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数”“树叶的树？”于数摇了摇头，“数字的数，不过大树是我小名。你也可以这么叫我。”陈应受不了这种你侬我侬的场景。“你走还是不走？”陈应像是在赶小孩子一样。走之前，陈应问鹿鸣：“哪个专业的？”“英语。”他似乎是在想自己的课程安排，过了一会，“下午见，衣服顺便带给我就好。”然后踩了脚踏板，就溜了出去。“下午见，”鹿鸣轻声回答，直到陈应拐过前面的路口，她才收回视线。
一觉无梦，鹿鸣睡得很安心。
纵然昨晚江巧巧二人组卡着宿舍门禁进来，但是出乎意料没有像平时那样大喊大叫，就像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让她们转移了注意力。
鹿鸣比第一个闹钟醒的还要早一点。
她每天都会都会定两个闹钟，中间相差二十分钟。
看起来好像很正常，有的人早八得定个五六个，还都不一定能叫醒。
鹿鸣很准时，一旦第一个闹钟响了，她就会直接按掉再起床。
然后她会先坐起来冥想个五分钟左右，然后再用五分钟制定一下今天的计划。最后十分钟她会拿来记单词和听广播。
第二个闹钟响起来了，鹿鸣起身叠好被子，下床。如果彭小叶也是早八的话，那她在换衣服之前还会多出一个步骤——
站在彭小叶的床下叫她，直至醒来。
一如既往，彭小叶翻了个身，“鹿，再给我五分钟。”
鹿鸣曾经就相信过她，然后她们俩都迟到了。
鹿鸣无情地仿佛一个闹钟，轻拍着她的床头。
“快起床，快起床…………”
彭小叶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在快乐了。
过了半分钟，她慢腾腾地坐起来。
鹿鸣见床上有动静了，就兀自洗漱去了。
一般这个时候潘琦也会起来了，她下床以后总是在叫与不叫江巧巧起床之间犹豫半天。
有一次江巧巧心情不好，潘琦把她叫醒了，她掀开床帘，直接破口大骂。
如若不叫她的话，她也会指着潘琦的鼻子质问。
鹿鸣准备好了之后，拉开阳台的窗帘，外面天色挺暗淡的，地上有一些积水，看起来半夜的时候是下雨了。
现在地上的积水里荡出一点点波纹，看来现在还是在下毛毛雨。
穿着橙色马甲的阿叔们戴着草帽，在清扫落叶和垃圾。路上也有不少人撑着伞，抱着书经过。
鹿鸣拉上帘子，拿了一把伞，看向彭小叶，“椰子，外面下雨了，记得带伞。”
彭小叶仿佛身怀绝技一般，左手在刷牙，右手在找课本，脚在不停地扭着，这种情况下她甚至还能听见鹿鸣和她说话。
她嘴边冒着泡泡，含糊不清地回答：“怎么下雨啦？”
呼——她终于把脚塞进鞋子里面，然后一只帆布鞋一只拖鞋地走到洗手台前漱口。
等彭小叶的时间里，她打开手机，陈应的帅照迎面暴击，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立刻熄了屏幕，竟然是有点害羞。她抬起头，盯着虚空，手挠着自己的桌子。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点心虚。
早上三节是水课，鹿鸣到了教室以后，挑了靠边的座位。然后拿出课本，佯装上课。实际上又掏出几本口语教材，而后打开手机，边听边看。
明天就是院赛了，其实鹿鸣不是很担心，因为虽然大家都是高分上来的，但是她本来英语水平比其他人就高，再加上自己是攻读这个专业的，拿第一名还是稳的。
彭小叶在下课前给鹿鸣发了微信：
椰子：待会校门口见，我想吃上次的那家蛋糕店。【可爱】
鹿：没问题。【OK】
按道理来说服装设计应该挺忙的，鹿鸣也很好奇彭小叶怎么做到这么轻松的。
彭小叶早上只有两节课，正好还是理论课程，不需要上手。她摸摸鱼、划划水，两节课就过去了。
下课铃声一响，她就噌地站了起来。然后在老师的注视下，噌地坐了下去。
彭小叶对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刚开始一次两次她还会尴尬一下，然后勉强装一下，拿个课本再翻两下。
现在她坐下去以后，就背上书包，简直像极了背着炸药包要去炸敌人碉堡的。
老师放人的声音一落下，她就没影了。不仅仅是因为受不了讲师的拖堂，更是因为自己的成绩实在是不堪入目，她但凡被老师逮住一个空隙，就会被强行灌鸡汤。
彭小叶溜出几百米远，慢慢停了下来，然后戴上有线耳机，撑着一把伞，静静地走着。
她给鹿鸣发完消息，正准备把手机塞进兜里。
嗖——
一辆自行车从她身旁骑过，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伞。
雨伞险些脱手飞了出去。
然而——
啪叽
伞没落地，她的手机落地了。
彭小叶的脑子里闪现了三个想法——
距离水坑还有一厘米。
还好我刚换了钢化膜。
我要宰了他！！！
那个骑自行车的人也知道自己撞到了人，刹住了车，车轮在地上滑行了几米以后停下。
彭小叶火上心头，明明自己就是在路边好好走着，大雨天的开这么快就算了，还不长眼睛。
反正雨下的也不大，她索性把伞一丢。正欲发火，她就看到那个人两只腿点着地，然后匆匆支起了脚架。
啧，这个侧脸有点小帅……
嗯……还怎么有点眼熟。
她猛摇头，帅哥也不行。王子与庶民同罪！
谁知道，他一转过脸。
去他丫的同罪。
那天，彭小叶接到鹿鸣的电话，说是有人在洗手间蹲她。
彭小叶上一秒还在吃蛋糕，下一秒叉子就飞了出去，她也不顾形象了，猛拍他哥，一个劲地说“鹿鹿鹿！”
彭小叶初中的时候还是校田径队的，上高中的也经常跑步。
短跑那叫一个快，直接就飞了出去。
旁边喝酒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闪开。
那个时候于数刚见完什么人，恍恍惚惚地像一只游荡的鬼魂。
他心不在焉地走着，哪想到会有这一茬。
彭小叶飞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熊熊的怒火。
彭小叶嘴里喊着：“让一下让一下”。她以为于数会让开的，没想到于数杵在原地不动。
她想刹住步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一头直接撞进了于数的怀里。
!!!
于数身上薄荷叶的气味一下子包围了她，她傻了几秒，然后想起鹿鸣还在等着自己。然后马上挣脱出来，悄悄地瞄了他一眼。
我去，这细胳膊细腿，反射弧还挺长的人，长的倒还是挺俊。
她正打算继续跑，忽地她步子一顿，扭过头，问了一个她将会后悔一辈子的问题——
“厕所在哪里？”
当时有几个在旁边喝酒的，偷偷捂着嘴巴笑。
于数看着她沉默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路。
她点了点头，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直到看到鹿鸣没事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开始脸红。
这个尴尬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她想把自己埋了。
彭小叶事后想起来，除了有一点社死之外，说实话还有点初心萌动。
于数高高瘦瘦的，长得很干净，头发留得很整齐，看起来有种乖乖的感觉。但是行为举止又很男人，一点都不柔弱。
抱起来——还很温暖。
彭小叶以为自己和他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
再次见面，又是如此的尴尬。
她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仿佛突然被浇灭，嘴边的粗话被她悄悄地吞了下去，然后她看着于数走了过来。
她默默地蹲下去捡起手机，再默默地举起伞，正准备默默地离开战场的时候。
于数叫住了她，“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就是进来参观一下。”他挠了挠头，讪笑了一下，“刚刚正好拐了一个弯，骑tຊ地有点快了。”
他有点手足无措，鞠了一小躬，吓得彭小叶往后倒退三步。
说话就说话，还带什么行大礼的。
“实在不好意思……”，他走上前去，“手机要是摔坏了的话我赔你一个。”
彭小叶看他是真诚的道歉，而且自己的手机除了钢化膜裂了一点点，屏幕倒是没有坏。
她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然后她看着于数有点呆呆的愧疚，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不对，走路不应该看手机的。”
我在说什么，彭小叶心里想着。
于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了笑。
彭小叶平时一直大大咧咧的，一般都是很豪放的站着，现在她两只脚并拢，把手在身前交握，显得很娇小迷人。
“嗯……上次你这么着急，是……”于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胡扯了一句。
彭小叶微微抬头，看着于数。
“是着急上厕所吗？”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彭小叶原本打算淑女地笑一下，没想到笑容还没露出来，自己就僵住了。
一种窒息的尴尬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她倒吸一口气。
第 14章 “数”上的叶子
彭小叶甩掉了那层假装起来的淑女包袱，她正色：“不是，当时我朋友在厕所遇到了一点突发情况。”
于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们能不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雨后微风带着泥土草木的清新，吹过于数的时候，席卷了一点薄荷的香味，拢上了彭小叶的脸。
她呼吸一滞，对上了于数那双极亮的眼睛，然而现在他正满眼都是自己。
她不经意地放轻语调：“我叫彭小叶，树上长的那个叶子。”
于数像被吓了一跳，面露一丝讶异。
她偏了偏头，疑惑地看着于数，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嗡嗡——
于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是陈应的。
先前在于数进校门之前，他发了一张自己在他校门口的照片。
于数看了看彭小叶：“我还有事，下次见。”
然后带着一点僵硬和生涩地转身。
于数接了电话，习惯地“喂，陈哥？”
“……你这么早过来守大门还是替我上课？”
于数回过神来，干笑了两下，“这不是有空，来参观一下你的母校吗。”
“你倒是勤奋。”那边陈应缓缓地停下车，“你现在在哪里？”
“嗯……，我在……，”他四处瞧瞧，想找到一个醒目的标志。
他的手臂被人拍了一下，彭小叶给了她一张小纸条，眨了眨眼睛：“你现在在6号楼附近，离你最近的出口就是南门。”
他下意识地重复了彭小叶的话，说完之后才发现彭小叶在帮自己，他接过她手里的纸条，上面微微潦草的字迹写着“彭小叶”，还有她的联系方式。
“谢谢。”
彭小叶觉得于数这个人特别真诚，他说谢谢，你就真的能感觉到他是认真的，不是随口掐的。
彭小叶有点想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往校门口走去。
看时间，鹿鸣已经下课了。
“女生？”陈应稍稍觉得有点新奇。
虽然于数各方面条件都不差，但是奈何是个木头。追她的女生都把“我喜欢你”四个大字刻脸上了，他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不小心撞到人家了。”他看着彭小叶的背影，轻轻地说。
如果不是撞名字的话，那么于数小的时候应该单方面喜欢过彭小叶。
虽然那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但他还是希望彭小叶早就不记得了。
鹿鸣一下课就来到了南门，这个出口离蛋糕店更近一点，于是她们心照不宣来这里集合。
她给彭小叶发了消息：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椰子：我马上就到！刚刚发生了点事情。【害羞】
今天有点冷，她穿的是一件卫衣，下身是一件束腿裤，淡淡的妆容弱化了她的攻击性。现在没有下雨了，鹿鸣就拿着伞，背着一个书包，显得很文静。
鹿鸣闲得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看看车水马龙，看看自己周围的环境，把大脑放空，这样子让她很舒服。
不远处骑来一辆山地车，车上的人穿着一件冲锋衣，乌黑的头发被风吹乱了点，却显得更加狂野恣意。
她的目光极其自然地就被吸引了，眼看他越骑越近，鹿鸣定睛一看，眉心一跳。
她心里暗暗给自己鼓足勇气，静静地看着陈应的车靠近自己。
鹿鸣稍微整顿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在陈应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滑过的时候，“早啊！”
然后让自己看起来笑得很灿烂。
陈应闻言，缓慢地停了车，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两秒，然后没什么表情：“不想笑不用勉强。”
陈应的意思其实是昨天经历了那些事情，换谁都有点心有余悸。没必要在他面前故作坚强，装做自己很开心。
鹿鸣以前从来不会很认真地消化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有问有答，只要聊的下去就行。
如果换一个人和她说“不想笑不要勉强”，她心里就会想——
你管老娘笑不笑？我天生爱笑，不看拉倒。
然后表面稍微客气又略带嘲讽地回复：“难道我要哭丧着脸吗？”
她的脑子现在把这句话拆解了一下，仍然是理解不了陈应的意思。
陈应没有继续话题，正打算骑车进去， “进去了。”
鹿鸣小跑两步，拉住了他的衣袖。
“唉。”
鹿鸣只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草草地结束话题，还得再说点什么。
她讷讷地松开了手，“嗯……你的外套还在我那里。”她抿了抿薄唇，想了一下，“要不我……”
“鹿，我来了！！！”
彭小叶又是飞奔而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鹿鸣分享自己和于数的事情。
一时间没有察觉鹿鸣在和其他男人说话，鹿鸣甚至还有点紧张。
昨天陈应看到彭小叶下车的时候就背过身子离开了，她还没见过陈应。
陈应缓缓答道：“不着急。”
她还没见过陈应本尊，但是不代表没有看到过他的照片。
彭小叶本来就在熟人面前神经大条，现在脑子里又特别兴奋。
她对着鹿鸣说：“你老师啊？”
陈应扭过头，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鹿鸣。
仿佛再说——
我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鹿鸣心里有一百头野马奔腾，虽然说下午也会见到，但是她还不想现在就掉马甲。
或许——
或许她还可以捕捉到陈应下午意外见到自己的反应。
尽管她内心有点慌，但是她还是不回避陈应的目光。
鹿鸣暗暗地抓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让眼神平静地滑过，然后她垂下眼睛，心里暗暗叹气，早知道早点说了，现在不尴不尬的。
她正欲回答，陈应已经收回了视线，微微直起身子，冲着前方懒懒地挥了一下手。
于数骑着车过来：”不是说都到门口了吗？怎么……？”
他一注意到彭小叶，瞬间就没了声。
陈应一瞥两人，那个眼神都要冒火花了，偏头咳了一声。
“啊，怎么不进去。”他问陈应。
“你挡在我前面，我怎么进去。”陈应很快地勾了勾嘴角，然后收了回去。
“喂，你就算是老师也不可以蛮不讲理吧。什么叫他挡在你面前了？来之前……”彭小叶正义感十足地挡在于数前面。
鹿鸣警铃大作，一个箭步上去拉住了彭小叶，“那个椰子，再不去蛋糕店，好吃的都被买走了。”
陈应听到彭小叶的回答，倒是没生气，反而笑了笑。
一个是木头，一个是直性子。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彭……小叶，那我先走了。”他用手指点了点学校里面，扭转车头方向。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彭小叶突然急了。
“于数”
“树叶的树？”
于数摇了摇头，“数字的数，不过大树是我小名。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陈应受不了这种你侬我侬的场景。
“你走还是不走？”陈应像是在赶小孩子一样。
走之前，陈应问鹿鸣：“哪个专业的？”
“英语。”
他似乎是在想自己的课程安排，过了一会，“下午见，衣服顺便带给我就好。”
然后踩了脚踏板，就溜了出去。
“下午见，”鹿鸣轻声回答，直到陈应拐过前面的路口，她才收回视线。
蛋糕店的名字叫偶遇，就是鹿鸣之前去的那一家，在两个红绿灯后，在一个拐角处。
装修极简，但是又有点轻奢和贵气，门口摆着很多盆栽还有鲜花，让人心情愉悦。
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去，她穿着黑色长筒靴，身穿干练的白色衬衫，衬衫一半塞进了黑色牛仔短裤里。服务生迎面走了上来，正欲推荐。
她红艳的嘴唇一笑，“不用了，我自己挑一下。”
她把墨镜推到头上，然后拿了一个托盘，微微俯下身去拿甜品的时候，像极了在给这个蛋糕店做宣传广告。
她转了一圈，tຊ拿的大多是都是吐司，看起来是不怎么爱吃甜的。
收银的服务生心里还在纳闷，来蛋糕店买吐司，这也太枯燥了。
她来到前台，带着一个淡淡笑容，“请问，买给男生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脾气臭的小崽子。”她笑意更深，但这个仿佛是发自内心的笑。
彭小叶把自己和于数的事情告诉了鹿鸣，鹿鸣边听边笑。到最后彭小叶恼了，嘟着嘴，不走了。
鹿鸣强忍着笑，她真的觉得于数和她还蛮般配的，“椰子大大，小的不是故意的。”
彭小叶把脸扭到一边，“撒娇不、管、用。”
她转过身，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容，“除非……你告诉我，你和你那个老师~，”她拉长尾音，把脸凑过来，“是怎么了？”
“一看你就对他图谋不轨!”
正义之光从彭小叶身上伞发出来，亮的鹿鸣睁不开眼，竟然真的有点心虚。
“这么明显？”
“不明显，但是知你者，莫若我。”她用大拇指冲自己点了一点，扬了扬下巴。
一路上彭小叶“逼问”着鹿鸣，最后一脸她自信地看着鹿鸣，“难得你心动一回，我帮定了!”
她们来到“偶遇”，推开玻璃门，就看到一个气质非凡的女人站在柜台前。
“很抱歉女生，我们这里不支持刷卡支付。”
“哎，那实在是抱歉。我手机落在车上了，你先替我装起来吧。”
鹿鸣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她在门边的蛋糕柜里看到了桂花酥，立刻夹了几块放在托盘里。
一个男孩子从门口冲了进来，直接撞在鹿鸣腿上，她手一偏，托盘从手上滑了下去。
鹿鸣一惊，正欲接住，但还是晚了点。
就在她以为要搞出大动静的时候，一双手稳稳地托起了它。
艳红的指甲在瓷白的托盘旁，显得那双手更加白净迷人。
鹿鸣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她抬眸看了过去，竟然是那个女人。
实在是太有气质了，鹿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谢谢您。”鹿鸣双手托起，致谢。
“不用客气。”她的眼睛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薄凉，但是微微笑的时候就让人眼前一亮。
“那个，我刚刚偶然听到您的对话，为了表达感谢，我先帮您付了吧。”
她握着鹿鸣抓在托盘上的手，“我待会赶时间，那就拜托你啦。”
“还有，不用这么客气，我叫陈雯。”
鹿鸣帮她付了钱，陈雯给她留下了一个电话。
“电话号码绝对是真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打打看，到时候你就按这个加我微信。”她把墨镜戴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轻奢小包。
鹿鸣摇了摇头，“你不会给我假的。”
“这么肯定？”陈雯带了点好奇。
“看起来不像。”
鹿鸣心里的答案并不是这个——
倘若陈雯真的给了她假的电话号码，那必然是做的像真的一样，哪里还会怕鹿鸣怀疑，更不会让鹿鸣再打打看。
更何况，这个蛋糕钱也不贵，若是自己打碎了托盘，赔偿的会更多。
陈雯又笑了起来，她当然看的出来鹿鸣说的不完全是实话，“你特别招人喜欢。”
“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联系我。”
陈雯走后，彭小叶碰了碰鹿鸣，“不担心是骗子呀？”
“不会，你觉得人家看起来像是缺这几个钱吗？”鹿鸣弹了弹鹿鸣的脑袋。
“说的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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