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本就难受的心一沉再沉。薄老夫人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姜晚棠,眼中的狠厉消失,笑吟吟的道,“吓着你了吧?伯母是被气狠了,让你见笑了!”姜晚棠莞尔一笑,“哪有,伯母年轻时叱咤商界,没有点雷霆手段哪行?就是我性子软,以后还得向伯母好好学习。”“你这样就很好,温良贤淑,以后在家好好帮薄肆打理家里就行,一切有薄肆在。那些个刁钻恶徒,自有人帮你收拾。”薄老夫人拉起姜晚棠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你来了陪我去花房看看我刚让人从南非移栽回来的帝王花。”
一脸阴鸷的薄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变了脸,慈眉善目,“外面冷,快把人带进来!“
说完偏头看向一旁的周管家,笑意盈盈的道,“我正想让她过来陪我说说话呢,她就来了!”完全忘了还有桑田的事没有处理完。
周管家笑容温和,附和道,“姜小姐怕是听到了您的心声。”
听到这话,薄老夫人更高兴了,从位置上站起来往外走,要去迎接。
桑田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热情的样子。
薄家百年大族,到薄老夫人这一辈却人丁稀薄,竟没有一个儿子。
薄老夫人作为薄家长女继承家业,遭到了族老的极力反对!
说女人嫁出去如泼出去的水,不能继承家业!
薄家人个个都想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当时的薄家主,让自己的儿子顶替薄老夫人当继承人。
可上来一个就被薄老夫人整下去,上来一个又整下去,直到所有人见识到她的狠辣手段,不得不屈服。
她的儿子全部随她姓,至于她老公的名字无人问津。
年轻时候的她在金城也曾经叱咤风云,一手遮天。
即使到现在她已步入老年,商场上谈及她的名字都是啧啧称赞。
所有人都得给她面子,只有别人迎接她的份,今天倒是第一次见她去迎接别人。
姜晚棠果然不一样,深得薄老夫人的喜爱。
桑田tຊ心中隐隐有些羡慕。
倒不是多想要薄老夫人对她的喜欢,这个她从很小就不期待了,只是觉得姜晚棠真是上天的宠儿,不仅有良好的家世,宠溺她的父母,还能嫁给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男人,得到他母亲的喜爱和祝福。
这是她一辈子都想要,却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是真的羡慕。
比起人,桑田率先听到姜晚棠的声音,正在门口和薄老夫人寒暄。
声音温柔如水,每一句话都深得老年人喜欢,哄得薄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桑田自认没这个本事。
“桑田,你也是回来看伯母的?”
桑田抬眼望过去,一眼看到女人额头上被刘海遮住的青紫和手上缠着的绷带。
所以,薄老夫人说她做的事是指打了姜晚棠害她受伤?
她今天过来是告状的?
薄肆不是说她大度,不计较了么?
桑田目光移向姜晚棠身后的薄肆身上,他一如既往的矜贵从容,面上没什么表情,从进门到现在,眼角余光都没有给过她。
就好像昨晚抱着吻她额头的不是他。温柔缱绻与他毫不沾边,此刻只有冷漠疏离。
很好,他俩就该这样。
分道扬镳。
桑田收回目光。
“桑田,你就是这样学礼仪的?长辈和你说话居然不应声?”薄老夫人怕是学过川剧,变脸的速度比秒表还快,“还不叫婶婶?!”
桑田心情不好,薄老夫人拿她外婆牵制她,她似乎没必要再做这些表面功夫。
一切以撕破脸摊开来讲。
她瞄了一眼姜晚棠,对方正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道,“田田还小,不懂事,不叫也没关系。”
好像她比她大多少似的。
桑田勾了勾唇,“我记得姜小姐好像还没有和小叔领证,这‘婶婶’吧我还是等你们领了证再叫,毕竟男人都喜新厌旧,特别是像我小叔这么优秀的男人,保不准过两天就被哪个妖精给勾走了!”
“我要是现在当着所有人面叫了你婶婶,以后岂不是打脸?”她转头看向薄老夫人,笑着道,“老夫人,您说是不是?就算您再喜欢姜小姐,也管不住小叔的三条腿,这万一有哪个妖精……”
“桑田!你给我闭嘴!”薄老夫人扬起手就要打她,好在年事已高,手脚没有年轻人灵活,被桑田侧身躲过。
薄老夫人气急败坏,她要打人就没有打不到的,“陈叔!”
这就是要动真格的了。
姜晚棠被桑田的话气得不轻,到现在脸色还不是很好,她当然不会去装好人劝薄老夫人。
她乐得有人替她出气。
陈叔走了过来,他长得高大,听说年轻时候在中东地区当雇佣兵,枪子都不知道挨过多少,站在桑田身后就跟一堵墙似的,无形的将她禁锢住,只要她一动,他就能迅速制住。
桑田没想过反抗,在薄家老宅,她一个孤女只能任人宰割。
若是说她有反抗的余地,那就只有嘴皮子还能占点上风。
她抬起下颌,任薄老夫人打。
薄老夫人扬起手——
“妈!晚棠性子柔,胆子又小,你这样吓着她了!”薄肆突然发话。
桑田睁开紧闭的双眼,清凌凌的眼睛看向薄肆。
这样就吓着她了?那姜晚棠还真是不经吓。
又或者是他太过护犊子,把她当小朋友护呢。
桑田本就难受的心一沉再沉。
薄老夫人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姜晚棠,眼中的狠厉消失,笑吟吟的道,“吓着你了吧?伯母是被气狠了,让你见笑了!”
姜晚棠莞尔一笑,“哪有,伯母年轻时叱咤商界,没有点雷霆手段哪行?就是我性子软,以后还得向伯母好好学习。”
“你这样就很好,温良贤淑,以后在家好好帮薄肆打理家里就行,一切有薄肆在。那些个刁钻恶徒,自有人帮你收拾。”
薄老夫人拉起姜晚棠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你来了陪我去花房看看我刚让人从南非移栽回来的帝王花。”
两人声音越来越远,桑田松了一口气。
想来今天是不必受罚了。
可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到门外传来薄老夫人严厉的声音,“在大厅等着,我还有事交代!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半步!”
桑田心揪了一下,一种无力感,她似乎从小到大都在被薄家支配。
薄家人随便的一句话就能让她不能自由。
短暂的自由还是薄肆护着她给的。
男人还没走,在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微收的下颌线冷硬锋锐,“你是又干了什么好事惹了母亲不快,被陈叔带到这来?”
桑田梗着脖子,“这话该好好问问你!你昨天说的什么?不予追究?那今天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