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倾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又推搡着他往外走:“那你怎么不派人去找!你回来做什么!”司珏无力地跌跪在地上,流出的泪和身上的鲜血混在一起,成了血泪。他从怀里拿出一身沾了血的衣裳,还有一支香囊,确确实实是她送给顾明湛的。上面的【平安】被鲜血染红,已经分辨不清。阮洛倾将衣服夺过,牢牢攥在怀里,呼吸之间满是血腥味。“我们找了七日,除去这件衣裳,那处山崖下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但是王爷跌落的地方却有几只猛虎和熊。”“王爷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地在山崖下,若是遇上了那些野兽……”
阮洛倾惶然地攥紧手,指甲刺穿掌心,她茫然地看着衣角染上的鲜血,浑身冰冷!
明明不久前她送他出征,他说过,会平安回到他身边。
阮洛倾觉得自己肺里的空气正在被极速掠夺。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张了几次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抓住司珏问他怎么会说出这样假的谎话!
手却不自觉地发颤,脚也钉在原地不能挪动分毫。
“王妃……”
春秀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心疼,也将阮洛倾从那种窒息的感觉里救了回来。
阮洛倾紧紧抓着司珏的手,一边摇头一边质问:“司珏!你在骗我是不是?”
“晋王,他怎么会死呢?”
司珏盔甲上有好几道骇人的伤口,脸上也是树枝的划痕,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才赶回来。
他脸色发白,神色懊恼:“是我错误估计了方位,才将整支军队带进陷阱里,更是害的王爷……”
“西凉人不知道哪寻来的大弓,从远处山头射出来,王爷是生生被那支箭击落在山崖之下!”
阮洛倾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又推搡着他往外走:“那你怎么不派人去找!你回来做什么!”
司珏无力地跌跪在地上,流出的泪和身上的鲜血混在一起,成了血泪。
他从怀里拿出一身沾了血的衣裳,还有一支香囊,确确实实是她送给顾明湛的。
上面的【平安】被鲜血染红,已经分辨不清。
阮洛倾将衣服夺过,牢牢攥在怀里,呼吸之间满是血腥味。
“我们找了七日,除去这件衣裳,那处山崖下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但是王爷跌落的地方却有几只猛虎和熊。”
“王爷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地在山崖下,若是遇上了那些野兽……”
司珏不忍再说,他也没了力气继续说,阮洛倾命人将他送到了厢房。
春秀一脸心疼地看着送走了司珏之后就毫无生气的阮洛倾,担忧地开口:“王妃……您保重身体,若是王爷真的……你还要主持大局。”
阮洛倾呆愣地点头,拿着那件血衣,似乎抬脚要往外走。
没走几步,后脑又传来一阵钝痛,她抓紧了令牌,她还是要进宫,要见皇帝。
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顾明湛怎么会死?他怎么能死!
阮洛倾撑着一股劲往外走,死死按着春秀的手才勉强走了几步。
变故突发!
才走到门外,阮洛倾却觉得心脏一阵抽痛,从今早开始一直隐隐作痛的心脏,此刻好像有刀在里面翻搅。
紧接着,喉间涌起一股腥甜。
阮洛倾下意识抬手去捂,一滩滚烫的鲜血泼洒在掌心,红得触目惊心。
她怔怔看着自己满手的血,从刚才一直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她的泪好像要流干了。
阮洛倾眼前一黑,好像陷入了一场困梦。
她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能听见春秀的啜泣声,能听见来往府医的探视,却始终没有办法清醒过来。
梦里的场景不断变化,有时候是儿时被小摊贩追着她,只是因为她捡了一颗糖葫芦。
有时候是自己和顾明湛在王府书房温书。
很快又变成了她在山林间,眼睁睁看着那一击蓄满了力的长箭。
箭矢穿过顾明湛的身体,他直直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画面一转,又是顾明湛紧闭着双眼躺在棺材里的景象。
漆黑的棺材盖板缓缓合上,一点一点遮掩住顾明湛如玉的脸。
阮洛倾死死的扒着仅剩的缝隙,声嘶力竭:“不要!顾明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