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带弟兄们把大门给我拆了,就当是礼尚往来了!”陈行淡淡道。“喏!”“将大门拆了!”赵勤怒喝一声,几名轻骑营的兄弟直接动手拆门,奈何红木厚实沉重,几番操作下来,虽然门没被拆,但是也破损不堪,勉强也达到了陈行预想的效果。“行了,回来吧,没想到这大门还挺厚实的!”陈行也不想几人为难,连忙出声道。赵勤瞪了一眼几人,不满道:“少爷发话了,还不回来,没用的东西!”几名轻骑营的弟兄也是一脸愧色的回到队伍中去,头也不敢抬!
“小公爷,到了!”谢子安翻身下马,面露窘迫之色,指着面前这座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县衙的建筑道。
“Are you kidding me?”陈行瞪大了眼睛,对着面露羞愧之色的谢子安发出了灵魂拷问。
“呃……小公爷,此言这是何意?”谢子安不解地问道。
“就是说,你是不是在拿我寻开心!”
谢子安慌忙跪下解释道:“下官怎敢欺瞒小公爷,实在是山桑县县库空虚,无力修缮啊!再者说,下官上任之时便已是如此,若是小公爷不信,大可以亲自进县衙寻得账簿,一查便知!”
陈行神色尴尬,他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谢子安还认真起来了。
他自然是知道山桑县的破败与谢子安这位清官无关,否则又怎么会被人追着砍!
同时,陈行也不由得替山桑县百姓惋惜,原本他们可以过得很好,两任县令皆是从善如流的清官,可结局却令人唏嘘不已!
若不是自己刚巧路过,恐怕谢子安也会落得与李常山同样的下场。
也不知道是山桑县没福气,还是这是李常山与谢子安的命!
“行了,谢大人,我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快快请起!”陈行连忙下马将谢子安扶起道:“县衙中的县丞、县尉、主簿、典史以及一众衙役何在?”
看着空无一人的县衙,陈行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
谢子安羞愧道:“不瞒小公爷,这些人早已投靠了山桑县吕家,就连一众衙役也都成了吕家的护院!”
陈行表情古怪问道:“合着整个县衙里的所有事情都是你一个人来操持?”
“这倒也不是,他们平日里也会处理些公务,只不过对下官的话阳奉阴违!更是对吕家之人所犯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子安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
“哦哟,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吕家在山桑县竟有如此大能耐,都能光明正大地架空一位县令了!”陈行也是对吕家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他吕家祖上可是有什么免死金牌一类?”
谢子安想了想,摇了摇头。
“如今可是有相熟之人在京都做官?”
“也没有!”
陈行白了谢子安一眼:“那你怕他个锤子,一没背景,二没人脉的,不过就是个乡间豪绅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谢子安哭丧着脸道:“可是下官手中无人可用啊!”
“呃……”陈行语气一滞,自己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一般当地的乡间豪绅或是世家大族基本上都不会做到这一步,毕竟县令、县令,一县之令,它不仅仅是官职,更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说白了县令就是皇权在地方上的代理人,挑战县令等同于挑战皇权。
在封建王朝,这可是要夷三族,诛九族的下场!
就在陈行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赵勤走了进来,对着陈行抱拳行礼道:“小公爷,下面的弟兄来报,说tຊ是去了医馆寻郎中,可不是推脱有事儿,就是闭门不见!”
“看来这位吕老爷的手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简单啊,对山桑县的掌控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陈行似笑非笑,丝毫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小公爷,这可如何是好?童捕头的伤势拖不得!”谢子安神情焦急万分。
“我知道!”陈行轻捏着自己的下嘴唇,似乎在思考什么!
突然,陈行一拍大腿,懊恼地自责道:玛德,我和他们讲什么规矩,老子确实现在不能杀他,但是不代表老子不能吓唬他啊,再说了,他也不知道我敢不敢下死手,又不是燕双鹰,他敢赌我的枪里没有子弹吗?在外面的身份是自己给的,老子既然选择装纨绔了,又怎么会受这鸟气,自然是得嚣张跋扈些了!
谢子安与赵勤不明所以的看着陈行略带疯癫的模样,一时间怀疑,小公爷是不是被气傻了!
“走,带人跟我去吕家,顺道把虎皮……军旗带上,留一半的弟兄在府衙保护好清雪与谢大人的妻子!顺便派人将医馆的郎中挨个抓到吕家来!”
陈行冷笑道:“敢给我下马威,也不看看老子背后站的是谁!小爷今天还真就要在太岁头上动回土!”
“喏!”
赵勤领命立刻整理出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地跟在陈行身后,朝着吕府奔去!
……
“老爷!”
“嗯,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下面传来消息,说是有个当兵的一连找了好几家医馆都没人出诊!”林管家恭顺道。
“呵呵,办得不错!”吕先冲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神色十分享受:“来了山桑县这一亩三分地,任你是谁,都得按老爷我的规矩来办事!”
“老爷,老爷,不好了!”
堂厅外骤然传来一道慌张的惊呼声,吓得吕先冲手中的茶盏都打翻在地。
吕先冲怒意横生,刚想开口呵斥,只见来人连滚带爬地跑进堂厅,上气不接下气道:“街……街……街角处来了支军队,正朝着府中而来。”
吕先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去,将家中护院全部喊进院内,老夫倒要看看这是哪里来的一尊大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喏!”
……
“小公爷,到了,就是这里!”谢子安恨恨道。
“哎哎哎,大胆,你们是何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就敢往里面闯!”
门童狗仗人的势模样令陈行又好气又好笑。
“去,给他涨涨见识,不然还真以为他吕家是个什么东西了!”陈行随口吩咐道。
赵勤听到陈行的话,对着下面的一个弟兄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上去“啪啪”就是两下左右开弓,门童的脸颊瞬间红肿。
“你…你们竟然敢打我!”
门童捂着通红的双颊一脸不敢置信,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被人打过了。
自从来到吕府当门童,谁见着自己不客客气气的,家中父母,兄弟姐妹对自己更是毕恭毕敬,满足了他心底深处的虚荣心。
“呵,打你?还敢杀你,信吗?”适才动手的轻骑营弟兄面露不屑,长刀猛然出鞘架在了门童的脖子上!
自己跟在老国公身边什么场面没见过,一个小小的门童就敢出言威胁自己?
长刀在侧,门童顿时腿软栽倒在地。
“呸,什么玩意儿!”轻骑营的弟兄,收刀入鞘,轻啐一口,转身回到队伍中去。
“去,带弟兄们把大门给我拆了,就当是礼尚往来了!”陈行淡淡道。
“喏!”
“将大门拆了!”
赵勤怒喝一声,几名轻骑营的兄弟直接动手拆门,奈何红木厚实沉重,几番操作下来,虽然门没被拆,但是也破损不堪,勉强也达到了陈行预想的效果。
“行了,回来吧,没想到这大门还挺厚实的!”陈行也不想几人为难,连忙出声道。
赵勤瞪了一眼几人,不满道:“少爷发话了,还不回来,没用的东西!”
几名轻骑营的弟兄也是一脸愧色的回到队伍中去,头也不敢抬!
就在这时,院内响起一声轻笑:“不知哪位贵客到访?令我吕府蓬毕生……”
到了嘴边的“辉”字,硬生生被咽了回去,吕先冲脸色难看无比,像是死了亲爹似的!
哪个杀千刀的将自己家大门弄成这样?一个府邸的大门就是这家主人的颜面,如此赤裸裸地打别人脸,换谁能受得了?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陈行挑衅道。
吕先冲强忍怒意,面露笑容:“不知阁下是哪家的公子!”
陈行压根不理他,双手抱臂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吕先冲又道:“可是我吕家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得罪了公子?还请明示!”
陈行依旧不言不语,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吕先冲打心底恨不得将这个小王八蛋给碎尸万段。
事不过三,既然不给面子,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想到这,吕先冲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语气冰冷道:“在下吕家家主吕先冲,阁下究竟是何人?带人打伤我吕府门童不说,还将我吕府大门毁坏至此,我吕家好歹也是能够在豫州州府说得上话的世家,阁下莫不是当我吕家好欺负?”
陈行听到吕先冲的名字微微皱眉,而后者观其似有忌惮,只当是被自己的言语吓唬住了。
吕先冲没想到的是,陈行听到他的名字第一反应是:你先冲?这名字起得是真他妈狗啊!让别人先去送死,可不就是你先冲嘛,不仅人长得狗,取的名字也很狗!
陈行缓过神,舒展眉头道:“我这人呢,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人是我救回来的,自然是不会看着他死,所以呢,我不愿意看见事情朝我不喜欢的方向发展!”
吕先冲微微眯起眼,似是不解道:“阁下说话云山雾罩的,老夫听不明白,若是当真有事不妨直说便是,若是我吕家能帮得上忙,定然义不容辞!”
玛德,这老狐狸真会装傻充愣!
陈行在心里将吕先冲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吕先冲是吧!”
听到一个少年人用如此老气横秋的语气直呼自己的名讳,吕先冲不自觉地嘴角一抽!
“这么和你说吧,我这人不信巧合,一家两家医馆尚且会可以借口有事推脱,可每家医馆都推脱,你当本少爷与你一般是傻的吗?”
吕先冲见对方又是直呼自己名讳,又是正大光明地骂自己傻,加上大门被毁,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自己呢?
自己又不是属王八的,在这山桑县也算是作威作福许多年,自然而然养出了一股高于旁人的气势!
如今被人如此羞辱,吕先冲哪儿还坐得住?顿时勃然大怒:“小子,老夫忍你很久了,你可知这是哪里?”
“山桑县,怎么了?”陈行答道。
“既然知道,你还敢如此放肆,年轻人,老夫劝你不要太气盛!”
陈行一时没反应过来,试探地问道:“老家伙,你刚刚说什么?”
吕先冲彻底忍不住了:“老夫叫你别太气盛,否则,今日老夫保准你走不出山桑县!”
这声怒吼,令身后一众护院持刀纷纷来到吕先冲身后,仅是粗略看去光是大门附近就占满了人,陈行寻思着怎么也得有一二十号人,估摸着院子里更多!
陈行心中一喜,他妈的这不就来活了?专业对口啊!
于是陈行清了清嗓子,随手抽出一旁轻骑营弟兄的腰间佩刀,一指吕先冲,怒道:“老子看你是老糊涂了,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这句老糊涂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吕先冲双目赤红,理智也随着老糊涂三个字烟消云散。
在这山桑县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敢指着鼻子骂自己了!
“给老夫围了他们,谁敢异动,就地格杀!”
听到吕先冲的话,身后院内早已摩拳擦掌的护卫们,顿时一窝蜂地冲向陈行等人。
可是下一秒,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听赵勤沉着冷静低吼道:“竖旗,杀敌!”
这句话可把吕先冲吓傻了,他本以为对方不过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外出游历,身边这群穿着盔甲的也不过是些装装样子的私军。
可竖旗在大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眼前这是一支正规的大商军队,是真正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军人,不是那些个滥竽充数,鱼龙混杂的私军可比的!
就比如鱼鳞卫,之所以不能称之为军,就是因为他们从未上过战场,只是起到拱卫京都的作用,与其说拱卫京都,不如说威慑的作用更多些。
毕竟任谁看着一群披甲的军卒朝自己走来,说心里不发怵,那是假的!
只见一面黑底金边,绣着深红血字的“玄”字旗,自这支军队中竖起!
大商只有一支军队是以“玄”字为旗帜,他们用屁股想也知道眼前这支军队是谁了!
先前叫嚣的众人瞬间呆若木鸡,就连吕先tຊ冲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能让玄甲军充当护卫,又如此嚣张跋扈,如果这个时候还猜不出陈行的身份,他怕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赵勤突然高举右手喝道:“上弩!准备……”
眼见对方似乎真的打算杀了自己,吕先冲慌忙冲着护院高呼:“都给老夫放下刀!”
又急忙转头冲着陈行道:“误会,误会,小公爷,都是误会!”
“误会?”陈行拦住准备发号施令的赵勤,皮笑肉不笑道:“好一个误会,吕先冲,你不会以为单单就凭误会两个字,就想把这事儿一笔带过吧?”
吕先冲一听这话,心中一喜,既然这位煞星能说出这话,证明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激动之下,一脚踹向一旁的护卫吼道:“还不滚进去,若是冲撞了小公爷,老夫活剐了你们!”
护卫们早在看到“玄”字旗时,就丧失了斗志,自己是护院没错,但几斤几两还是拎得清的,欺负一般人也就算了,可这他妈是谁?是玄甲军啊!
西戎人有多彪悍不用多说,光是从边关传来的事迹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可玄甲军敢和西戎人捉对厮杀,可想而知玄甲军是怎样的存在!
自己等人是什么档次?敢和玄甲军起冲突?嫌命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