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肆走过去,敛了脸上的怒气,轻声询问,“脚有没有扭到?”桑田摇头,“没有。”言简意赅,全身上下写满疏离,薄肆察觉到她对他的漠然,移开目光,“没有就走快点,我还有事要做,别耽误时间。”桑田手指紧握,指节被捏得泛白。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竟为了几个打包的食盒动怒?真真真是有趣。桑田自嘲一笑,随后跟上。薄肆将桑田送回酒店就走了。车上,烟雾缭绕。修长的指尖按了一下开关,车窗开启,冷风灌了进来,烟雾散了一些。
桑田握筷子的手一顿,没有去夹桌子中间她最爱吃的松鼠鱼,收回来夹了面前的酸菜土豆丝,低头扒饭。
她又自作多情了。
熹园里姜晚棠还等着他呢。
满桌美食,味同嚼蜡。
薄肆将松鼠鱼往她面前推了推,“怎么不吃?”
桑田没有抬头,声音温淡,“腻了,不想吃。”
薄肆盯着她看了几秒,这几日,她瘦了,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现在更小了。
眼睛垂着,灯光透过鸦羽般浓tຊ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黑眼圈更加明显。
见她一直低着头一副只想早点吃完早点走的样子,薄肆往后靠了靠,伸手拿了帕子将手擦干净。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走。”
桑田放下筷子,“好。”
饭店经理拎了打包好的食盒过来,躬着腰笑得谄媚,“五爷,您让人打包的糕点和菜式都在这了,用保温箱装着,几个小时都不会凉。”
薄肆双手插兜,淡淡的“嗯”了声,看了一眼一旁的欧阳恒,经理立马很有眼色的将食盒递给了他,然后退到一旁。
恭送他们三人离开。
桑田落在后面,目光一直停留在前面一直晃荡的食盒上没有移开。
以前半夜,薄肆也常常给她带夜宵,各种好吃的,再远的餐厅他也能让人送来。
包括这家邀约会员制的曙霞小院。
隔熹园得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只因她最喜欢这家的松鼠桂鱼、糖醋小排、烤乳猪等等等等,他就下了班过来取了再给她送过去。
跟今天一样,那么晚从薄家老宅出来,开了一个小时车就为了给熹园里的人买夜宵。
刚才姜晚棠最后一句话她听到了,说的全是菜名——水晶蒸饺、椰丝包、炙羊肉……
突然,吭哧一声,前面欧阳恒脚踢到石头,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好在他身手矫健,很快稳住了身形,只是手上的食盒因为他踉跄一下撞到了一旁的假山上发出一阵声响。
桑田和欧阳恒就是前后脚的距离,突生变故,她没反应过来,就要朝欧阳恒身上撞去,还好她及时刹车手扶住了旁边的树才没有摔跤,但还是跌了一下,整颗心脏差点跌了出来。
薄肆走在最前面,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桑田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呼吸,那样子像是吓得不轻。
“走路不长眼睛就拿去挖了!”这话是对着欧阳恒说的。
欧阳恒还没从刚才的意外中缓过劲来,被薄肆一骂,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这几天薄肆的脾气就像龙卷风,所过之处无人幸免,皆是被残忍席卷。
今天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一整天,欧阳恒就没见过自家老板笑过,连勾唇都没有,脸色阴沉得厉害,连薄老夫人都要怼。
欧阳恒一直战战兢兢,就怕做错了什么会像某些撞枪口上的人一样,被老板发配去鸟不生蛋的地方,回不回得来还是个问题。
他赶紧站好,认错态度极好,“薄总,我错了!我差点摔坏您打包的夜宵!您生气是应该的,我下次一定注意,绝对不会再摔坏您带的夜宵,一定像保护自己孩子一样保护您交给我的东西。”
“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七八个食盒里没有一个有汤汁溢出来,应该没有撞坏。”
薄肆捏了捏鼻梁,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眸子里盛满了烦躁,“以后注意!”
目光越过欧阳恒看向后面的桑田,她面色平静,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仿佛刚才惊魂未定的不是她。
薄肆走过去,敛了脸上的怒气,轻声询问,“脚有没有扭到?”
桑田摇头,“没有。”
言简意赅,全身上下写满疏离,薄肆察觉到她对他的漠然,移开目光,“没有就走快点,我还有事要做,别耽误时间。”
桑田手指紧握,指节被捏得泛白。
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竟为了几个打包的食盒动怒?
真真真是有趣。
桑田自嘲一笑,随后跟上。
薄肆将桑田送回酒店就走了。
车上,烟雾缭绕。
修长的指尖按了一下开关,车窗开启,冷风灌了进来,烟雾散了一些。
男人半阖着眼,眼尾狭长向上扬着,跟银丝钩子似的好看。
鼻梁挺立,五官硬朗锋锐。
身上的黑色西装敞着,自然随意,但男人身上的气息却沉得可怕,如蛰伏的凶兽,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撕咬得丢掉半条命。
欧阳恒在驾驶座如坐针毡,完全没想明白是什么事惹得自家老板不高兴,在酒店楼下抽了半个小时的烟。
在家眼里,今天一切都非常顺利,除了他差点摔了一跤以外。
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依旧一筹莫展的时候,后座的人发话了。
“事办的怎么样了?”
男人声音低沉。
公司的事都处理完了,他也汇报过了,只有桑小姐的事今天一直没找到机会汇报。
“酒吧明天就能恢复营业。幕后主使也查出来了,是齐家的小姐齐暖。目的就不知道了,桑小姐和齐暖并不认识,也没有过节。”
“齐暖?”
透过后视镜对上薄肆疑惑的眼,欧阳恒解释,“是姜小姐的闺蜜,昨晚和桑小姐起争执的那个。齐家是做文化产业的,和姜家教育产业融合较多,属于共同发展。跟我们集团也有一些合作。”
齐家细算一下在金城不过一个二流家族,薄肆不认识也是正常。
说完,欧阳恒又看了眼后视镜里面的薄肆,见他似乎在思索,问道,“您是怀疑这件事跟姜小姐有关?”不然找不到联系,齐暖不可能无缘无故找桑小姐麻烦,两人都不认识。
薄肆将烟头碾灭在车载烟灰缸里,语气笃定,“不会是她。”
欧阳恒一大堆推理梗在喉头,眼神震了震,完全没想到自家老板对姜小姐如此信任。
可不是姜小姐又会是谁?
该不会齐暖第一眼就看桑小姐不顺眼吧?
那也不可能啊!
他查了,昨晚桑小姐和齐暖打起来才第一次见面。
怎么想都跟姜小姐脱不了关系。
欧阳恒挠了挠头,想要把想法说出来,可看到薄肆冷厉的眼神又把话吞了回去。
转口道,“那您觉得齐暖是因为什么原因针对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