久就能吊打他了,他也要多吃点,快点长大才行!
“溪儿,你是想去看太子?”沈安宁担忧地抚摸女儿的眉眼,鼻子一酸,“没什么好看的,太子他不值得你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