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扰帝懿,她每天晚上捆着自己的双手双脚睡,又爱动来动去。时间一长,哪怕有用帕子垫着,手腕脚腕也被勒出红红的血印子。要是让容稷发现,身份岂不是会败露……思索间,容稷已将她的手臂拉过去,径直上推衣袖。就见那白皙的手腕上有斑斑的红色印痕,是长期被什么勒所致。这伤明显不正常!
云惊凰学着方才容稷教的招式开始训练。
只是……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第一招她往前面扑时,身体本能的自保反应,压根没法直挺挺地倒下去!
试了好几次,要倒下去时,脚步会控制不住地踉跄往前踏步。
好不容易勉强弯着腰倒下去,可左手臂力量压根撑不住身体!
“咚tຊ”地一声,她狼狈地倒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
章之和周围将士:……
果然是毫无根基,武学废材!
世子教他武功,完全是浪费时日与心血!
容稷倒是安慰:“不急,慢慢练,武学本来不是一蹴即就之事。
有不懂之处,随时来问。”
话落,他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凉亭坐下,看了章之一眼。
章之会意,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过去将“李野”拉起,递给他一张锦帕擦脸。
尔后,走到凉亭为世子奉茶。
这闲庭静坐的姿态,是要耐心地等他、看他训练……
云惊凰也不急,之前跟着小隐学医那5年,几乎每日都在拼命学习。
可以学会医术,也一定能学会武术!
她摔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了又摔倒,循环往复地练习……
容万霆和副将军程魁金一同走来时,就看到“李野”那狼狈又笨拙的姿态。
程魁金嗤之以鼻,问:“世子,你真要亲自教那小卒玄机十九剑?”
世子得到这剑谱后,有让将士们练习过,但世子从未亲自教过人!
连他一个副将也没有资格,李野一个废物何德何能?
容稷慢条斯理品了口茶,“这一年来,军中无人能习得《玄机十九剑》。”
哪怕是他,真到打斗时也无法克服身体十几年来养就的本能。
当初执意修行,险些邯郸学步,走火入魔。
如果再找不到人,这秘籍恐怕会后继无人。
“况且……”容稷目光落在那不断训练的身影上。
不知为何,看到他心情便有一分愉悦:
“你们不觉得李野身上有一股常人没有的坚韧、耐力?”
程魁金又看了一眼。
呵,一直摔倒,笨得跟蠢猪一般,世子哪只眼睛看到了坚韧和耐力?
军中那么多将士,哪个不比李野更吃苦耐劳?
容万霆道:“不急,就让稷儿先教教,我相信稷儿的目光不会出错。
况且李野医术高明,教他些武功,也能让他更效忠于镇南军。”
容万霆说话间,目光投向龙寝宫的方向,野心勃勃:
“往后我们与帝懿、乃至东秦迟早有一战。
若他能学会,以玄机十九剑的绝奥,兴许他还能帮上我们,甚至对付帝懿!”
程魁金盯着“李野”的身影哼了哼。
就那小子能学会玄机十九剑,他脱了裤子光着屁股训练!
“不过稷儿,若他实在学不会,也不必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镇南军看似悠闲,实则他们现在还面临着更大的困境……
容万霆交代后,脸色凝重的离开,前去巡查。
程魁金还是愤愤不平,一脸不悦。
赵青恒过来送药,忍不住说:
“程副将军,李将士救了世子的命。世子对他好理所应当。
要是救的人是我,我的命都会给他!”
“哼!”程魁金冷哼,“你懂什么?所有人本就该为镇南王和世子效命,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能救世子,他还应该感到荣幸!”
赵青恒:……
所有身居高位者,恐怕都是这么想的。
程魁金懒得搭理迂腐之人,不再多说,迈步离开。
路过云惊凰身边时,他严厉呵斥:
“认认真真练!别以为世子护着你,你就能无法无天,偷奸耍滑!
辜负世子的期望,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云惊凰现在是小卒身份,应了声:
“是,谨遵程副将军教诲!”
其实不用他说,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这可是容世子为师父,还能学习所向无敌的玄机十九剑!她比任何人都想学会!
云惊凰训练得十分认真。
哪怕摔得全身疼痛,她也咬牙忍着。
发现问题,她还丝毫不客气地走到容稷跟前,疑惑问:
“世子殿下,这第一招拜月式,真的可行么?
别人直直地刺来,我还往前扑,长剑会不会直接戳穿我嗓子眼?”
容稷已在独自下棋,他目光落在棋盘上:
“正因匪夷所思,打破常规,才能意想不到。”
现在江湖上已经有新阵围攻,第一队持剑,第二队远处拉弓射击上方。
若是上逃,必死无疑!
若是下腰,转剑也必死!
玄机十九剑的拜月式,独树一帜。
“且、在和敌方交手时,定要提前观察敌方之速,不可出现错判。
战场如同棋盘,有时一步错、满盘皆输。”
他颀长的手指落下一枚棋子。
云惊凰看着棋盘,黑子白子,完全看不懂。
她皱起眉头,“那若是敌方离我就一米距离呢?并不给我拜月式的机会?”
章之盯他一眼,怎么这么多问题!那也只能怪自己笨!
容稷却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人浅笑: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难得。”
寻常人谁敢问他如此多问题?一是拘谨,二是觉得问些愚蠢的问题丢脸。
容稷更加觉得他有天赋,又走到空地处,对他道:
“再教你一式,落禅式。”
伴随着话落,容稷凭空原地坐了下去。
一袭白衣,清贵出尘,仿若打坐的佛禅。
云惊凰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么坐下去!
也就意味着再近的攻击距离,只要敌人武器没刺进身体,都有躲避的机会!
“我试试!”
她学着容稷的姿态往下一坐。
可……重心不稳,人又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容稷摇了摇头,眼中颇有一分无奈。
他起身走过去,朝她伸出手:
“不急,看似简单的功法,其实需长达数年的练习。”
云惊凰点头。
她只是争取没被识破之前,多学一些招式,全数刻在脑海,以后可以慢慢练!
云惊凰抓住他伸来的手腕,借力从地上爬起。
她还想再问些问题,容稷眉头忽然一皱:
“你手腕的伤,何处而来?”
云惊凰想到什么,手腕连忙一缩。
对了!
为了不打扰帝懿,她每天晚上捆着自己的双手双脚睡,又爱动来动去。
时间一长,哪怕有用帕子垫着,手腕脚腕也被勒出红红的血印子。
要是让容稷发现,身份岂不是会败露……
思索间,容稷已将她的手臂拉过去,径直上推衣袖。
就见那白皙的手腕上有斑斑的红色印痕,是长期被什么勒所致。
这伤明显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