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眼眶也要裂开了。“商稚,商稚?”耳边好吵,是有人在喊她吗。眼前的黑色被扯开一个口子,在一次次微弱的眨眼中,商稚看到自己面前突然具象化起来。她面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的,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被褥,还有……一侧带着白色围巾,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看见她醒了,那男人脸上露出欣喜,“你醒了。”商稚眯了眯眼睛,尚有些迷茫,“我这是——在哪里?”“医院,医生说你是发烧导致的身体过于虚弱,然后昏倒了。”
随着商稚的言语,事情的脉络逐渐浮出水面,变得清晰。
王翠直勾勾看着那张淡漠的小脸,头一次对自己厌恶的这个大小姐心生怜悯。
从前商稚家还未没落的时候,少爷确实是遭受了巨大恶意,但是商稚对陆妄从来都是一颗真心巴巴地捧着。
王翠有些说不出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坏人。
月色之下的商稚,实在是太可怜了。
看着面前一言不发关上门的王翠,看着眼前突然空旷下来的房间,在沉默半晌后,商稚小心翼翼将那几张银行卡放进床头柜。
陆妄对她百般羞辱,就连睡她的钱,都是曾经她一个月一个月交上去的,但是那又如何,钱就是钱,真金白银就是弟弟的救命稻草。
他是自己如今唯一的亲人了。
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商稚便意为着睡去了。
当晚,商稚做了个好长好长的美梦,许久未见的母亲去了梦里,轻声细语地关心她最近过的怎么样,在那样的温柔乡里,商稚舍不得醒来。
以至于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快接近晌午。
静坐在床上,商稚对于没人来喊自己去干活这件事很实诧异。
随着她坐起的动作,一顿巨大眩晕感也随之而来。
商稚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温度霎时占据手掌。
她发烧了。
如今的商稚在陆家,和草芥没什么区别,她只是简单吃了个退烧药,便拖着带病的身子去了院子。
寒风刺骨,于是商稚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如今除草对她来说已经轻车熟路,将自己的工作简单做好,商稚这才进屋。
在客厅,不速之客挡住她的去路,眼神也好似会吃人似的。
“贱人!”
干脆清晰的巴掌声响起,商稚眼冒金星。
唐瓷小脸盛着铺天的怒气,嘴唇甚至颤抖着,“我就知道,你进入陆家,是来勾引人的!我今天告诉告诉你这个狐媚子,你惹错人了!”
说着,商稚便感受到有手抓上她的领口,商稚试图反抗,可在病痛下,她的身体早就是软绵绵一片。
“嘶啦!”那可怜的布料被撕开,于是商稚胸口的星星点点也被周围人看见。
唐瓷几乎是喊起来,“贱人!你果然干了那种事!”
商稚被推倒在地,后脑勺摔在墙壁,她吃痛地闷哼一声。
她试着反抗,眼泪却比话语和动作更先出场。
于是商稚仿佛一块被撕扯得横七竖八的布料,被唐瓷踩在这个角落又掐又拧,她感觉此时的唐瓷已经疯了,下一秒她就要被唐瓷活活打死。
在这乱七八糟的时刻,在商稚闭上眼睛的那一秒,弟弟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的样子,突然浮上她的脑海。
不行,她不能死,弟弟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那个小时候会把所有好吃的留给她,总是装模作样保护她的,母亲给她留下的那个小跟屁虫,还需要她。
商稚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竟伸出手臂,挡住了唐瓷的下一脚。
她半撑眼皮,模样虽狼狈,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唐瓷,你可以打死我,但是陆妄公司最近正深陷舆论风波,你本来嫁给陆妄这事就悬,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吗!”
陆妄名字一出,唐瓷有一瞬间的平静。
最近陆妄公司有一批货出了问题,虽然是负责人的问题,可是因为负责人已经远逃海外,所以眼下所有舆论仍旧是冲着陆妄倾斜的。
是啊,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事情是不是不合时宜。
瞧唐瓷这幅模样,商稚就知道自己抓住唐瓷的心了,她接着开口,“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是你和陆妄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要为了我,去招惹陆妄吗。”
话糙陆不糙。
唐瓷隐忍地深吸一口气。
唐瓷准备转身上楼,但却瞧见周围一水人正看着她。
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了,自己现在要是放过商稚,不就说明她被商稚拿捏了?
如是想着唐瓷冷哼一声,“这个贱人还不值得我脏了自己的手,你们几个把她衣服扒了,然后扔到院子里面去!两个小时之内不允许她进屋,她要是死在外面,这可跟咱们没关系!”
商稚不奢求唐瓷再次心软,她知道唐瓷这事在拿她立人设。
缓缓闭上双眼,商稚保暖的衣服被抽走,她此时便知穿着很短的一条裤子,和一个吊带。
再之后,商稚被关到院子里。
A市的冬天真冷啊,吃人一样。
商稚想要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可是哪里哪里的风都洪水猛兽似的,撕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最后她在旧仓库的门后靠着坐下来。
她的身体似乎被冻上了似的,完全没有任何知觉,甚至刚刚被唐瓷拳打脚踢过的地方,都是僵硬的。
“好冷。”
将双手一边搓揉着,商稚一边冲上面吹着热气。
可在这样的天气下,她的动作再密集,都是于事无补tຊ。
不知不觉间,商稚的眼前似乎逐渐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瞬间倒下的,只知道自己似乎被丢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空间里,无论如何奔跑也出不来。
她这是,死了吗。
身体好沉,意识也好沉。
从小到大的很多深刻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的眼前轮番变幻。
商稚站在一片虚无中,眼神很是迷茫。
她找准一个方向,一直跑一直跑,却根本找不到出口。
最后她精疲力尽倒下,地板冰得她眼泪忍不住掉。
头疼,眼眶也要裂开了。
“商稚,商稚?”
耳边好吵,是有人在喊她吗。
眼前的黑色被扯开一个口子,在一次次微弱的眨眼中,商稚看到自己面前突然具象化起来。
她面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的,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被褥,还有……一侧带着白色围巾,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
看见她醒了,那男人脸上露出欣喜,“你醒了。”
商稚眯了眯眼睛,尚有些迷茫,“我这是——在哪里?”
“医院,医生说你是发烧导致的身体过于虚弱,然后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