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歆去打开抽屉,第一眼就看到了傅涵声想让她看到的东西。是一卷束缚带。她听到傅涵声说:“他们都是这样,怕控制不住我。”江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前几天被控制在轮椅上的傅涵声,以及他手上被勒出来的红痕。江歆皱了皱眉头,反手将抽屉给合拢。她说:“我不会用的。”她去推搡傅涵声睡觉,而自己去把主灯熄灭。但房间里却不是全然的黑暗,如同薄纱一般轻轻地笼罩着床铺这一方小天地。也给床头柜上美丽的玫瑰镀上了一层浮光。
江歆凑近傅涵声,她想去触碰傅涵声,却被他给躲开了。
他在这种时候都试图碾过病理冷静下来,对江歆道:“我会陷入幻觉,会伤到你。”
江歆似乎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傅涵声不和她说话了。
但她不是很确定。
江歆鼓起勇气,试探性的说:“你可以不用躲着我,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一直。
江歆在等着傅涵声的回答。
夜色透过窗帘缝隙,即使是开着灯,也无法驱散那股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涵意,那黑暗也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淌进房间,爬上墙壁。
如同一只无形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屋内逼近。
这个场景很像他幻觉中的场景。
没有人能坦然的面对自己存在精神障碍的事实,他当初平淡的和江歆坦白这件事情,是他权衡过最久的考量。
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深思熟虑这么久,江歆相关的除外。
傅涵声不知道眼前所看到的究竟是否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顺着江歆的动作,被轻轻牵拉到床上。
任由江歆给他把被子盖上。
他没有反抗的行为给了江歆一点摆弄他的勇气。
傅涵声想到很久之前,已经忘记是在什么地方遇到傅枕言和江歆乔装出来玩。
他的司机开车路过。
明束很有眼力见儿的注意到了傅涵声的视线,并且试探的问他。
“傅总,要去打个招呼吗?”
傅涵声却没有说话。
明束因为他的沉默而忐忑,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那个明媚的少女身上。
记忆中的她好像永远都是这么阳光,哪怕是站在那里,那种生命力仿佛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涌现出来,如同春天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绚烂夺目。
和行将就木的他没有丝毫的相同之处,仿佛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世界的人。
傅涵声从记忆里抽离,注意到江歆在一侧担忧的看着他。
他突然开口:“抽屉里有个东西。”
江歆好像对他每说一句话,甚至每次回应都格外的喜悦。
江歆去打开抽屉,第一眼就看到了傅涵声想让她看到的东西。
是一卷束缚带。
她听到傅涵声说:“他们都是这样,怕控制不住我。”
江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前几天被控制在轮椅上的傅涵声,以及他手上被勒出来的红痕。
江歆皱了皱眉头,反手将抽屉给合拢。
她说:“我不会用的。”
她去推搡傅涵声睡觉,而自己去把主灯熄灭。
但房间里却不是全然的黑暗,如同薄纱一般轻轻地笼罩着床铺这一方小天地。
也给床头柜上美丽的玫瑰镀上了一层浮光。
江歆躺在了傅涵声的身边,刚想问怎么样才能让傅涵声酝酿睡意,或者需要看个电影,或者是两人聊会儿天。
只是她还没开口,傅涵声的手一下子横贯了过来。
江歆都愣了一下,感受到床垫下压,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身体。
一声轻响,傅涵声只是打开刚刚的抽屉,拿出了被江歆放回原处的束缚带。
江歆:“你……”
傅涵声将束缚带重新放回了江歆的手上,握着她的手,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动作很慢。
两个人凑的很近,仿佛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察觉到,傅涵声却没有压下来。
回家两天不论她做什么都言听计从的傅涵声,这次却没有依着江歆。
傅涵声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沙漠中许久没有喝水的旅人,带着哑:“如果是晚晚绑的,我不会挣扎。”
江歆怔怔的看着傅涵声。
从傅涵声的角度看过去,昏黄的灯光下,江歆那张精致的容貌,就像是一尊被轻纱覆盖的朦胧雕塑。
只会出现在梦里,清醒之后,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下一秒,江歆也靠近他,距离近到微乎其微,让她那双柔和的眸子,都带着一股极端的吸引力。
那股甜美馥郁的气息如潮水般将他紧紧包围,仿佛周遭的一切事物皆已化为虚无
江歆道:“没事的,我不会绑着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以后结婚了也会睡在一起的,所以江歆不可能一直绑着傅涵声,跟个罪人一样。
傅涵声的眸子漆黑如墨,仿佛里面翻滚着黑色的旋涡,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做什么都可以。”傅涵声的指尖有意无意的剐蹭着江歆耳后的肌肤:“对你也可以?”
江歆轻声细语:“也可以。”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对傅涵声来说,就仿佛是邀请一般。
他长久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在她面前彻底崩溃。
傅涵声掐着江歆的下颌,就这么吻了上去。
江歆试图探究傅涵声的内心,就如同现在傅涵声对她的所为。
聆听着她肢体的语言,碰到什么地方会颤抖的更厉害。
不正常的念头交织着,充斥着傅涵声的每根神经,仿佛江歆真的是一种能让他致幻的东西。
他厌恶过自己,厌恶自己是傅涵声,厌恶让他变成这样的一切。
他宁愿用儿时的身份,在江歆心里留下一点有关于他的美好回忆,也不想让她知道,当初的那个少年就是他。
陆尽明说的没错,他是在逃避。
第一次逃避是儿时对小江歆的不辞而别。
第二次逃避是宁愿隐姓埋名接近江歆,也不愿意和她说自己是谁。
懦夫在真正失败前,原来就后退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