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一处地名,面露惊色。“徐宏广没有发现此处错漏?”“或许,他根本不知。”“怎会?当年圣祖皇帝在牤山与大翎、大商君主齐齐封禅。”“约定将子呈河一分为三,互不涉足。”“因与国运攸关,三国签下契约。”“朝中文书断然不可出现,其他两国的属地之河段,更别说祭天这等大事。”唐弘弋欣然点头,“元禾所言极是,但你忽略了一个细节。”“什么?”“你如何只一眼便看出,这里指的是子呈河?”
这应该是第一次,蔡小子与唐弘弋在决策上出现分歧。
“你放他走,岂不是徐宏广很快知道。”
蔡小籽没想到那妖道就这么点本事,真是浪费了她的符箓。
故意呛了一嘴,“急了?”
唐弘弋猜不透她算出了多少秘密,原本她只是苟布衣派来做替死鬼的,如今频频反客为主。
陡然生起一股怒气。
将她圈进臂弯,鼻息打在她的颈窝。
一瞬间,蔡小籽连带耳根子酥酥麻麻的。
男人声音极具魅惑,“你在那妖道身上感应到了什么?。”
“你小子想死是吧?”
蔡小籽双颊微红,她笃定,是这小子被勒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
“走了走了,回去吃宵夜。”
蔡小籽不看他,埋头收拾道具,凭着感觉朝前走。
结果左脚叠右脚,
以一种旋转的舞姿,又落回唐弘弋怀中。
“投怀送抱?”
今夜唐弘弋尤其乖张,她恨得咬牙切齿。
幽冥珠:【小籽,你脸怎么越来越红了?】
——“闭嘴!”
蔡小籽狠狠敲了两下幽冥珠,翻翻眼皮拔腿就跑。
凉风轻拂,吹散空中留下的一抹暖香。
唐弘弋身在其中,有些眷恋。
久久才回过神。
“离开相国府,是时候让苟布衣带走她了。”
*
正如蔡小籽所料。
那妖道似乎并未把那晚的事,告诉徐宏广。
至少当这位相国怒气冲冲回府,对下人一同臭骂时,并无他们两人在内。
徐宏广甚至单独宴请唐弘弋,让他代笔写青词。
蔡小籽不放心,躲在书房门外。
直至三更终于见他出来。
“你这模样,好像被人抽走了精气,写字能这么费力?”
作为学霸的蔡小籽,很是费解。
她当然知道,皇帝要求的青词不同于一般文书,既费神又费脑。
不过她见识过这小子的笔力,绝对不至于这样。
“徐宏广已在另谋退路。他今日找我,足以证明身边,已无可信之人。”
“万一他专门挖坑给你跳呢?”
此刻,二人已在徐元禾的屋内。
蔡小籽拿着唐弘弋复写的那两套青词。
得亏她是考古系,否则跟书中人的代沟,不是一点半点。
“在他眼中,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至于。”
唐弘弋收了笔,将第三套青词递给徐元禾。
“你怎么看?”
徐元禾细细品读,很快发现当中蹊跷之处。
指着一处地名,面露惊色。
“徐宏广没有发现此处错漏?”
“或许,他根本不知。”
“怎会?当年圣祖皇帝在牤山与大翎、大商君主齐齐封禅。”
“约定将子呈河一分为三,互不涉足。”
“因与国运攸关,三国签下契约。”
“朝中文书断然不可出现,其他两国的属地之河段,更别说祭天这等大事。”
唐弘弋欣然点头,“元禾所言极是,但你忽略了一个细节。”
“什么?”
“你如何只一眼便看出,这里指的是子呈河?”
徐元禾这才恍然大悟。
这里唐弘弋取了巧,用的是家乡方言替换。
自己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不久前拜读了小唐养父的札记。
“可徐宏广贵为相国,又是大商的细作,竟会不知?”
唐弘弋直言道:“按小籽的话说,我今晚只是赌一把。”
“倘若他在上表之前,多让几个门生复验,必定能发现端倪。”
“所以我不担保,这几份青词会原封不动呈给圣上。”
徐元禾这才算听明白,唐弘弋的话中深意。
“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蔡小籽预感自己再不加入聊天,眼皮子又该打架了。
“所以,时候跟太子和那两位大人、面对面商议了对吧?”
“嗯。”
徐元禾敲打枕头下的三封回信。
“这一个月,想必他们做了很多事,小唐,替我回信。”
“好!”
这病秧子不犯病时,做事也是雷厉风行。
难怪他们三个会一拍即合。
还有一种可能是,徐元禾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毕竟在原定里,他离死不远了。
当然,在没有解除他和唐弘弋命格之间的联系前。
蔡小籽不会允许他死。
既然目前这两个小子命气,她得回草庐一趟。
身上带的草药、道具都快用没了,必须尽快补货。
于是她向姬以芳告了假,悄咪咪回到草庐。
这里,俨然...一片废墟。
苟布衣到底有多久没回来过?
搞不清楚这狗男人是在躲谁。
蔡小籽目的确定,直奔苟布衣的房间。
“靠!!这是被打劫过吗?”
原本装草药和朱砂、各式串珠...的柜子,
比她的脸还干净,
更不用说其他值钱的道具。
再往后院走,
信鸽也一只都没了。
也就是说,她如今只能等苟布衣主动找他们。
蔡小籽是真好奇,为啥书里要存在苟布衣这么一号人物。
原主虽然是个炮灰,好歹也帮唐弘弋挡了劫。
他一个神出鬼没的小相师——三流的,能有多少用处?
“谁?!”
蔡小籽打算把自己房间收拾收拾,将就住两晚。
窗外飞快跑过去一个人影,
她就着手上的东西甩出去。
脱手的时候才发现,是装着幽冥珠的荷包。
【痛!!蔡小籽,你要摔死本座啊!】
“抱歉、抱歉...你谁啊?把东西还我。”
她从窗户跳出来。
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蹲在地上。
手里正拿着她的荷包。
几乎一眼,蔡小籽感觉这头儿是修道之人,不久前被人伤了。
他露出的一截手臂,那伤口很像是灼伤。
——“不是那么巧吧?”
“你...慕容道长?!”
“不敢、不敢当。”
老头儿将荷包双手归还,那模样说谄媚都算抬举。
“不知姑娘,可否...赏顿饭菜?”
“哈?不至于吧...你跟徐宏广拆伙了?”
“......”
蔡小籽蹲下来,仔仔细细观察他的面相,“啧啧”两声。
“你行年四十六,必然有个大劫!”
慕容老头儿哭丧着脸,不敢反驳。
“年初感染疫症损失了大半功力,本应闭关修行。”
“无奈五年前损阴德,徐宏广的请求你一定得答应,结果你又算错了!”
“徐元禾十八岁生辰那日泄身、方可破除诅咒,是你胡诌的吧?”
蔡小籽说完便打算赶他走。
哪知这老头儿竟把腿一伸,躺在地上。
像条tຊ蜈蚣一样,弹来弹去。
“小道姑救我!!”
“抽什么风!赶紧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糟老头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