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婆子撑着脖子瞧,“啧啧,我就说江嫦这妞子不傻吧,和牛棚的人都学会写字了。”她说完后,看向江嫦,隐约有点求表扬的意思。她摸着口袋里的钱,现在想明白了,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哪有搞钱爽。眼珠子在两个大包裹上滴溜溜地转动,反正油多菜不坏,话好人不怪。江大肠肯定能知道自己是和她一伙儿的。“哎呦,说到牛棚,你们不晓得吧,那个牛棚塌了,留下的那母子两个住牛圈去了。”之前没有关注过牛棚的人,说着过气新闻。
桃色新闻的威力是无穷无尽的。
有江爽肖战国黑猪在前,自然没有太多人关注江嫦这只乌鸦。
疯婆娘不疯了,他男人被汽车接走了,江嫦住进村长家建的房子,江大霸占江二的房子又归村长了这些事儿。。。
村里人在一起八卦几句,就有人扯到江爽和肖战国的身上去。
就连村长家的夏春儿和乡上订婚的事儿,也十分低调,没掀起什么风浪。
潜移默化里,大家也接受了一切。
江嫦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棉大衣的男人正要从二八大杠上往下卸东西。
“来给我搭把手,这东西可太沉了。”
胡邮递员一声招呼,旁边几个看热闹的老爷们儿连忙上前帮忙。
“哎呦,这里头装的什么,这么沉。”
东西卸下来,几个人都惊呼不已。
胡邮递员将自己大棉衣上的湿痕展示给众人看,嘴里哈着热气道:
“还好现在路上的雪化了一些,要不然我得连滚带爬地到你们村里。”
他人长得周正,为人又幽默风趣,十里八乡都喜欢这个年轻的邮递员。
众人听他说完,将目光从两个大大的包裹上移开,都笑着打趣他。
“还是小胡邮递员工作认真负责,这大冷天的,天高路远,还给我们老百姓送快递。”
“对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可是人民的好同志啊!”
小胡邮递员和村民没有隔阂,说说笑笑很亲切,还给没有走远的肖战国打了一个招呼。
“肖排长,好久没见,您这气色好多了,是不是因为要娶媳妇儿啦。”
他一句话,把欢乐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坐在轮椅上的肖战国心理十分强大,对他颔首道:
“有空过来喝一杯。”
小胡邮递员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异样,笑哈哈答道:
“那好嘛,要是时间赶巧儿,我肯定要讨一杯酒的。”
江嫦把院子门全部推开,大包裹容易进来。
胡邮递员说笑间抬眼对上了江嫦的双眼,他微微一愣,但很快露出个笑容,将手中的笔递给她。
“你是江嫦同志?”
江嫦笑着点头,道:“天寒地冻的,辛苦小胡邮递员跑一趟了。”
小胡邮递员咧嘴一笑,道:
“这本来是加急的包裹,但路途遥远,前段时间又下了雪,所以就来晚了。”
江嫦拿笔在上面一笔一画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秦老婆子撑着脖子瞧,“啧啧,我就说江嫦这妞子不傻吧,和牛棚的人都学会写字了。”
她说完后,看向江嫦,隐约有点求表扬的意思。
她摸着口袋里的钱,现在想明白了,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哪有搞钱爽。
眼珠子在两个大包裹上滴溜溜地转动,反正油多菜不坏,话好人不怪。
江大肠肯定能知道自己是和她一伙儿的。
“哎呦,说到牛棚,你们不晓得吧,那个牛棚塌了, 留下的那母子两个住牛圈去了。”
之前没有关注过牛棚的人,说着过气新闻。
“欧呦,那岂不是真的和牲口一样了。”
秦老婆子不屑地撇了撇嘴,老黄历了还拿来翻。
江爽被人扶着,因为那些人要看热闹,所以没有动。
她其实早就醒了,一直竖着耳朵听。
再次听到谢元青的时候,脑子嗡嗡的,书中对牛棚的人记录几乎没有。
听到江嫦会写字的时候,她假装醒了过来,将扶着她的人吓一跳。
“你醒了,那自己站着啊,烂泥扶不上墙的。”中年媳妇儿语气不善。
江爽成功地做到了: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能让所有人都不满意。
中年的媳妇儿是肖家的亲戚,刚才是去扶着她是不得已为之。
瞧着人醒了,她立马松开手,还在油光光的破袄子上蹭了蹭自己黢黑的手,才挤到人堆里去。
看着中年媳妇和旁边的人嘀嘀咕咕,一边对她指指点点,江爽浑不在意。
在她眼里,她和肖战国过完年就要离开这个穷得出奇的地方。
肖战国往后是要当大军官的人,而凭借她前世学的手艺,肯定能让日子过得圆圆满满。
江嫦要去提两大包东西,胡邮递员却道:
“别,老爷们儿都在呢,给抬到屋子里去。”
江嫦礼貌道:“那倒不用,今天辛苦您了。”
说完她一手一个,提着就转身进了院门。
外面叽叽喳喳的人群为之一静,愣愣地盯着江嫦轻松的背影,直到她把东西放下转身准备关门的时候,哗然才开始。
尤其是刚才抬过包裹的几个老爷们,嘴巴张得呼呼进风。
“额滴娘捏,江大肠这是天生神力啊。”
“可不是,刚才咱俩抬,都觉得压手得嘞。”
秦老婆子双手插袖子里,嗤笑开口道:
“你们两个怂瓜,别不是在老娘们儿炕头上耍狠了,腿软吧。”
“哈哈哈,可不是,冬天不干活,力气不都在炕上用了。”
两个男人也不害臊,对着一帮老娘们咧着牙道:
“咋了,你们也想试试?爽不爽?”
大家伙的目光都隐晦地落在肖战国和江爽身上。
可惜两人都在神游天外,毫无反应。
江爽肿胀着脸,看不清表情,她快步上前,一把抢过胡邮递员手上的签字单。
“哎呦,这位同志,我要拿回去交差的。”
江爽当作听不见,盯着签字单上江嫦工整规矩的两个字,丝毫没有前世龙飞凤舞的洒脱模样。
她哭哭笑笑的,恍若痴呆,口中喃喃道:
“不是她,不是她。真的不是她啊!”
“可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
一群人看着她头发乱糟糟,脸颊红肿,表情癫狂,心中咯噔一下。
“哎呦,江大丫别不是疯了吧。”
“没听过疯病会传染啊!”
江嫦要关大门的工夫,秦老婆子成功地挤了进来。
“丫头,等等,大娘有宝贝给tຊ你。”
江嫦看着老寡妇脸上谄媚的笑容,嘴角抽抽,“那您帮我把门关上。”
“好咧。”
老寡妇回答得十分响亮,在众人复杂又艳羡的目光里,“啪叽”关上了院子大门。
将一切繁杂隔绝门外后,抬头挺胸跟在江嫦身后。
江嫦将东西提进屋子,捶了捶刚才扯着的腰。
果然身体年轻,还没有经过历练,不太中用,提这么点东西,竟然有些力不从心。
“丫头,你瞧瞧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