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认为,此计也许真的可行!”渊帝“噢”了一声,有些疑惑。“此话怎讲?”程居正道:“多年前,微臣担任凉州府总督时,曾与阿布察有过一面之缘。”“彼时的北羌尚未与我大渊交恶,阿布察率亲信来到凉州,也只是为了借粮食过冬。”“微臣身为大渊朝臣,对阿布察展示了大渊该有的待客之道。”“但那阿布察却阴险狡猾,见微臣答应的痛快,竟自作聪明,咬定微臣会趁夜黑风高谋害他。”“结果他只在凉州住了半个晚上,天还没亮,便带手下人马匆匆离开了……”
面对渊帝恼怒的目光,齐啸风非但没有半点畏惧,反而露出了更加神秘莫测的笑容。
“父皇,您知道北羌如今的首领是什么人吗?”
渊帝一愣。
“知道又如何?”
北羌如今的国主阿布察,原本是北羌哲林部的首领。
五年前,阿布察带领亲信造反,一举推翻了北羌老国主的统治,成为了羌国的新国主。
自从阿布察上位之后,便频繁骚扰大渊边境,更是在大渊境内犯下种种罄竹难书的暴行。
这个心狠手辣的北羌首领,早就让渊帝恨入骨髓了!
齐啸风身为储君,当然也听说过阿布察的昭著臭名。
“据儿臣所了解,羌国国主阿布察生性多疑,阴险歹毒。”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蛰伏多年之后,顺利将原先的北羌首领取代。”
“以阿布察做事喜欢瞻前顾后的性格来看,若是休屠部落被我大渊轻松灭掉,他必定会投鼠忌器,短期内不敢再前来侵犯!”
“他生性狡诈,绝不可能相信我大渊会举一个州的兵力,来击退他一个小小部落。”
“等过了秋天,待我大渊囤积了足够多的粮草,便可以开始对北羌的全面反击了……”
此话一出,朝臣们依旧讨论的十分激烈。
兵部尚书程居正一改往日沉稳,很是兴奋,迫不及待地向渊帝张口道:“陛下!”
“微臣认为,此计也许真的可行!”
渊帝“噢”了一声,有些疑惑。
“此话怎讲?”
程居正道:“多年前,微臣担任凉州府总督时,曾与阿布察有过一面之缘。”
“彼时的北羌尚未与我大渊交恶,阿布察率亲信来到凉州,也只是为了借粮食过冬。”
“微臣身为大渊朝臣,对阿布察展示了大渊该有的待客之道。”
“但那阿布察却阴险狡猾,见微臣答应的痛快,竟自作聪明,咬定微臣会趁夜黑风高谋害他。”
“结果他只在凉州住了半个晚上,天还没亮,便带手下人马匆匆离开了……”
程居正略微顿了一顿,继续道:“此人心思细腻,过于谨慎,总是能想到旁人所不能想。”
“若真以太子殿下所说的办法诈他,也许,真能让我大渊得到短暂喘息的机会!”
听了程居正的话,渊帝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将头转向了坐于大殿右排的一个武将,张口问道:“张昭林!”
“朕记得,你和这个阿布察交过手。”
“你以为呢?”
一名虬髯男子应声站起身来,向梁帝拱手行了一礼。
“末将认为,程大人对阿布察的评价十分到位!”
“阿布察行兵小心谨慎,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绝不会贸然出兵!”
“他正是摸准了我大渊内忧频发,所以才敢频繁侵占我大渊国土。”
“若按太子殿下的说法,倾凉州所有兵力,打他个措手不及,也许真的能让他有所顾忌,短期内不敢再造次!”
“这对于边境百姓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身为大渊的虎威将军,张昭林正值壮年,早就想与北羌轰轰烈烈战上一战,彻彻底底地出上一口恶气了。
如今大好机会就摆在眼前,张昭林当然全力支持齐啸风提出的建议。
不光是张昭林,其余的一众武将也连忙跟着起身,向渊帝七嘴八舌地劝谏起来。
“陛下,战吧!”
“北羌今天敢骚扰大渊边境,明天就敢率兵直袭中原!”
“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咱们就按太子殿下所说的,干他娘的!”
“……”
武将这边说得沸反盈天,文官那边自然也都不甘示弱。
尤其是内阁的一众辅臣,个个慷慨激昂,吐沫星子喷得满天都是。
两方辩论之精彩,争吵之激烈,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这在齐啸风的记忆之中,都是极少看到的。
渊帝脸色铁青,就这么静静听双方吵了许久,这才淡淡摆手。
朝臣们极有眼色,见渊帝有话要说,也都见好就收。
渊帝低头思考片刻,最终徐徐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这件事,朕自有定夺。”
“文武大典继续吧!”
见渊帝并未当即宣布什么重要旨意,文武官员双方都有些意兴阑珊。
齐啸风倒是无所谓,毕竟渊帝最终要怎么做,并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只要自己的回答足够亮眼,足够贴近渊帝的想法,就够了。
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渊帝明显对这刚才的提议有些动心。
任何一个有血性、有尊严的七尺男儿,都无法忍受被人骑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拉尿!
更何况,是堂堂大渊的一国之君!
文武大典继续,杨金水从木匣中抽出最后一道题目。
“第三题——”
“如今国库空虚,为了快速充盈国库,诸位都有什么好的见解?”
嗯……又是一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齐啸风默默腹诽。
别人都是以公谋私,借着给公家办事的机会,好好办一办自己的私事。
这个便宜老爹倒好,借着文武大典的由头,让这些皇子来给他解决大渊的各项疑难杂症!
这不是公事私办,彻底颠倒过来了吗?
最关键的是,所有皇子还不能糊弄了事。
为了竞争那个储君之位,所有人都要绞尽脑汁,认真作答!
这老登,真够阴的!
相较于前两道题目,第三题明显要刁钻不少。
毕竟古往今来,搞钱都不是个容易的差事!
几个年幼的皇子没什么实际经验,引经据典,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掏不出一个完整的回答来。
齐思德说的天花乱坠,无非也都是围绕着抬高商户赋税的话题,根本就入不了渊帝的眼。
轮到齐崇瑞回答时,他倒是一副运筹帷幄、信心满满的模样。
“如今的田税都是按亩收取的,谁的田多,要交的田税自然就多。”
“谁名下无田,便不需要缴纳田税tຊ。”
“许多地主都将自家田地承包出去,由农户来耕种。”
“这些田,名义上并不属于农户。”
“因此,他们耕了地、收了粮,也不需要缴纳田税。”
“儿臣认为,这样并不合理!”
“如此一来,朝廷岂不是少征收许多田税吗?”
说到这里,齐崇瑞笑得愈发得意了起来。
“应当将田税平均分摊到每个人丁头上,按人头收取赋税。”
“这样一来,便能给国库增添一笔不小的收入……”
“噗……”
听到这里,齐啸风差点没绷住喷了出来。
当年人家雍正皇帝力排众议,推行“摊丁入亩”,为的就是减少农户过重的赋税。
老二这个黑心货倒好,轻飘飘地几句话,就又把这道沉重枷锁给老百姓戴上了!
老三先前的提议再怎么歹毒,也不过是建议增加富商的税收而已。
毕竟做生意的,多少也算有点小钱。
但要真论起心狠手辣,明显还是这个齐崇瑞更胜一筹!
苍蝇大小的肉,也要被他看在眼里!
老二这是要把底层老百姓往死里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