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真是好样的,堂堂侯府竟然出了一个赌鬼。”叶三娘死猪不怕开水烫,“夫人不必操心,奴婢女儿晓春会替我还上赌债的。”邹氏气笑了,“呵,敢情身后有了靠山就什么都不怕了。那你借这些婆子丫头的银子什么时候还?”“总有一天会还上的,且多等等。”婆子们的拳头又痒了,瞧瞧说的是什么屁话。她们再次磕头请求邹氏做主。邹氏低下眼眸,沉默不语。整个侯府的下人都在等着她的“判决”。王婆子她们忐忑不安,说实话,她们这些下人和昭贵妃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没有人会在意奴才的命。
两日过去,婆子和丫鬟无一不挂念着自个儿的银子,但叶三娘却没了踪影,不免让人心急。
王婆子带这些人一起来到叶三娘的院子。
“三娘,你身子可好些了?”王婆子问道。
叶三娘装模作样地呻吟,“不知怎的,这病一直好不起来。”
“哎呀,人老了确实要好好养着。三娘你命好,女儿命好能干,还有儿子养老,不像我无儿无女,只能多攥些银钱才会过日子。”
王婆子一上来就给叶三娘戴了个高帽,让人拉不下脸。
王婆子继续道:“这些日子我的身子也不太爽利,上次我借给你十两银子,不知今日能否还回,我也好去买两副药吃吃。”
“这,这......”叶三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婆子的其他丫鬟婆子顿感不妙。
王婆子的脸唰的一下落下来,“三娘?我们的银子呢?”
叶三娘瞅着虎视眈眈的一群人,恨不得要把她给吃了。
没有办法,叶三娘“嗬”的一声向后仰去。
王婆子见得多了,下死手掐叶三娘的人中。
没想到叶三娘还挺能忍,脸都绿了,硬是一声没吭。
还能怎么办?要是真把叶三娘打起来王婆子她们也不敢。
说到底,叶三娘背后还有昭贵妃呢。如果叶三娘真生气了和晓春告状,她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婆子跺了跺脚,还是离开了院子。
今天走了不代表放弃,毕竟叶三娘借走的银子是她们几年攒下的。
接连几日,被借钱的丫鬟婆子轮番地来着叶三娘要债,叶三娘则拼了命的装死。
最后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是赌坊的人。
赌坊掌柜带着一群大汉肆无忌惮地来到侯府上。
侯府的孙儿媳邹氏麻爪了,堂堂侯府,赌坊的人也敢大张旗鼓找上门来?
今年的秋狩永平侯爷和夫人以及之下的大夫人二夫人都去了,所以偌大的侯府都交给了去年才嫁过来孙儿媳邹氏。
赌钱的是谁?
一时间,邹氏的想象出来无数的可能?
是侯爷?还是公公?或者是哪个庶出的郎君?
该不会是她的丈夫吧!
待身边的妈妈把赌坊的掌柜带上来后,邹氏终于知道了始作俑者。
竟然只是家中的一个下人!
邹氏很生气,但侯府是不可能为一个下人还赌债的。
她刚想把那个叫叶达扔给赌坊掌柜,随他处置,却被身边的妈妈拉住。
邹氏初初管家,并不太知道叶三顺一家是宫内昭贵妃身边丫鬟的娘家。
魏妈妈耳语一番,邹氏恍然大悟!
这下就难办了,昭贵妃可是侯府的祖宗,永平候千叮咛万嘱咐要认真对待。
可就算是这样,邹氏也是不可能替叶达还钱的。
邹氏只能说好话,尽力安抚住赌坊掌柜。
而侯府内借了叶三娘银子的人听说赌坊的人来找叶达和叶三娘后,全部原地爆炸。
好家伙,原来她们的血汗钱都被拿去赌了!
邹氏刚送走了赌坊的人,院里的丫鬟婆子就闹起来了。
“夫人!您可要为奴婢们做主啊!”
邹氏心情很差,厉声道:“别喊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三娘借了我们的银子,听说是欠了赌债,想来是还不上了,还请夫人为奴婢们做主啊!”
“你们借了多少给她?”
王婆子道:“一共九十六两银子。”
五十多两银子不少了,邹氏不解,“你们为何会借这么多银子给她?”
“因为叶三娘说借一两银子给她隔一天就会另给二十文的利钱。”
邹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些个人也是又蠢又贪。
“又是叶三娘!魏妈妈,你现在就去把叶三娘和叶大提来!”
魏妈妈立马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往叶三娘院里走去。
没一会儿,叶三娘和叶达就像被提鸡仔似的提溜过来。
叶三娘一来,跪在地上告状的人就扑了上去,数不清被打了多少巴掌。
一时间,堂内乱成一锅粥。
“来人!快将她们拉开!像什么样子!”邹氏自小是闺阁淑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待把地上一团拉开,叶三娘已经没了型,衣裳烂了,头发散了,脸也肿了。
叶达也不遑多让。
“叶三娘我问你,你儿子是不是欠了赌钱?”
“是。”叶三娘不装了,摊牌了。
“好好好,真是好样的,堂堂侯府竟然出了一个赌鬼。”
叶三娘死猪不怕开水烫,“夫人不必操心,奴婢女儿晓春会替我还上赌债的。”
邹氏气笑了,“呵,敢情身后有了靠山就什么都不怕了。那你借这些婆子丫头的银子什么时候还?”
“总有一天会还上的,且多等等。”
婆子们的拳头又痒了,瞧瞧说的是什么屁话。她们再次磕头请求邹氏做主。
邹氏低下眼眸,沉默不语。
整个侯府的下人都在等着她的“判决”。
王婆子她们忐忑不安,说实话,她们这些下人和昭贵妃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没有人会在意奴才的命。
邹氏的脑子里也在天人交战,叶三娘母子到底要不要处置?处置的话如何拿捏分寸?
良久,邹氏终于开口,“叶三娘和叶达不守本分,滥赌成性,各打二十大板。至于王婆子你们的银子,侯府替叶三娘还了,希望你们以后多长些脑子,再有下次我就让侯夫人把你们都打发出去。”
“谢夫人!谢夫人!”
能把银子拿到手,她们就很满足了。
王婆子们满意退下,叶三娘不干了。
“夫人!我可是晓春的娘!你不能打我的板子!”
面对如此挑衅,邹氏更怒了,“你是晓春的娘!更是侯府的奴才!你的女儿也是一个奴才!奴才就是奴才!”
“可我的女儿是贵妃的奴才!”
“笑话!奴才犯了错主子难道不能罚?就算贵妃知道了,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叶三娘怕了,求饶道,“夫人,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来人啊,打!”
小厮迅速准备好长椅板子。
叶达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于是很没出息的尿了裤子。
骚臭味三开,周围人嫌弃地捂鼻。
叶三娘的母爱再次归位,“夫人,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我儿身子弱,承受不住二十板子的。”
邹氏忍着恶心扫了她他一圈,白白瘦瘦的。
奈何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加上她也不清楚二十板子的威力,直叫下人去打。
模板拍在肉上,发出闷声。
十板子下去,叶三娘没了动静。
王婆子看得爽,邹氏也出了恶气。
二十板子打完,邹氏命人把失去意识的母子两个拖回去。
谁想到,晚上叶三娘和叶达就发了热。
魏妈妈把事告诉了邹氏。
“活该!”邹氏又叹气道,“罢了,你去外头请个大夫给他们看看。”
真把他们打出个好歹她也不好交代。
魏妈妈退下后,邹氏反思了一下,今日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二十板子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