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放弃!”当初帝懿被活活烧死时,应该也是这种痛苦。她还从小偷懒十八年,在别人勤奋刻苦时她都在纨绔郎当、不学无术。现在她活该经受这些烈火焚烧、油炸火烹的痛苦!哪怕刚才哭得那么惨,她也只是发泄。所有情绪已经发泄完,哭够了就该起来继续!云惊凰撑着剧痛的身体,再一次站起身。她闭上眼睛,对帝懿说:“阿懿,继续吧!最后一次,我能撑得住!”帝懿掀起眼睑看她,眸里有微不可见的诧异掠过。
帝懿眼眸微微垂下,俯视她一眼。
到底是个小女娃。
他大手一挥,不远处一块灰色帷幔袭来,覆盖在云惊凰身上。
云惊凰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记得很漫长很漫长,全身皮肤火辣辣的痛。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冰冷的地面,帷幔……
她还躺在地上。
而帝懿的轮椅就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看她。
“醒了?”
两个字一如既往薄凉。
他问:“可还要继续?”
云惊凰眼皮一跳。
才一次,就如同从炼狱中死过一次般。
还有两次!
“呜……好痛……”
本能地害怕、抗拒。
但决定好的事,怎么可以放弃……
这点痛也承受不了,以后还怎么报仇……
云惊凰坐起身挪过去,抱住帝懿的手臂:
“还可以继续……但要阿懿亲一下~就一下就好~求安慰~”
真的太痛了。
她担心她挺不过来。
帝懿脸色明显一沉,淡漠无情。
“现在停止,tຊ不迟。”
云惊凰却像是没听见,从地上撑着站起来:
“既然阿懿不愿意,那就换我亲阿懿一下好了!”
话落,她俯过身去,低头便轻轻吻在帝懿薄凉的唇瓣上。
那一刻,时间仿若静止,四周寂静无声。
只有大殿里的黑灰色纱幔在不停飘飞。
云惊凰清楚感觉到帝懿那冰凉的唇,尊贵疏冷的气息。
她全身的疼痛恍若在顷刻间被遗忘,眼里又有了星星,耳边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帝懿的眸色却一凛,周身气息在刹那间沉下。
云惊凰连忙松开他,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阿懿,我们继续吧!”
有了一个亲亲,她可以再撑一次!
那公事公办的模样,仿若之前非礼人的事并没有发生过。
帝懿看她一眼,放置于腿上骨节分明的大手紧了紧。
最终,松开,问:
“这次疼痛更为剧烈,你确定继续?”
“对!”
云惊凰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我不怕痛!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吃得苦中苦,才能擒猛虎!
帝懿又一次抬起大手……
“啊!啊!啊!”
杀猪般的嚎叫瞬间直冲横梁,房子似乎也被震得晃了晃。
这次的确比上一次更为剧痛!
如果上一次是烈火焚烧,这一次就是将一个人活生生丢入油锅中炸!
还有一勺又一勺的热油不停地泼在皮肤上、肌肉里、骨髓中。
全身从里到外剧痛焚烫,热烹炸裂!
“啊!”
云惊凰又惨叫着晕厥……
即便晕倒,她身体还在抽搐、紧绷。
汗水浸透她的全身衣服,头发也湿漉漉地黏在她身上。
狼狈至极。
一个时辰后。
天已朦朦亮。
云惊凰再次睁开眼,视线模糊,手指也无力动弹。
还是在地上。
帝懿还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无论何时,他都像是一座巍峨不动的山。
玄虎不知道何时来了,在一旁悠悠盘踞着打盹。
云惊凰看到他们时,所有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呜”的一声就哭出声。
“呜呜呜……为什么这么痛!”
“呜呜呜……为什么要练武!不想练了,我活的还不如一只老虎!”
“呜呜呜!为什么小时候要偷懒,为什么别人训练的时候要去贪玩!”
“为什么是个草包……为什么是个废物……呜呜呜……好痛好痛……我快不行了……我不想活了……阿懿救救我……”
云惊凰崩溃地大哭着,挪动身体过去抱住帝懿的腿。
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哭的眼泪鼻涕黏糊,弄了帝懿一身。
帝懿向来尊贵的面容间泛起裂痕,脸色有些难看。
“你胡闹了。”
可云惊凰只顾着哭,发泄,完全没听见。
她就那么一直抱着帝懿的腿,哭了好久好久。
哭到最后,嗓子都在沙哑。
“哭够了吗?”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不悦的嗓音。
云惊凰抬起小脑袋,就看到帝懿的黑色锦袍湿湿的……
而他正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周身一股子威压。
“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云惊凰连忙抽噎着道歉,用自己的衣襟帮他擦拭湿润的衣袍。
那眼眶还红红的,动作也有些慌乱,像只小鹿。
帝懿问:“该放弃了?”
放弃,是所有弱者都会做的抉择,不丢脸。
云惊凰却抹干眼泪,看向帝懿道:
“不!我不放弃!”
当初帝懿被活活烧死时,应该也是这种痛苦。
她还从小偷懒十八年,在别人勤奋刻苦时她都在纨绔郎当、不学无术。
现在她活该经受这些烈火焚烧、油炸火烹的痛苦!
哪怕刚才哭得那么惨,她也只是发泄。
所有情绪已经发泄完,哭够了就该起来继续!
云惊凰撑着剧痛的身体,再一次站起身。
她闭上眼睛,对帝懿说:
“阿懿,继续吧!最后一次,我能撑得住!”
帝懿掀起眼睑看她,眸里有微不可见的诧异掠过。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听得他轻呵:
“小女孩,等会儿别哭。”
话落,他大手再度无情地抬起。
“啊!!!!”
这一次,云惊凰的确没有机会再哭,因为她直接晕死过去!
这次的疼痛简直就如直接将人压劈叉、撕韧带。
全身的每寸肌肉寸寸撕裂,不停地撕压!又烧又灼又火辣辣地钻心蚀骨!
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云惊凰,如同一滩软泥般躺在地上,毫无生机。
帝懿从上而下看她一眼。
玄虎也走过去拱了拱她。
没有一丁点反应,口中还吐出一大口鲜血。
帝懿长眉微皱,命令:“苍伐。”
苍伐才去应付过镇南军的检查回来,进殿就见云惊凰晕倒在地上。
他明白王的意思,却瞬间皱起眉头:
“王,属下不敢!”
东秦国民风虽然相对开放,但男女始终授受不亲。
不是情侣或夫妻,绝不能有肢体接触。
况且云惊凰现在是王妃,是王的女人,若王的身份恢复,那她便是帝妃、帝后。
他一介属下怎敢冒犯?
苍伐连忙说:“王妃情况好像很严重,怕是熬不过今晚。属下先去熬药……”
说完,他深深行了个礼,立即大步退出温泉殿。
帝懿长眉皱了又皱。
许久后,他高大的身型总算从轮椅上起来。
很高,一米九,尊贵又巍昂。
外面清冷的晨霭洒落在他身上,似为他披上一层月光般的银辉。
他一步一步走向地上的女子,颀长的身影将她一点点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