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年近四十,长得肥头大耳,发际线快高到脑后去了,典型的中年油腻男形象。他小眼睛扫过办公区,冷着脸呵道:“不好好工作,在吵什么?”严厉的声音传来,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过了许久,陈顺离去,刘俪又一脸贼笑地凑过来,“小漫,既然是离婚夜,不如我们去酒吧嗨一把?”“酒吧?我没去过。”她讪讪地说。祁言川从不允许她去这种地方,当然,她自己也没什么兴趣。“我滴天,那你今晚必须去见识见识,好好庆祝新生,顺便看看帅哥美女。”
堂溪漫吃了一惊,而后假装淡定地问:“那你老公呢?”
闻言,大妈才忽然想起什么,开始东张西望起来:“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正在找着呢。”
堂溪漫再次被震惊到:“你不记得自己未来老公长什么样了?”
该不会是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吧?
看着眼前精神还不错的大妈,她顿时鼻子酸酸的。
大妈点点头:“是啊,算上这段婚姻,我这都第十二婚了。这些中年男人个个都长得肥头大耳,丑得要死,我有点脸盲,记不清了。
堂溪漫瞳孔地震,旁边默默偷听的祁言川也差点被呛了一口。
沉默片刻,堂溪漫扯出个牵强的笑容,说:“大姐真厉害,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看看?”
“打什么打,不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男人嘛。”大妈扫了一圈,已失去耐心,直接放弃搜寻,和堂溪漫开心聊起来。
“我跟你说哦小姑娘,你不要把男人看得太重,否则一生都是他的奴隶。”
“男人如衣服,不舒服?换!不好看?再换!穿腻了?继续换!”
大妈瞥了眼旁边的祁言川,翘起二郎腿继续说:
“总之,如果你一直买不到称心的衣服,那就一直换。你别听那些什么你嫁过人了不干净了,什么贞洁烈女守妇道之类的脏话。”
“我跟你讲哦,这些话都是男人写出来约束女人的,可我们女人没有自己的骨气吗?为什么要听他们的?”
大妈音量有点大,引得旁边结婚或离婚的男士们纷纷侧目,一个个目光不善地瞪了过来。
大妈却不是个怂的,立刻前后左右横了一圈:“瞪什么瞪?有本事约一整晚?让老娘满意了随你们瞪。”
闻言,一众男人纷纷别开视线,不再理会她。
“哼,没什么屌本事,脾气还不小,别管他们,我们聊我们的。”大妈笑呵呵地摆正身体,又问她,“对了小姑娘,你为什么离婚呀?”
堂溪漫尴尬地笑笑:“就……腻了。”
祁言川低头冷笑,呵,堂溪漫,记住你说的话,可别后悔。
“那就分道扬镳,换一个新鲜的。”
大妈刚说完,就听到广播报了他们的号。
“大姐,到我了,先过去了。”堂溪漫起身,瞥了旁边的祁言川一眼,“走吧。”
他倏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向受理台。
办理人员接过资料,问都没问,开始咔咔一顿操作,随后出两份资料给他们。
“签名。”
堂溪漫毫不犹豫刷刷签完,递给祁言川。
见她如此干脆利落,祁言川心里很不是滋味。
呵呵,堂溪漫,你有种,我就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祁言川黑着脸,顿了几秒,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再把资料还给办理人。
有一顿咔咔操作后,很快,他眼前出现了两本酒红色证书,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离婚证。
这一刻,祁言川懵了。
看着堂溪漫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本证书,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去,他大脑渐渐清醒。
我们,好像真离婚了。
该死的堂溪漫,你为了让我低头,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把婚姻当儿戏吗堂溪漫?
他气得呼吸不过来。
“先生,业务已办理好,你可以离开了。”
下一对在等着,工作人员忍不住提醒。
祁言川回过神来,丢下一句抱歉,大步跑向堂溪漫离开的方向。
他要狠狠骂她,再大声告诉她,他不要她了。
才刚跑到停车场,就见堂溪漫的宝马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最后淹没在一片车流中。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感觉,胸口某处被掏空了。
堂溪漫神色正常地回到公司,坐回工位的那一刻,她才有些恍惚。
他和她,终究还是BE了。
曾以为他是她的终点,原来,他只是中点。
拿出那本红色小证书,她缓缓打开,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与照片,心绪一派平和。
或许他还藏在心里,他们却已成为茫茫苍穹中的两条平行线,永不会再交汇了。
“咦,这是什么?你刚刚去结了个婚?”
刚从厕所回来的刘俪突然凑近,满脸八卦地问。
堂溪漫下意识收起证书,淡淡地说:“我刚刚去离了个婚。”
“什么?”刘俪嘴巴张成圆形,用极小的声音说:“你居然结婚了,还离婚了?”
她笑道:“这很奇怪吗?”
“不是离婚奇怪,是……你多大了?”
“快二十八了。”
“什么?!”刘俪再次震惊,“你明明看起来才二十出头,跟刚毕业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居然只比我小一岁?”
堂溪漫无语地看向她:“哪有那么夸张啊。”
刘俪:“我真没夸张,大家都以为你刚毕业,你不知道,好多男同胞已经在摩拳擦掌,准备向大美女你献上工资卡了。”
“……”
这两天加她微信的同事的确有点多,但他们都跟她聊的共事,她没有多想。
这些年来,她一直跟在祁言川屁股后面跑,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根本没什么男生献殷勤。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正常女生的快乐了,可惜,她现在对男人已完全丧失了兴趣,更不会再爱任何人。
“哟,这是……离婚证?”一个女同事倏地抽走她手里的证书,大声宣扬,“天哪,真的是堂溪漫的离婚证,还是今天的日期,热乎的。”
闻言,办公区所有人都齐刷刷抬起头,不少男士看向堂溪漫的目光已带上浓浓的鄙夷。
刘俪咬牙切齿一把夺过证书,塞给堂溪漫,“王琴语,你有毛病?”
王琴语笑道:“怎么了,不能说?瑞津的新女神居然是个离婚少妇,我告诉大家是为我们男同胞好,免得大家追不上女神伤心。”
刘俪叉腰站到她跟前,“离婚怎么了?不就一本破证书吗?我们小漫就谈这么一个,哪像你,虽然没离过婚,却今天在这家床,明天在那家床。”
堂溪漫跟她说过只谈过一个。
“你,你,我什么时候乱上人家床了?”
“装什么装,大家早就知道了。”
正吵着,突然进来了一个人,是新媒体主管,堂溪漫的上司,陈顺。
陈顺年近四十,长得肥头大耳,发际线快高到脑后去了,典型的中年油腻男形象。
他小眼睛扫过办公区,冷着脸呵道:“不好好工作,在吵什么?”
严厉的声音传来,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过了许久,陈顺离去,刘俪又一脸贼笑地凑过来,“小漫,既然是离婚夜,不如我们去酒吧嗨一把?”
“酒吧?我没去过。”她讪讪地说。
祁言川从不允许她去这种地方,当然,她自己也没什么兴趣。
“我滴天,那你今晚必须去见识见识,好好庆祝新生,顺便看看帅哥美女。”
略作思忖,她终于点点头:“好。”
做听话的乖乖女有什么用,便宜的是别人,她自己根本不痛快。
从今日起,她要怎么痛快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