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们供述,当日出现在甲板之上的还有一位姓阮的女人。只是此人对冯堃向来不太热络,所以今夜也没有出现在公馆。“但她所持的是一张头等舱船票,因此必不会太过难找。属下定会尽快将此人的下落查个一清二楚。”老周的视线还徘徊在脑后,阮静筠只得微微摇摆着腰肢,朝着刘公馆的方向走去。直到听到身后的门扉合上,直到整个人彻底隐在了路灯之间照不到的黑暗处,她方才收起了故意流露在外的全部娇媚。“回了
“据他们供述,当日出现在甲板之上的还有一位姓阮的女人。只是此人对冯堃向来不太热络,所以今夜也没有出现在公馆。
“但她所持的是一张头等舱船票,因此必不会太过难找。属下定会尽快将此人的下落查个一清二楚。”
老周的视线还徘徊在脑后,阮静筠只得微微摇摆着腰肢,朝着刘公馆的方向走去。
直到听到身后的门扉合上,直到整个人彻底隐在了路灯之间照不到的黑暗处,她方才收起了故意流露在外的全部娇媚。
“回了南京,怎么会这么巧?”
阮静筠轻轻喃道。
还有,刚才那番情景。
那个所谓的「管家」分明是要将今夜要来此聚会的人一网打尽,而屋内也许已经发生了不妙的事情。
幸好不久前偶然瞧见了陆绍仁来刘公馆赴宴,更幸运的是,他更换女友的速度闻名沪上,所以她才敢随意冒充,否则今夜恐怕难以如此轻易蒙混过去。
可是,为什么呢?
阮静筠一时摸不着头绪。
不过,眼下并非担心别事的时候,她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轮入自顾不暇之境的那个。
一瞬间的心乱如麻,贝齿磕在下唇上,压出一道泛着白气的深红。
到此刻,阮静筠从早间听见冯堃提起要在巨籁达路小聚时开始谋划的所有,终是全部化为了泡影。
彼时在船上,她存心立刻当着众人,分毫不留情面的冷言拒绝了冯堃的邀请,却又在转头后,故意向旁人透露头上所簪的发钗于她而言如何如何重要。
这一切,本就是因为她十分清楚冯堃极爱面子,所以才会放出饵料,引他借此钗威逼自己赴约。
毕竟,船上相对的那三天,阮静筠向来对冯堃的盛情漠然不理,若是一口答应参加在他宅中舞会,岂非太过奇怪,更会平白落人口实。
后来,事情果然按照她料想的发展,直到今日下午的宝利咖啡馆……
「现在要怎么办呢?」
阮静筠蹙眉沉默着,她好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除非……
她抬目朝着前方望去。
「难道真的要去刘公馆?」
阮静筠几乎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因她马上想到,一旦踏入那里,她今夜必定会彻底失去自由。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看来只能还是按照最初的谋划去做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掉头朝着巨籁达路更西侧的某处公馆快步走去。
“小姐!”
开门之人一见到阮静筠,明显愣住了,半天才想起问上一句:
“您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
“阿竹,好久不见呀。”
阮静筠打完招呼,等了片刻,发现对方仍是呆呆的立在门边盯着自己看,便笑着朝前凑了些许,问道:
“好看吗?”
因她突然靠近,阿竹脸颊忽得有些泛红,又小鸡啄米般点着头道:
“好看的。”
从前小姐穿着女校的校服,梳着一双长长的麻花辫时就已是极好看,如今绞短了头发烫卷后在额前推出时下最流行的波浪纹,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好看。
阿竹不知该用什么词语夸赞,想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
“法国人的手真是巧的,烫发烫得这样漂亮。”
阮静筠「噗嗤」笑了出来,道:
“法国人手巧是不巧我可不清楚,倒是今日早些时候,在大马路上华新理发所领略了报纸上的那位赵师傅烫发的手艺,确实是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