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不再看她,在喜鹊悲痛交加的错愕神情中转身离去,望着那笔挺寂寥的背影,喜鹊苦涩一笑,声音颤抖,埋头恭送道:“属下听令,谨遵主子教诲。”季廷砚在沉思最近发生的种种,看似一切异常皆因虞清酒的出现而起,但归根溯源,不论是王府异样,还是他久病难医的双腿,皆是针对于他的祸端。如此一来,虞清酒非但不是邪祟,反倒能称之为他的助益。“莫离。”他忽然开口,身后的莫离神色一肃,正色听着季廷砚的吩咐:“去查,当初本王受封这座宅子时,可有什么人插手干预过,越详细越好。”
车夫一声喝斥,车厢颠簸几下后停在路上,虞清酒听到一阵熟悉的尖锐叫声,眉心一动,连忙出来查看。
“这是哪里的小乞丐!敢拦冥王府的马车!”
车夫怒目而视,扬起马鞭想要驱逐,下一瞬,被一双细嫩的手捏住寸穴,手臂一麻,软塌塌落了下去。
“王妃?”
他惊慌看着忽然出手的虞清酒,正要致歉,虞清酒已经越过他跳下马车,果然见到的是熟悉的小乞丐。
先前疯疯癫癫抱着宴华郡主喊娘亲,又一溜烟跑远的那乞儿。
他居然记下了冥王府的马车,此时拦在马车前,似乎是被马车惊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惧怕之余脸上还写满焦躁,在看到虞清酒的那一刻眼前一亮。
“还真是你啊。”
虞清酒连忙跳下车,快走几步想要扶他,那小乞儿也放松了一些,双手撑地想要自己爬起来。
虞清酒弯下腰搀扶,衣衫摩擦间怀中的佛珠掉了出来,刚好砸在小乞儿身前。
她欸了一声,正要捡,却见小乞儿像是见了鬼一样瞳孔骤缩,手脚并用连连后退,避佛珠如蛇蝎,不等虞清酒将其捡起来就落荒而逃。
“欸?别跑啊!你这……”
虞清酒看着腿脚飞快的乞儿,下意识握着佛珠就要追上去,脚步刚抬起来却感受到一股阻力,她回身瞪拽着自己的季廷砚:
“你干嘛啊!没看到人都跑了吗,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她从季廷砚手中挣脱,扫视一圈,已经看不到乞儿的身影了。
“跑这么快。”
她埋怨的看着季廷砚,季廷砚已经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虞清酒这才发现身后来了人,是季廷砚手下负责护卫王府的人马,此时单膝跪地汇报道:
“王爷!王妃的院子走水了,火源不明,我等已经扑灭。”
“什么?”虞清酒一愣,顾不得跑远的乞丐,连忙问道:
“有人受伤吗、我院中的丫鬟呢!有没有救出来?”
侍卫先是看了季廷砚一眼,见他没有反对,这才向虞清酒恭敬道:“回禀王妃,喜鹊姑娘没事,初儿姑娘昏迷未醒。”
“这么严重!”虞清酒连忙催促季廷砚:“王爷、我们快回去吧,这火势来的突然,我要回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路上在思索,王府重地,处处有人巡逻,水缸更是数不胜数,为何会忽然起火,烧的还偏偏是自己的院子。
她下了马车来不及向季廷砚道别,就向自己的院落跑去,一进门刚好撞上匆匆出门的喜鹊,她扑通一声跪下。
“王爷,王妃院落失火,属下也有责任,但绝不是属下做的!”
虞清酒这才发现原来不是给自己跪的,而是季廷砚也跟了过来。
她扫了喜鹊一眼,皱着眉径直去了初儿的房间,把喜鹊留给季廷砚自行处置。
季廷砚垂眼看不清神色,任由喜鹊言辞恳切的解释,末了淡淡道:“起来吧,本王相信你。”
他抬眸扫视面目全非的宅院,护卫查不到起火源头,喜鹊在这里言辞恳切,而苦主虞清酒、曾反复强调过家宅不宁,滋生阴祟……
他看着神色惶恐的喜鹊,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哑声叮嘱:“你现在是王妃的人,只向我认罪还不够,还需向王妃告失职之罪。”
“切记。”他声线冷了些,警告喜鹊:“王妃也是你的主子,以后安心服侍王妃才是你应该做的。”
说完就不再看她,在喜鹊悲痛交加的错愕神情中转身离去,望着那笔挺寂寥的背影,喜鹊苦涩一笑,声音颤抖,埋头恭送道:
“属下听令,谨遵主子教诲。”
季廷砚在沉思最近发生的种种,看似一切异常皆因虞清酒的出现而起,但归根溯源,不论是王府异样,还是他久病难医的双腿,皆是针对于他的祸端。
如此一来,虞清酒非但不是邪祟,反倒能称之为他的助益。
“莫离。”
他忽然开口,身后的莫离神色一肃,正色听着季廷砚的吩咐:“去查,当初本王受封这座宅子时,可有什么人插手干预过,越详细越好。”
王府戒备森严,若真如虞清酒所说,处处风水都透着不详的话,只能是他入住之前就被改动过。
究竟是谁处心积虑,苦苦经营多年,就为了将他困死?
莫离听出季廷砚有些疲惫,纠结再三,还是决定相信虞清酒一把,开口劝慰道:
“王爷您也别太担心,有王妃在呢,王妃既然说您命格高贵,那您以后定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你倒是信她。”
莫离挠挠头,憨憨道:“都说夫妻一体,王妃上了我们的船,就是王爷的人了,她肯定不会害您的!”
季廷砚从胸膛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莫离听的头皮发麻,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嘲讽,悻悻闭上了嘴。
这边虞清酒推开房门,甫一进入就感受到一股阴寒之气,森冷之感深入骨髓,她不受控打了个摆子,脚步一顿,看着散发寒气的地面,又转身观察外面的艳阳天。
分明还不到室内降温的时节,可这院内院外,居然宛如两个世界。
这熟悉的气息……
虞清酒猛然想起新婚之夜,窗外那道忘了解决的鬼影,森冷阴气与现在别无二致。
她快步上前,懊恼自己的大意害了初儿,明知府中有鬼,却忘了给她些护身符。
路上听传信的护卫说,初儿被救出来时还死死睡着,这才导致呛了太多烟雾至今未醒,唯一的解释就是邪祟入体,被鬼魂控制了才醒不过来。
若不是发现及时,恐怕初儿就要死在火中了。
思及此,虞清酒扬声叫道:“喜鹊?”
“主子有何吩咐。”
虞清酒看着更加老实的喜鹊,差异愣了一瞬这才道:“今夜或许会有些异动,我们轮流守夜,一旦发现异常一定要叫我!”
如今这邪祟既盯上了初儿,一次未得手,保不齐还会下手第二次,今晚她必须守着初儿,
入夜三分,虞清酒自来了这里就作息规律,虽说和喜鹊换着岗,但还是不住打盹。
她又一次拍了拍额头,想要出去洗把脸清醒几分,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忽然看到黑暗中一道直勾勾,发亮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