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民政局门口。堂溪漫到达时,祁言川已站在那等着了。站在远处,两人隔空相望,明明只过了一个月,她却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他身上的西服有些皱,头发长且有些乱,看起来像是无暇修剪的样子。再次见到他,就像见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内心已毫无波澜,更不会像从前那样,有跑过去扑向他的冲动。堂溪漫走到他身前不远处,神情淡漠道:“进去吧。”说完,她自己先走了进去。冷冷地看着她迈着淡定的步伐走向厅内,祁言川感觉自己胸口有气喘不出。
祁言川直接点开拨号键盘,迅速按出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正准备点拨号,突然,手机屏幕弹出另一个来电显示画面。
是高小芷。
他眉头迅速皱起,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按了接通键。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语气极其不善。
几个呼吸过后,手机那边才传来虚弱的声音:“祁总,我肚子好疼,救救我。”
祁言川心一紧,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小芷?”
“不……不知道,肚子快要痛死了。”
“你等着,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祁言川急匆匆换好衣服,疾步走了出去。
半夜两点,脸色惨白的高小芷终于在医院的病床上睡着了。
他问了医生,说她这是急性肠胃炎,要少喝点酒,饮食清淡、规律。
祁言川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病就好。
床上的人一只手吊着液水,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无可奈何,祁言川只好趴在床边睡觉,任由她握着。
高小芷在这没什么亲人,也没什么朋友,她是专门投奔他而来的。
祁言川不忍心她一个人在医院,只好亲自照顾了她两天,直到出院。
途中邓子骏与钟羽白来找过他一次,二人欲言又止,干巴巴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回到工作岗位,祁言川又想起堂溪漫,他毫不迟疑,直接拨通了她的号码。
“嘟……”电话响了一声,祁言川莫名有些紧张,突然就按掉电话。
他以为,堂溪漫看到他的未接来电会立刻回电话,毕竟他给了她台阶下。
可惜,他耐心等了半小时,依旧没等到她回电,只好又打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再挂,而是任由它一直响着,仿佛要听到堂溪漫的声音才肯罢休。
堂溪漫正在专心编辑公众号文章,见电话振动,她拿起一瞧,祁言川三个大字跳入眼里。
她下意识瞄了眼电脑上的日期,心下了然。
哦,都过冷静期好几天了,差点忘了这件大事。
她撇撇嘴,按下接听键:“喂。”
时隔一个月两人再次通话,堂溪漫心里已没什么起伏,但祁言川的心却突然绷紧了。
安静了数秒,堂溪漫平静地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下午有空吧?”
呵,果然如我所料,熬到现在就是要我给她台阶下。
祁言川紧绷的心瞬间松开,他想治治她,于是决定先发制人:“下午两点民政局见,别忘了资料要带齐。”
下一秒,他就听见手机对面的人没什么情绪变化地说:“好。”
紧接着,电话响起嘟嘟嘟的忙音。
祁言川一愣,呵,还在演呢。
堂溪漫,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他气的抄起手边的资料狠狠甩了出去。
下午两点,民政局门口。
堂溪漫到达时,祁言川已站在那等着了。
站在远处,两人隔空相望,明明只过了一个月,她却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他身上的西服有些皱,头发长且有些乱,看起来像是无暇修剪的样子。
再次见到他,就像见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内心已毫无波澜,更不会像从前那样,有跑过去扑向他的冲动。
堂溪漫走到他身前不远处,神情淡漠道:“进去吧。”
说完,她自己先走了进去。
冷冷地看着她迈着淡定的步伐走向厅内,祁言川感觉自己胸口有气喘不出。
不对,总感觉怪怪的,和他想的不一样。
还是那个人,却又似乎不是她,以前的她不会这么冷淡。
就好像,她没看见他,亦或者说,她眼里没有他。
原以为一个月不见,她想自己想得要疯了,肯定满眼的黑眼圈,蓬头垢面,泪流满面,然后发疯似的扑过来,大叫着:
“老公,我错了,我们不离婚,我们回家吧。”
却没想到,她是容光焕发,仙气飘飘,一派轻松。
他想问她要装到什么时候,可心里的骄傲却不让他拉下脸来主动跟她说话。
算了,堂溪漫,你想演,那我奉陪到底就是。
他沉着脸,跟在她不远处一起往大厅走去。
走进大厅,堂溪漫径直走到取号台处排队取号,祁言川则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他不想看她,却又忍不住时不时瞥上一眼。
不得不说,堂溪漫今天很好看。
她穿了一件长款暖黄色连衣裙,外面是件白色的薄针织外套,头发被黑色鲨鱼夹夹在脑后,露出颀长的颈项。
排队的人不少,她有些无聊,在低头玩手机。远远望着,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看着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这个把他气得要死要活的人,他真想狠狠把她按进怀里,使劲啃噬一把。
看来,她是故意的,故意打扮好看,勾引他,让他先投降。
但他,绝不会对她低头。
他别过脸,不再看她。
堂溪漫拿到号,没什么表情地走到距离祁言川三个位置远的地方坐下,继续埋头玩手机,全然没有要和他聊天的意思。
祁言川见她故意远离自己,差点当场破功就要把她拉近来。
看来最近宫斗剧没少看,该死的堂溪漫心机越发强悍了。
很快,民政局外走进来一名律师,带着漫川公司股权转移合同来。
祁言川终于理直气壮地开口:“堂溪漫,签合同吧,签完这份合同,你和漫川就没关系了。”
堂溪漫一愣,立即走过来,当着律师的面刷刷签下自己大名,然后又回到原来座位上。
字如其人,她的字迹清秀有力,带着几分风骨,令人赏心悦目。
但此刻祁言川并不觉如此,他感觉自己胸腔被一块巨石压着,难受得要炸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签得这么痛快?
这可是漫川,他和她的心血啊。
直到律师带着合同先行离开,他还没想通这是为什么。
他打算坐到堂溪漫身边,探探她的意图。谁知他才刚起身,一个看着有四五十岁、胖嘟嘟的大妈突然走过来,一屁股在堂溪漫旁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祁言川动作一滞,十分不爽地又坐了回去。
大妈笑呵呵问堂溪漫:“姑娘,你是来结婚的吗?”
堂溪漫一愣,抬起头来:“不是,我是来离婚的。”
“不是吧?你这么漂亮的姑娘都不要?那男人是有多瞎?”
大妈刚说完,随即感觉有一道不善的视线从左边射过来,她呆了一秒,反应过来后,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祁言川:“……”
不知该怎么回她,堂溪漫只好尴尬地笑着。
大妈拍了拍她肩膀:“没事的姑娘,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肯定一大把,让他后悔去吧。”
堂溪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反问大妈:“大姐你呢?是来离婚的吗?”
大妈摇摇头:“我是来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