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亭这个反应,应当是只顾着找毒粉,并没有发现那宣纸。柳清心放回了肚子里,她冷着脸道,“你娘是病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她便没在与南溪亭纠缠,转身离去,她得赶紧回院子将那宣纸给烧掉,不然留在那里迟早是一个隐患。先前她没有烧掉,只是心中有几分不舍,这才藏了起来。如今被南溪亭这么一吓,她也不敢再留着了。……那厢,南知行马不停蹄地进了皇宫,负荆请罪。元熙帝这才知道,南溪亭没死,而且当初也不是五皇子打死的,只是府中下人作妖,毒害了南溪亭,恰好那日与五皇子发生了些争执。
柳清试图挽回,“老爷……”
南知行狠狠剜了她一眼,“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柳清这才反应过来,很多人都还在看着,她死死的咬着唇,只得作罢。
为了个丫鬟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惹得南知行生厌,让人看了这么久的笑话,南知行又素来看重脸面,恐怕现如今心里都快气死了。
南知行的确觉得难堪,南溪亭没死就没死,她还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被人毒害的而不是五皇子打的。
那他昨日在皇宫闹的那一出岂不是成了笑话?待会他还得进宫请罪,毕竟是他冤枉了五皇子,害五皇子被打了二十大板。
南知行想到这里,心中便更加的气闷。
看着柳清和南溪亭都只觉得烦不胜烦。
李厨娘和碧芝被拖下去行杖,一时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南知行下了逐客令,“今日辛苦各位白跑这一趟了,既然小女溪亭大难不死,这席面我便命人撤下去,来人,好生送各位大人夫人们回府。”
事情已经落幕,大家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道理,纷纷告辞。
白夫人路过柳清身边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哎,没想到啊,一向宽厚贤良的柳夫人身边居然有这么多心思歹毒的奴婢,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如今再一看,柳夫人倒是与之恰恰相反呢……”
此话颇有些阴阳怪气。
以前维护柳清的一些夫人此时也没有在贸然开口,只是讪笑一声,告辞离去。
柳清攥紧了拳头,指尖都将掌心掐出了血印子。
这一次,她失了人心。
三年来在外辛苦经营的名声直接毁于一旦。
这一切都是南溪亭这个贱人干的!
南知行送走了一众宾客,才转身看向南溪亭,“现在你满意了?以前你乖巧听话,从不惹事,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要彻查,叫人平白看了这么久的笑话!”
“就算你是被毒害的,可家丑不可外扬,当众闹事,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
“来人,将大小姐关进祠堂……”
南知行作势便要惩处她。
南溪亭眼尾上挑间染上几分冷冽,出口打断道,“父亲还记得娘亲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自从你将柳姨娘抬正,南鸿雁成了嫡子,便再也没去娘亲坟头拜祭过一次。”
“什么恩爱缱绻、举案齐眉,怕都是假的吧?”
林听晚当初陪着南知行从一个赶考秀才一路走到尚书的位置,期间南知行的衣食住行、关系打点都是林听晚在出钱操心,前前后后不知道给他花了多少银子,将尚书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十分风光。
后来林听晚怀孕不过两个月,南知行便将同样怀有身孕的柳清接进府,成了二夫人。
“不知父亲还记得娘亲是怎么死的吗?”
南知行没想到南溪亭突然这么问,不假思索的道,“还能怎么死的,不是感染了风寒……”
说到这里,他突然没了声,南溪亭中的这毒酷似风寒,而林听晚当初的症状简直跟南溪亭一tຊ模一样。
南溪亭见他没往下说,勾着唇角接下话头,“当初娘亲就是感染了跟我一样的风寒,这才不治身亡,有没有可能当初娘亲也是张嬷嬷……”
她还没把话说完,柳清已经打断了她,“什么一样的风寒,溪亭你莫要胡乱猜测。”
“老爷,此事是妾身御下不严,这才让溪亭受了委屈,要罚便罚妾身吧。”
柳清现在只想要南溪亭立马闭嘴。
南知行到底是想起了从前,心底有几分心虚和亏欠,没在追究,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南溪亭眯了眯眼,也没拦住南知行继续说下去。
刚才的话南知行和下人们都听到了,如今她还没找到证据,但是事先在众人心里埋下一粒怀疑的种子,那么以后想要推翻之前的结论便容易得多。
毕竟谁也不会去怀疑一个纯洁无暇的人,所有人只会率先怀疑那个有前科的人。
柳清见南知行一走,眼眸的阴沉也不再加以掩饰,她看向南溪亭,咬着牙小声道,“你昨晚去了我房间。”
她语气十分笃定。
南溪亭毫不畏惧地跟她对视,“是又怎样?”
“没人能够证明呢……”
她无辜地眨眨眼,表情十分欠揍,可柳清却压根不在乎这个,毒粉这件事木已成舟,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追究了。
现在她只关心南溪亭这个贱蹄子有没有发现毒粉下的宣纸。
“毒粉也是你找出来的?那宣纸……”
柳清点到为止,眼底闪过恶毒和狠厉,若南溪亭真的发现了她的秘密,那么就算是求到那人面前,她也一定不会让南溪亭活过三天!
南溪亭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什么宣纸?”
她神态认真,似乎当真不知道。
柳清愣了愣,心底涌出一丝怀疑,难道南溪亭只顾着找毒粉,并没有注意到毒粉下压着的宣纸……
南溪亭突然捏住柳清的手腕,冷着眼道,“你还有秘密,难不成那宣纸是你害死我娘亲的证据?!”
此话一出,柳清顿时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南溪亭这个反应,应当是只顾着找毒粉,并没有发现那宣纸。
柳清心放回了肚子里,她冷着脸道,“你娘是病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便没在与南溪亭纠缠,转身离去,她得赶紧回院子将那宣纸给烧掉,不然留在那里迟早是一个隐患。
先前她没有烧掉,只是心中有几分不舍,这才藏了起来。
如今被南溪亭这么一吓,她也不敢再留着了。
……
那厢,南知行马不停蹄地进了皇宫,负荆请罪。
元熙帝这才知道,南溪亭没死,而且当初也不是五皇子打死的,只是府中下人作妖,毒害了南溪亭,恰好那日与五皇子发生了些争执。
南知行便误会了此事是五皇子所为,元熙帝听完后勃然大怒,“好啊你,闹了半天,是你治家不严,才连累朕的宝贝儿子。”
“朕当初为了给你出气,活生生给五皇子打的皮开肉绽,现在还昏迷不醒,下不了床。”
南知行连忙告罪,“陛下息怒,老臣也是被人蒙蔽了……”
元熙帝冷着脸道,“算了,既然你也是被蒙蔽的,便从宽处置吧,赏四十大板。”
南知行脸顿时白的吓人,一点血色都没有。
四十大板,是五皇子的翻倍!
这叫从宽处置?!你是对从宽处置有什么误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