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男人张栓子回来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关上门,问:“她住的地方条件怎么样?”张栓子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走了一段路,渴的不行,灌了一大口白开水后抹了把嘴道:“我就在堂屋放的,房间内什么样,我看不到,不过堂屋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东西。”“这也正常,那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家,不管怎么说,她肯定是赚到一点钱的。”村里人早就在猜测她们姐妹俩每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干什么营当,还是沈赢主动说她们在卖辣酱,这才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清雅问赵大宝怎么会想到报警的,是不是有谁教他,还问她不在的时候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能有啥事,不就是她跑了这档事吗?”
“你还没完了是吧!这事是我同意的,赵大宝是个瘸子,本来就配不上清雅,何况她现在还有了工作,是个城里人,赵大宝一个乡下的哪里匹配?”
信里还说她认识了一个顶有钱的男人,想必过段日子就会有好消息,让他先不要声张,低调一点,等她回来给家里修个三层高的房子,所有的笑话都会变成羡慕。
这话他没跟张芝华说,就怕她又出去胡说,左右她也看不懂。
要是张芝华知道又会冷笑,她这继女惯是个会说大话的,沈爱军还偏就吃她这一套,整日幻想他会通过亲闺女发大财,最终一家人搬去城里,过上城里人的日子。
要她说,沈清雅就是个白眼狼,平日除了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呢,她爹在地里干活,让她去送个水都嫌会晒黑不愿意去,这回他们一家几乎掏空了大半积蓄给她,最终就寄回来这十块钱说是发的第一笔工资,指望她孝顺?倒不如指望地里的庄稼自己长出来。
但看在沈爱军沉浸在梦里的情况,她也不准备多嘴,她到底是个后娘,多这句嘴不如自己藏点钱,吃点好的,免得整个家都被沈清雅搬走,她儿子都得喝西北风。
“等家昌放学回来,让他给她姐回个信。”
“知道了。”
两夫妻压根没想起来最关键的问题,是沈赢的提议才导致赵大宝去报公安。
沈爱军家的官司沈赢一概不知,她此时正在李秀娟家里看辣椒。
这几天辣酱卖的好,王奶奶家成熟的辣椒跟不上步伐,她只得另外寻找品质好的辣椒。
王月香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推荐了两家辣椒种的好的。
一户就是这个李秀娟李大婶,另一户人家却令沈赢意外,居然是隔壁和林秀芬不对付的于慧兰。
她只知道对方八卦和吵架厉害,倒是不知道种辣椒也是个能手。
沈赢先去的是李秀娟家。
这家她熟,小时候她有一个一起打猪草的伙伴叫张草,就是李秀娟的女儿,两人同病相怜,都有一对重男轻女的爹妈,割草时便会互相诉说解闷。
直到后来沈赢渐渐长大,每日只围着灶台和田地转悠,和她的联系少了,两人在同一个村竟然没怎么见过。
这次她同样不在,沈赢没有多待,确认辣椒新鲜,没有讲价就付了钱,李秀娟笑吟吟地叫男人把辣椒帮她送回去。
待她男人张栓子回来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关上门,问:“她住的地方条件怎么样?”
张栓子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走了一段路,渴的不行,灌了一大口白开水后抹了把嘴道:“我就在堂屋放的,房间内什么样,我看不到,不过堂屋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东西。”
“这也正常,那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家,不管怎么说,她肯定是赚到一点钱的。”
村里人早就在猜测她们姐妹俩每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干什么营当,还是沈赢主动说她们在卖辣酱,这才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辣酱腌菜之类的物什,村里也有人会去拿去镇上卖,只是卖不到多少钱,没人稀罕。
但李秀娟却上了心,一口气买那么多辣椒还不讲价,肯定挣到钱了!
张栓子不太信,村里的女娃怎么说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要说他觉得能赚大钱的也就沈爱军的女娃,可惜闹出了逃婚那等事。
剩下的看着没几个机灵的,不讲价估计是脸皮薄,不知道该怎么讲。
“你懂个屁!沈家丫头自从跟她爹妈闹着断绝了关系后,整个人气势看着都不一样。”
李秀娟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但她觉察到就是和以前忍气吞声的样子不同。
“等草儿回来明天就让她去镇上看看她生意到底如何。”李秀娟拍板。
沈赢不知道她卖实在价竟然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她现在正在听于慧兰夸她,不要钱的漂亮话一句接一句。
“我就说你是个有大出息的,不像你哥,一天天的说是在县里干活,钱拿没拿回来我们外人看不见,但东西确实是没见拿回来一样,就这,你妈、不,林秀芬还天天张罗着给他找媳妇呢。”
“给沈光宗找媳妇?”
他不是有个城里的对象吗?难不成吹了?
“可不是嘛,”于慧兰本就是个爱八卦的性子,见沈赢不反感,连忙说笑似的把沈家这段日子的动作说出来。
“你是不知道,家里的进进出出的女人就没断过,她林秀芬没承认,但你说一下来这么多陌生的大婶,不是来相看难道是来走亲戚?”
沈赢外家和沈家没什么区别,都是极度重男轻女的,平常没事根本不会上门,自然不可能是亲戚。
但沈光宗相看谁都和她没关系,她付了同样的钱后,就把辣椒带回了家。
沈如意看着有些蔫,不知是中暑还是这段时间累到了,沈赢让她先休息。
然后就快速清洗辣椒,剁碎,嘴里重复念着这几天新学的字,沈如意是个灵活的,把它们编在一起,方便记忆,虽说诗不像诗,歌不像歌,但的确能记下不少。
都是做惯的活,只是她手上被碎玻璃片割破的伤口还没愈合,她用王奶奶给她的碎布包裹伤口,但辣椒水仍能通过布料渗进去,痛得她切一会儿就要换条布。
好不容易处理完所有辣椒,天热不能放太久,她又立马下油炸,等最后一盆辣酱舀晾凉,装到玻璃瓶里,已经到了半夜。
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她习惯性地睁开眼睛,头因为睡得太少发沉,见妹妹还在睡,她摸了摸妹妹的额头,知道没发烧后,走出房间托王奶奶照看她一天。
王月香正在梳头,闻言抬头一看,沈赢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没好气道:“赚钱不要命啊,这么死命赚钱小心有命赚没命花。”
沈赢知道她是在变相提醒她休息,微微一笑没反驳,洗漱完后照常抱着辣酱出发。
今天沈如意不在,她少带了几斤,正是酷暑,走几步整件上衣几乎都湿透,她浑不在意地抹把汗,继续去往自己的摊位。
到了摊位,她迅速把瓶子摆出来,自己也借陈师傅的面馆里的水清洗打理自己,卖食物的最忌自身不干净,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谁会过来买,这是陈师傅教她的,她深以为然。
皮鞋厂里的人早已经熟悉她了,有些路过的还会跟她打个招呼,但也不知是不是饱和了,买的人没几个。
沈赢耐着性子坐下来静等,直至中午,皮鞋厂的人突然一窝蜂地涌出来,沈赢起初以为是放假,直到他们涌到自己的摊位上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