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回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祁言川头脑越来越清晰。他想抱她,想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耳根清静太久,他有些寂寞。这一刻,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还渴望她。他居然开始想念那个该死的家伙,羽白说的对,她有心机,很有心机,心机深沉。瞥见角落里那一麻袋垃圾,他心烦意乱地下了床,走到麻袋边仔细地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麻袋里除了画,都是些废纸垃圾,或是堂溪漫不要了的破烂。他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一个小小的东西,不小心闪出一道微光。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当东西在灯下被照亮的那一刻,他瞳孔瞬间地震。
加了几个人微信后,堂溪漫忍不住问刘俪:“你也是负责公众号和微博的吗?”
刘俪下单完,又凑了过来:“是啊,你不知道,自从上个同事离职后,就我一个人负责到现在,可累了。”
堂溪漫微微一笑:“我还没做过这方面工作,以后劳烦你多教教我了。”
刘俪大方笑道:“不用担心,这工作很容易上手,只要有一点文笔功底就行,图片自有美工,我们只负责文案。”
刘俪很热情,拉着她聊了一堆关于公司的大大小小事情,出去吃午饭时,还偷偷说了些她用辣条换来的八卦。
堂溪漫听得津津有味,上班第一天,感觉还不错。
下班后,她来到一家湘菜馆,一进门,就看见穿着一身宽松套裙的赵依依在对她挥手:“这里。”
赵依依原本来医院看堂溪漫,但那天她出院了,没赶上,两人只好今天约了。
“呐,你的伞。咦,小漫,我觉得你上班后状态好多了,比在医院时好。”
接过伞,堂溪漫在她对面坐下来,和煦地笑道:“你现在状态也比之前好很多,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赵依依老脸一红,垂下眼帘,低声说:“他知道我怀孕后,来找我求和了。”
堂溪漫一顿,点点头:“那你答应了吗?”
她摇摇头:“还没有,我想多惩罚他几天,免得他老欺负我。”
听这意思,她是不打算离了。
堂溪漫忍不住问:“你到底喜欢他什么?长相一般、家境一般、谈吐更是……一般。你条件这么好,随随便便都能找个比他好的。”
赵依依羞涩一笑:“你不懂,他和别人不一样。其他男人都上赶着巴结我,对我好,但他不是,在他眼里,任何人都平等,都是普通的存在。他敢骂所有人,甚至我父母他都不怕,很有个性。”
“emmm……”不知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她也只憋出俩字,“好吧。”
这就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当年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只有抽身出来,再回头时,才能穿破那一层滤镜,看清本质。
赵依依嘿嘿一笑:“那你呢?你真的打算要离婚吗?”
堂溪漫:“嗯,我不会回头了。”
“唉,太可惜了,你们从校服到婚纱,十年的爱情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堂溪漫满不在乎地说:“十年而已,总比一辈子好。”
“可那十年是你最美的青春、最好的年华啊。”
堂溪漫耸耸肩:“那又如何,我以后会更美。”
赵依依对她竖起大拇指:“有志气,我就没这份勇气离开,我真的很喜欢他。”
堂溪漫不解:“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提离婚?”
“因为他妈妈总是欺负我,命令我干这干那,我说请保姆还不让。那天,我还恰好翻到他和别人暧昧聊天的证据,冲动之下就提了离婚,现在想想,还是太小题大做了。”
“他都听到了我爸妈对他人格的侮辱,说他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癞蛤蟆、地痞流氓,他依旧能忍下这口气和我结婚,我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堂溪漫扣着茶杯,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打哈哈,“嗯,对的。”
她们不过见过几次,还犯不着去惹她不快。
两人吃到晚上八点,才各自开车回家。
投入新工作后,堂溪漫胡思乱想的时间少了许多,“祁言川”这三个字已经几乎不再出现。
工作之余,她还报了个健身房,每天健身练瑜伽,日子过得也还算充实。
离婚冷静期第三十天晚上。
祁言川刚结束一个酒局,醉醺醺回到中惠小区时,李锦花和祁言燕已经睡下。
客厅杂乱无章,像个垃圾所,空气还弥留着一股怪味。
他皱着眉头,歪歪斜斜地走回主卧,磨磨蹭蹭地洗完澡,穿着睡衣站在阳台边。
祁言川忽然想起那一夜,堂溪漫用离婚威胁他的那一夜。
那一夜,就是在这,她逼迫他,还流了两行泪。
一个月了,她竟能忍住一个月不联系他,看来是真长本事了。
以前吵架冷战,她最多也就坚持三天又笑呵呵地回来找他,从没有这么久不联系过。
躺回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祁言川头脑越来越清晰。
他想抱她,想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耳根清静太久,他有些寂寞。
这一刻,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还渴望她。
他居然开始想念那个该死的家伙,羽白说的对,她有心机,很有心机,心机深沉。
瞥见角落里那一麻袋垃圾,他心烦意乱地下了床,走到麻袋边仔细地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麻袋里除了画,都是些废纸垃圾,或是堂溪漫不要了的破烂。
他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一个小小的东西,不小心闪出一道微光。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当东西在灯下被照亮的那一刻,他瞳孔瞬间地震。
婚戒。
是他求婚时,送给堂溪漫的钻戒。
虽然不大,但她却十分爱惜,有一次不小心掉到床上找不着,她哭了许久,最后还是祁言川帮她翻出来的。
她连这个都丢了吗?
她这是……要把这段感情丢了吗?
祁言川心跳大大减速,思绪整个凝固住。
脑海突然闪过那日在餐馆听到的那名想离婚女子的话,“失望攒够了,自然就想离开了。”
所以,她是攒够失望,想离开了吗?可她有什么好失望的,失望的明明该是他。
祁言川又气又闷,她来这一招究竟什么意思?
“不对。”他绞尽脑汁,突然茅塞顿开。
要真想丢,谁会丢在这,等着被别人发现。
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用这种方法让自己恐慌,让自己主动去求她。
钟羽白说的没错,她果然擅用计谋,差点就上她当了。
呵呵,堂溪漫,看上你,算我祁言川眼瞎。
他脸上浮出一抹悲痛,攥着婚戒用力砸回麻袋。
想到明天冷静期就结束了,他不再犹豫,当即拿出手机翻找堂溪漫的通话记录。
他要恶狠狠质地告诉她,他不要她了,明天必须去领证。
他从上往下翻了许久,都没翻到与堂溪漫的通话记录,虽有些疑惑,但此刻却不是细想这些事的时候。
他要立即听到堂溪漫求饶的声音,他要狠狠地痛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