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紧赶慢赶,但到底是有些路程的,待砂锅摆上餐桌,揭开盖子时,品相已不太好看,味道自然也受不小的影响。可阮静筠什么都没说,仍是细嚼慢咽的吃完了整碗,而后又让她再拨了次电话,见还是没有任何回音,竟也没再坚持,拎起手包便离开了。阿竹目送黄包车走远,仍旧有些不敢置信今夜的一切会结束的这样轻易。而就在她呆站在门口感谢上苍保佑时,屋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肆“我这手风才刚刚转,你就急匆匆
饶是她紧赶慢赶,但到底是有些路程的,待砂锅摆上餐桌,揭开盖子时,品相已不太好看,味道自然也受不小的影响。
可阮静筠什么都没说,仍是细嚼慢咽的吃完了整碗,而后又让她再拨了次电话,见还是没有任何回音,竟也没再坚持,拎起手包便离开了。
阿竹目送黄包车走远,仍旧有些不敢置信今夜的一切会结束的这样轻易。
而就在她呆站在门口感谢上苍保佑时,屋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肆
“我这手风才刚刚转,你就急匆匆轰我们走,哪里有这样的?不作兴的。”张太太从屋里念叨到大门外,眉头仍是紧蹙着,显然还是不高兴。
“是的啊,早也不说。”
钱太太应声附和了一句,随即又立刻将台阶铺好,道:
“你且说说要怎样罚你才好?”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那位早上电话里还说明日才能抵沪,谁晓得他今夜便到了。这样,我明天晚上请客赔罪好了吧。”
赵太太嘴上道着歉,面颊却泛着异样的红晕。
这话她在屋里便解释过几遍,如今又反反复复的提起,仿佛就怕谁没听见她家先生「终于」舍得从南京那边的「温柔乡」里回来似的。
同行的几位太太借着夜色遮掩,心照不宣的抿嘴对视。
众人皆晓得赵太太终日在盼这一天,亦知道赵先生素来讨厌她们这帮太太们聚在一起吵闹,心中虽还因麻将局提早散场而不爽快,但嘴上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为难。
大概是此时心情的确过于雀跃,赵太太抬眼瞥见路旁从黄包车上下来的人后,竟一时忘了就在半个点钟之前,自己还在牌桌上表达过对此人的诸多揣测甚至不屑,竟当即提声招呼道:
“阮小姐,侬今朝夜回来的早啊。”
阮静筠脚刚落地,人还没有站稳便听到有人同自己搭话,还是如此熟稔的语气,心中难免有些诧异。
她早上才刚乘船到上海,而杜美路的这个小公馆亦是生平头一回来,此处怎会有人认识自己呢?
想及此,阮静筠抬眼望去,目光在路灯下的几个衣着华丽的太太面上逡巡了一遍,见全是陌生的面孔,自然更是觉得奇怪。
可对面数对眼睛此刻皆钉在了她的身上,阮静筠犹豫了几息,终是笑着点了点头。
待在她刚一进了大门,几个本来已经要分道扬镳的太太登时又聚在一处悄声嘀咕了起来。
先是赵太太,拿姿作态地抚了抚胸口,道:
“吓一跳,半天不答应,还以为认错了人。”
话毕,她立刻将视线在其他人面上走了一圈,见众人脸上的不确定还没散个干净,这才确信刚刚那种「似是而非」的异样感觉并非只光顾了自己。
“不能的。面孔虽隐在暗处,没看得太清楚,可那样的身段,除了伊还能是谁。”
肯定之后,钱太太又轻声咕哝了一句:
“也不晓得是做什么的,长得邪气好看,电影明星都比不上,又总是半夜三更才归家。”
此言一出,此前在牌桌上被打断的话匣子立刻再次开启。
另一个太太当即接话道:
“伊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这公馆里,连住家的仆人都不雇一个。你们想想,实在蹊跷的很。”
不同于其他人意有所指,张太太倒仍是一贯的直来直往,手肘磕了下赵太太的侧臂,问:
“这都有一个多月了吧,你还没询问清楚她什么来历?就不担心你家先生刚出「狼窝」,又入了「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