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轻柔地移到床边,微探出头,小声呼喊着,“喜妹。”“喜妹。”没有得到回应,像是已经熟睡。带着仅有自己知道的喜悦,“宝贝,晚安。”黑暗中,传来轻微的响动,应该是方庭又回到了床中央。地板上,妹喜闭着困倦的双眼,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方庭喊她的时候,她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搭理方庭。她有点后悔了。她不应该同意和方庭睡一个房间。带着这份后悔,妹喜缓缓地进入了梦乡。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浓厚的酒精味和堕入底层的腐朽、愤懑,一同钻进了妹喜的身体里,她害怕地闭着眼睛,缩成一团,祈祷那个人不要发现她。
床上还有着余温,一侧头,还能闻见妹喜身上的香味,淡淡的,栀子花香。
想着妹喜刚才就睡在这,就睡在他现在睡过的地方,方庭睡不着了。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夜渐渐深了,虫叫声从山林深处传来,空调匀速运转,散发着冷气。
方庭轻柔地移到床边,微探出头,小声呼喊着,“喜妹。”
“喜妹。”
没有得到回应,像是已经熟睡。
带着仅有自己知道的喜悦,“宝贝,晚安。”
黑暗中,传来轻微的响动,应该是方庭又回到了床中央。
地板上,妹喜闭着困倦的双眼,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方庭喊她的时候,她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搭理方庭。
她有点后悔了。
她不应该同意和方庭睡一个房间。
带着这份后悔,妹喜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浓厚的酒精味和堕入底层的腐朽、愤懑,一同钻进了妹喜的身体里,她害怕地闭着眼睛,缩成一团,祈祷那个人不要发现她。
沉重、摇晃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被一只粗燥、枯黄的手给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
喉咙被控制住,她不受控制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绝望、愤世嫉俗的中年男人的眼睛。
她捶打着着他的手臂,腿在半空中挣扎。
这一举动,激怒了那个中年男人。
他猛灌完手中的劣质啤酒,举起酒瓶朝着她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血流了下来,更加刺激了他,他拽着她,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嘴里骂骂咧咧,“我他妈养你这么多年,你妈居然在外给我偷汉子啊!”
“你他妈还哭!你还有脸哭!你和你那个贱妈一样,就他妈嫌贫爱富!老子揍不死你!”
……
睡梦中,方庭隐隐约约觉得听见有人在哭,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过了一会儿,他真的听见哭声。
方庭倒是不怕这些,坐起来,喊了声,“喜妹。”
那哭声,好像是从她的方向传来……
方庭利落地开了灯,妹喜背对着床,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在发抖。
方庭越过她,看清了她的正脸,紧闭着眼,很害怕,一直在哭,一直在哭,眼泪都快将那块给全部浸湿。
他轻轻地呼喊着,拍着她的肩膀,“喜妹,喜妹……”
恍惚中,妹喜听见有人喊她,想把她从这里给拉出去。
眼前越来越亮,妹喜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不甚清楚——林坤正坐在她面前。
她惊恐地将人推开,身体往后缩,脑袋磕到了床架,发出沉重的响声。
这一声响,立刻令方庭回神。
他立刻回到妹喜身边,将人扶正,靠着床头,查看着她的脑袋,手指想碰又不敢碰。
“疼吗?”他心疼地问。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妹喜神情恍惚,眼泪还在继续流,像是还陷入在噩梦里,没有出来。
方庭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温柔又耐心,心疼又担忧,“这都是梦!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没有人敢欺负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让开。”妹喜的声音很哑。
方庭微愣住。
妹喜推开他的手,起身进了洗漱间,她关上了门。
方庭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门内,门内传来水流的声音,像是水龙头的水,汩汩地冲着。
过了一会儿,妹喜出来了,她额前有几根头发湿了,脸上的泪痕已经被冲洗掉,只留下那微红的眼睛。
“你还睡吗?”
“啊?”
“我把灯关了,你继续睡吧。”
妹喜拿起自己的手机和蓝牙耳机,戴上耳机,坐在垫背上,背靠床头柜。
方庭还是站在洗漱间门口,妹喜看着他。
她垂下眼,脸上耳机,打开微信,翻着她和梧其的聊天记录,看见梧其发的语音,她就点进去。
梧其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但是令对妹喜而言,那是世界上唯一能够令她感到安全的声音。
“我晚上不回。”
“下午会有一批衣服送货上门,你记得签收。”
……
梧其会救她的。
梧其会救她的!
梧其会在她身边。
梧其会在她身边!
耳机被取下的瞬间,妹喜按灭了手机屏幕。
她看着方庭,方庭看着她,眼中担忧,但还是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听冷笑话吗?”
妹喜就这么看着他,方庭在她身边坐下,一连说了好几个冷笑话,妹喜神色没有变化,但视线就好像凝聚在他身上,好像又听进去了。
方庭也不是个会讲故事的高手,讲了几个,就词穷了,“看电视嘛?”
妹喜没有说话,方庭就当她默认了,起身从床头拿起手机,又在她身旁坐下,将屏幕摆在她面前,清朗的声音中难得带着耐心,“我听公司的员工嘛,这个综艺很搞笑……”
妹喜就这么靠在床头柜,看着,像是在看,又像是在出神,方庭瞥了她一眼,耐心地当着剧情的解说。
妹喜没有反应,他也没有在意,他就是想陪着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