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月国有习俗,女儿家初次被男子沾染去的胭脂不能轻易擦,会不吉利的。”景砚动作一顿,听月姜说的煞有其事,不明:“胭脂而已,能有什么不吉利的。”月姜落的一脸无辜:“殿下,妾还能骗你不成,你想想,好好一个女儿家身上的胭脂,如何轻易能让男子沾染了去。”景砚不好让月姜失落,顺着她的意思想了想,能被轻易沾去的时候不就是洞房花烛夜吗。他怔怔地望了望指腹上的胭脂,再看看月姜愈发羞红的面容,为难道。
月姜见景砚迟疑,将缘故道来。
“今儿在椒房殿皇后娘娘直接叫妾姜儿,妾觉得很好听,也想让殿下这般唤妾。”
她眼巴眼望地等待景砚出声,景砚久久不曾开口,月姜面上的兴致淡去,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殿下觉得姜儿很难听吗?亦或者妾还未与殿下完婚,唤个名字,殿下就觉得逾矩了?”
景砚没想到月姜还斤斤计较营中那日的话,他只是觉得很突然罢了。
“姜儿这名很好听!”
噗!
景砚刚说完,他就听见了月姜轻笑一声,笑意流露了许久,阔别之前月姜含蓄畏怯地模样。
他恍惚许久,但月姜不知是不是笑的太久,脸色竟然微微霞红起来,如春花生艳。
景砚被她笑地越发不知所措,不知是哪里滑稽,惹她这般兴高采烈。
“笑什么?”他受不住她这般逗弄,伸出一根食指虚落月姜唇间,止住她发笑轻颤的模样,玩笑般地略带威吓。
“取笑当朝储君可是杀头的罪过?”
月姜一瞬停了笑声,景砚的指腹有温温余热,带有粗糙质感,覆在她唇上的力道很轻,并不会磨蹭她的唇瓣。
反倒有些酥酥痒痒的感觉,使人眉间隐隐有晕眩之感。
不过月姜刚才笑太久了,光笑笑也会累人。
此时她小幅度地急促呼吸着,唇瓣微张,湿热地气息扑洒在景砚指腹上。
霎时间如有不可阻碍的热源,循着这处破绽,将月姜体内的热意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景砚身上。
景砚当即反应过来不对,即将要收回手时,月姜出了声问道。
“殿下是不是第一次唤女子的闺名啊?”
景砚的动作随之顿住,似思考月姜的话,知道她问的一定是除了亲人关系之外的那种。
他想或许刚才月姜笑了良久,应该笑的便是这了,无奈点头。
“对,姜儿是孤唤的第一个姑娘,这有何好笑的,让你止不住笑意!”
景砚还未将手指移开,月姜这下主动伸出一根食指,勾住景砚的食指,轻轻将它移到一旁。
她并没有立刻把自己的手指收回,反倒若有所思地想着景砚的问题,忘记了这暧昧相缠的动作,娓娓将景砚的疑问道来。
“妾是殿下唤的第一个姑娘,妾欢喜,欢喜起来妾就想笑,可从未觉得殿下是好笑。”
“殿下居然还想要因妾的欢喜,治妾的罪,妾何其无辜?”
从未有人用姜儿二字唤过月姜,在月国,她们这些豢养的美人中,不是用天干地支就是宫商角徵羽,亦或者四季等称呼来当代tຊ号。
代号不属于某一个人,优秀的美人能继续使用,不优秀的便会被放弃,让新人顶替。
月姜二字是及笄后才取的名字,她从前常被人唤做姑娘,或者羽姑娘。
没有属于自己名字的人,为了争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代号,让那些豢养自己的贵族看见自己的价值。
大多数人受了很多严苛训练,那样的训练让人没时间想自己究竟是谁。
只有成了最优秀的,才有能力自己做主自己的事,月姜用了十六年才脱离出来。
床上的月姜眼中熠熠生光,真就似欢喜才笑了一般,景砚说了治她罪的话,很快又消散了这抹亮光。
盈盈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如同自己真计较了什么,月姜在忐忑地等待惩罚降临。
景砚开玩笑地不加追究:“欢喜是人之常情,孤恕你无罪。”
“谢殿下开恩,”月姜的眼眸清澈,棕色的瞳眸中盛着一汪清泉,所望之处尽数被她融解在含情双目中。
景砚后知后觉自己耗了大半日,居然像在与月姜“打情骂俏。”
月姜已无事,前朝那边还需他过去看看,景砚准备离开,他动了动被月姜勾住的那根手指,示意道。
“孤还有些事,你好好休息,过几日孤再来看你。”
月姜端的一脸刚反应过来,她将手指收回,在松开时哎呀一声又迅速抓住景砚的手。
扯着他的食指指腹,懊恼连连。
“殿下,妾的口脂都让你蹭掉了,怎么你都不说,方才冤枉妾笑话你,你刚才也笑了多次,岂不是也在笑话妾乱了妆容。”
今日是月姜初踏进宫中,妆容上很是郑重,一抹朱唇口脂鲜艳,很容易让景砚轻轻带去一点。
景砚看向食指指腹,当真就发现了那么一抹嫣红,他一下想到了行军途中,他在月姜赠他的伤药膏上沾染的一手胭脂,可比眼下多多了。
他道歉:“孤失礼了,冒犯了姜儿,但绝没故意笑话,你病了也无需妆容浓艳,一会儿让你丫鬟给你卸了,好好歇会儿。”
不好带着胭脂去前朝,景砚说着话,眼睛寻觅到一方帕子,他想把指腹的口脂擦掉。
月姜见他欲做的动作,就猜上次他也是这般处理的,她轻声道。
“殿下,月国有习俗,女儿家初次被男子沾染去的胭脂不能轻易擦,会不吉利的。”
景砚动作一顿,听月姜说的煞有其事,不明:“胭脂而已,能有什么不吉利的。”
月姜落的一脸无辜:“殿下,妾还能骗你不成,你想想,好好一个女儿家身上的胭脂,如何轻易能让男子沾染了去。”
景砚不好让月姜失落,顺着她的意思想了想,能被轻易沾去的时候不就是洞房花烛夜吗。
他怔怔地望了望指腹上的胭脂,再看看月姜愈发羞红的面容,为难道。
“不吉利兴许是谣言,总不能一直带着。”
月姜比景砚更为难:“自然不能一直带着,可若殿下不讲究的擦了,便是不重视月姜家乡习俗,如何能重视妾呢?”
“妾怕是要遇见负心薄幸之事,这岂不是正好应了不吉利。”
景砚:“……”
“那你说,要如何擦去?”他不欲为了点口脂让俩人生龃龉,闹出来也不好看,询问道。
月姜都暗示到这里,景砚都不懂,想来东宫还没有侍妾让他知人事。
她有意多加让景砚羞囧羞囧,看他是不是真的一点美色不爱,仍旧冷硬不吃。
“殿下,口脂是花瓣做的,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