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两种我各要五十斤,先定一次吧,过后他们喜欢的话,咱们再订。”沈赢没意见,两人都是爽快人,谈好生意就呼哧呼哧吃起面条。雷振国胃口大,吃完又叫了一碗,“这些东西你别担心,待会我的司机会开车过来装。”“是四个轮子的那种车吗?”沈赢眼神一亮,好奇的神态逗乐了雷振国,“是你啊,你待会儿可以看看。”沈赢连连点头,待车开过来以后,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像是要把车的每一个部位都记下来。“要不要坐上去玩玩?”虽说是厂里配的,但带着小孩开几圈谁也说不了什么。
他们家的战火没有延续到外面,沈赢一无所知,她正去王奶奶推荐的人家里收黄瓜和萝卜,这是她夏天最喜欢的两种腌菜,清爽的口感既能解腻又能激发苦夏导致的胃口不佳。
腌萝卜的步骤简单,把萝卜洗净削皮切成小拇指粗细的长条,再放入白糖先腌一段时间,接下去最重要的部分是挤出萝卜多余的水份,拧的越干越好,这样的萝卜才能爽脆。
接下去就是依照个人口味放入腌料,再放入井水中腌制一晚。
因为只是初次带给雷振国尝尝,她腌了黄瓜和萝卜各一坛子,取出两罐来一罐给王月香,一罐让雷振国带回去吃,剩余的给陈师傅。
王月香见到那么小一罐撇撇嘴,“给我这么点,给你那个陈老师倒是大方。”
沈赢哭笑不得,“陈师傅说老人不宜吃太多腌制品,对身体不好,您就尝个味儿吧。”
王月香完全不吃那一套,凶巴巴道:“送完货赶紧回来,我教你英语,不是要考大学吗。”
沈赢惊讶地看向沈如意,后者耸耸肩,“你不在家,我们就闲聊来着。”
王月香年轻时去国外留学,一口标准的英语听得沈如意满是崇拜,一不小心就吐噜嘴,让她知道沈赢想考大学这回事。
她听完没说什么,知道那个陈师傅在教她识字,就兴起了要教沈赢英语的心。
沈赢感激一笑,“多谢王奶奶,我下午到家,如意你在家歇着,我去借驴车。”
在自行车还是少数的乡下,驴车仍是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
村里唯一养驴的钱大爷很好说话,给钱就借,他收费也公道,沈赢就雇了他去镇上一趟。
两个人赶着驴车慢悠悠地踏着清晨的日光去镇上。
一百斤的辣酱着实有点分量,沈赢去面馆叫来陈远忠搭把手,三个人一起才卸下这趟货。
沈赢付了钱让钱大爷先回去,她则把带来的腌菜拿给陈远忠,“陈师傅,我自己腌的,味道挺好的。”
这不是她吹嘘,她的厨艺似乎就点在了调味上,别人怎么都调不出的味道,她随口一尝就能知道,而张草就更善火候,小时候她们抓到的鸟蛋,由张草负责烤,她负责撒就地采摘的调料,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靠烤鸟蛋。
“放那吧。”陈远忠指指收银台旁边的空位,“客人过来也能尝尝。”
沈赢没多想,拿出陈远忠给她出的试题,请他批阅。
“错了三道,是类似的题型,说明你除法的知识点还没掌握,今天我们继续来学这个。”
趁着客人还没来,沈赢今天又不需要摆摊,只需等着雷振国过来拿货,他好好地精讲了一遍沈赢错误的内容。
时间就在一个讲课一个听的过程中慢慢逝去。
很快临近中午,店里的人渐渐多起来,沈赢帮着一起上菜擦桌,在送走第三桌客人后,雷振国到了。
他正好没吃中饭,拉下沈赢就点了两碗肉丝面,“你带腌菜了吗?”
沈赢把腌菜给他。
雷振国夹起一根萝卜条入嘴,酸甜口的滋味在嘴间迸开,让他没滋没味了许久的舌头都活了起来,萝卜爽脆,黄瓜耐嚼。
“好吃!这也是你做的?”
“嗯。”
“那这两种我各要五十斤,先定一次吧,过后他们喜欢的话,咱们再订。”
沈赢没意见,两人都是爽快人,谈好生意就呼哧呼哧吃起面条。
雷振国胃口大,吃完又叫了一碗,“这些东西你别担心,待会我的司机会开车过来装。”
“是四个轮子的那种车吗?”
沈赢眼神一亮,好奇的神态逗乐了雷振国,“是你啊,你待会儿可以看看。”
沈赢连连点头,待车开过来以后,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像是要把车的每一个部位都记下来。
“要不要坐上去玩玩?”虽说是厂里配的,但带着小孩开几圈谁也说不了什么。
沈赢拒绝了,和雷振国道别后,她转头望向陈远忠,眼神亮晶晶的,“陈师傅,车子真有用!”
一会儿功夫就能开出老远,还能装好多东西,不像她和妹妹只能靠腿走。
陈远忠饶是个不会打击孩子的,鼓励道:“你好好学习,将来也能买一辆。”
沈赢眉梢都是喜意,“好!”
陈远忠反倒有些心虚,虽说考个好大学确实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但能否买得起车真是说不准。
他摇摇头甩开这些念头,总归还是个孩子,给她点盼头也不错。
镇上的另一边。
张草的哥哥张明全叼着草,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李秀娟和张栓子站在一旁整理辣酱。
摆了一早上,来买的人寥寥无几,拢共卖出去三瓶,他们想象中的被众人哄抢、数钱数不过来的事并没有发生。
张明全一口吐掉嘴里的草,呸了一声,“妈,你说张草是不是骗我们呢?这根本不是沈赢的辣酱方子。”
“就你妹那胆子,你还不知道?她敢骗我们?”李秀娟觉得天塌了也不可能发生。
张明全也心知不可能,笃定道:“那就是沈赢骗了我们。”
一早上来问的人不少,但尝过他们的辣酱以后都说味道不错,就是和另一家卖辣酱的比差了点。
他们宁愿等那家出摊,也不愿买他们的辣酱,但都是一个方子,味道怎么会有差别,一定是沈赢那个死丫头糊弄他们给了他们假的辣酱方子。
张明全越想越有道理,眼中划过一丝狠意,“咱们去找那丫头算账!”
李秀娟一向听儿子,一家三口怒气冲冲地就收拾起辣酱,等收拾好了他们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们不知道沈赢在哪儿。
来买辣酱的人都说那家辣酱没出摊,难道沈赢今天没来镇上?
思及此,他们顶着烈日走上一个小时回了村,发现沈赢也不在村里。
李秀娟气疯了,“把张草那个死丫头拖过来!”
张草还在睡梦中,就被张明全扯着手臂拖到李秀娟面前,她稍一挣扎,重重地一脚就落在她肚子上。
李秀娟更是不客气地抽起扁担就往亲女儿身上招呼,她下手狠,张草的身上顷刻间多了几道紫黑的淤痕。
张草闷不吭声躺在地上,神情麻木。
出掉心中的恶气,李秀娟没了力气,躺在椅子上闭眼休息,“明天你带路去找沈赢!”
“妈,为什么不晚上就去找她?”
李秀娟没好气地瞥了眼傻儿子,“你想让全村都来学她的辣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