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士兵围绕在他身旁,就像是围绕着一个尚还有一丝气力的玩物:“只要你说大荣已经亡了,你是北邙的走狗我就放你离开。”他定定看着他们,良久才说:“大荣人尚在,大荣又怎会亡。”他这句话如重锤般敲击在我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中。大荣人尚在,大荣不会亡。我那双早已干涩形如死灰的双瞳中好像再次被点燃了火焰。下一秒,那几名士兵的声音却再次扎入我耳中——“无趣,听闻这是太监,不然咱们把他脱光看看之后再将他的肉一片片片下来吗?”
“她好像还是一个官宦之家的女儿,读书倒读得挺多的,所以王子经常喜欢喊她读书。因为王子喜欢,所以王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多说什么。他们两那时感情还挺好的,直到有一天王后把那女子唤过去谈话。”
“王后把刀架在她家人的脖子上,问她对王子是不是别有图谋。那女子自然说没有,可下一秒她的母亲便被王后杀了,她慌忙跪下来。她知道王后是在带着答案问她这个问题,所以她就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还说若有来世,绝对要杀尽北邙人。”
“从那以后乌尔苏王子再没带回过中原女子,直到你的出现。”
我沉默了良久,终于知道了乌尔苏为什么要杀小离。
也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对我有种特殊的情谊,因为北邙侍女说——
“不过说真的,你和她长得很像。”
我和那女子长得像,所以他对我有了几分怜悯。
我笑了笑,这倒是可以成为我能活下去的最好理由。
但我没想到,丹尔回程的那日恰好也是北邙军队入驻京都。
他们性子残虐,稍有不顺心便屠戮我大荣百姓。
他们以侮辱我大荣百姓为乐,所以他们把他们用铁链穿过他们的肩膀,如同丧家之犬般将用长鞭狠狠抽打在他们身上。
甚至他们还在城外父皇曾经打猎的地方,建造了一个乐园。
像是斗蛐蛐一样,他们划分了赛道,而这些被铁链锁住的人被打断了双腿只能在地上匐匍前行,而跑得最慢的一个人就会当着他们的面丢给锁在囚牢里面的恶狼。
所以他们只能依靠着双手,趴在地上不停地往前跑,才能获取一线生机。
我看着他们边跑边哭,他们的瞳孔里分明是对大荣的绝望。
乌尔苏带我去看的时候,我恰好看到了林守义,他也被铁链穿过,可他纵使双腿被打折了,只能匍匐在地上,也始终高昂着他的头。
林守义曾是跟在父皇身旁伺候的太监,因为打碎了父皇心爱的翡翠玉盏被打出了宫。
他就这么看着南方,看着荣威大将军所在的南方,那是属于大荣的最后一处国土。
士兵将剑狠狠刺入他右腿,他也始终没有叫喊出来。
几名士兵围绕在他身旁,就像是围绕着一个尚还有一丝气力的玩物:“只要你说大荣已经亡了,你是北邙的走狗我就放你离开。”
他定定看着他们,良久才说:“大荣人尚在,大荣又怎会亡。”
他这句话如重锤般敲击在我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中。
大荣人尚在,大荣不会亡。
我那双早已干涩形如死灰的双瞳中好像再次被点燃了火焰。
下一秒,那几名士兵的声音却再次扎入我耳中——
“无趣,听闻这是太监,不然咱们把他脱光看看之后再将他的肉一片片片下来吗?”
乌尔苏忽然看着我,他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们中原人什么吗?”
我紧张地攥住了裙摆,我的呼吸都好像要停滞了。
下一瞬乌尔苏摇了摇手,吩咐士兵:“到此为止吧,今天我不想再看见血了。”
我蓦地松了一口气,林守义曾和我说他对大荣王朝早已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