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笑还没有助手,奚乐山和她熟悉,留下来帮她记录,记着记着停了下来。“你也没量,怎么知道他五尺五寸呢?”微胖也就罢了,肉眼可见。但是五尺五寸这么精准的高度数字,怎么来的?崔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量尺,自带的。”这还用量,各种各样的尸体见的多了,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个人多高多重,高度不会误差超过一尺,体重不会误差超过一斤。奚乐山不是很相信,立刻叫人拿了把尺子过来量了一下。量完之后对崔笑拱了拱手:“佩服。”
如果是白天发生命案,好歹还有可能有目击证人。现在黑灯瞎火的,据崔笑验尸得出的结果,人已经死了有半个时辰之久。
凶手不会待在原地等着被抓,打更的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要是不出意外,根本就没有目击者。
尸体被运回了停尸房,停尸房里亮着两排蜡烛,明晃晃的。将尸体放下后,其他人便退了出去。
如今最重要的两件事。
第一检查尸体。从死者的死因找出凶手的特征。
第二,查找死者的身份,从他的人际关系来查找凶手。
这算是崔笑来到锦衣卫正儿八经参与的第一个案子,不过她一贯认真研究。既不自负,也不妄自菲薄,坦然面对开始还有些有疑问的人。
毕竟谁也没见过女仵作,心中多少有些不太信任也是正常。
崔笑不在意,她在老家刚开始当仵作的时候,大家也很怀疑,不过第一个案子结束之后,就让怀疑的目光都消失了。
仵作是一门专业技术很强的工作。会不会,害怕不害怕?言之有物,还是胡说八道,一目了然。崔笑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精准。
死者,男,四十岁左右,身高五尺五寸,tຊ微胖。
崔笑还没有助手,奚乐山和她熟悉,留下来帮她记录,记着记着停了下来。
“你也没量,怎么知道他五尺五寸呢?”
微胖也就罢了,肉眼可见。但是五尺五寸这么精准的高度数字,怎么来的?
崔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量尺,自带的。”
这还用量,各种各样的尸体见的多了,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个人多高多重,高度不会误差超过一尺,体重不会误差超过一斤。
奚乐山不是很相信,立刻叫人拿了把尺子过来量了一下。量完之后对崔笑拱了拱手:“佩服。”
崔笑得意一挑眉:“打架打不过,验尸这个专业领域,我不怕任何人。”
隔行如隔山,术业有专攻。前世今生做了两辈子法医,崔笑是很有自信的。
不过这具尸体却没有太多让她发挥的地方。
尸体的身上只有一处伤痕,就是脖子上的四个孔,乍一看像是被野兽獠牙咬出来的伤口,四个孔都非常深,咬破了颈动脉血流了一身。
但崔笑回忆了她所知的所有动物,觉得都配不上。
“这不像是被野兽咬的。”崔笑说。
“为什么?”奚乐山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没见过的野兽?”
“我检查了他的尸体,唯一的一处伤痕就是脖子上的这四处洞,和我们平常见的野兽都不相符。而且,野兽咬人,比如狼或者狗,他们在撕咬猎物的时候,通常会用爪子固定住猎物,然后再进行撕咬。可是死者的身上衣服完好,没有留下被撕扯的痕迹。”
野兽的爪子都是非常锋利的,一抓连皮带肉一大块,如果它们按住尸体进行撕咬,那么在死者的身上一定会留下破损的痕迹。
“这一点我确实没想到。”奚乐山听了也觉得崔笑说的有理。
如果是一只狗或者一条狼,它不把猎物按住怎么咬呢?死者这么大一个人,总是要挣扎的吧。
就算这个野兽体型硕大,也不至于把他压的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再说了,野兽再大又能有多大?众人能够想象的,在京城里可能见到的野兽,几十斤已经是上限了。
崔笑说着,忽然咦了一声。
她低下头去仔细看了看,然后从工具箱里拿了一个镊子,从伤口里捏出一根细细的毛发。
将毛发凑到蜡烛边看,两人都惊呆了,这是一根红色的毛发,通红通红。
奚乐山愕然:“有什么野兽是红毛的。”
崔笑使劲想了想。
虽然她脑子里的百科全书中,有那么一些动物是红色的,可是这些动物同时还要具备,体型硕大,獠牙尖利,能一口咬死人这几个特征,那就实在想不出来了。
崔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奚乐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
“先去休息吧。”奚乐山说:“尸体在这,凶手不知在哪,查案也不能废寝忘食,大人总说手下就这么多,得珍惜着点。一下子都累死了,明天就没人干活了。”
“大人可真是心地善良。”崔笑由衷的赞美了步长北一句,回去休息了。
但是这一夜有人未睡。
第二天一早,崔笑起来的时候,死者的身份就查出来了。
死者叫做浦力言,是京城中一个商人,家中做粮油生意的,十分富庶。
昨天,浦力言和一个朋友约了吃饭,半夜未归。家里人不放心,便去了他们常聚会的酒楼,但是没有找到人。
听说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喝多,还是比较清醒的状态,于是家人也就放下心来,只以为是吃完饭之后又找了其他地方去消遣。
这在京城也是常有的行为,家人也不至于一家一家青楼赌场的去找。
可到了第二天上午,人还没有回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家里人虽然不知他是和谁去吃饭,但在京城常见面的朋友就那些,于是派人一家一家的去问。终于问到了人。
和他吃饭的是一个多年好友,也是一起做生意的,叫申修杰。
申修杰昨天晚上半夜就回了家,但是浦力言的家人找过去后,却发现了很奇怪的现象,申修杰病倒了。
据申修杰的家人说,他昨天半夜回到家后,神情恍惚,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进了家门就倒下了,仿佛拖着自己的身体走回家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申家的人自然吓坏了,连忙请了大夫。大夫诊治过后说他是受了巨大的惊吓。
之后申修杰就发起了热,口中胡言乱语,一直昏睡不醒。
大夫倒是说无碍,喂了药休息两日,自然就能醒。
申家的人虽然奇怪,可是申修杰一直在昏睡中,他们就是想问也问不出什么。
而申修杰和浦力言两人外出聚会,也没有对家人说的那么清楚,因此申修杰的家人就没有办法通知浦家。一直到浦家觉得情况不对,打发人一家一家的去询问,两边才对上了话。
崔笑虽然昨天睡得晚,但有案子在,也不能赖床。自己刚进锦衣卫还是个新人呢,要放在她以前的单位还在实习期,实习期的小萌新。应该主动奔赴吃苦耐劳的第一线,而不是像一个老油条一样,能躲就躲,能懒就懒。
崔笑过去的时候,步长北正要带人去申修杰家询问情况,于是崔笑连忙跟上。
步长北看了一眼崔笑:“你要是累的话,可以休息。若有需要仵作的活,我会派人回来叫你。”
仵作的活虽然又脏又累又恐怖,但其实工作时间是很有限的。不管是京城还是旁的地方,真正死人的案子一年又能有多少?
但崔笑说:“我不累,大家都在忙,我怎么好意思休息。”
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且还给同僚们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她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仰仗大家。
“那也好。”步长北说:“虽然今天没有仵作的活儿,但你跟着我们四处走走,也算是熟悉一下环境。”
崔笑点头,立刻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