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季阚沐浴后,已经换了身天丝白裤褂。他上衣甚至一颗纽扣都未系,随意敞着怀便那么走进屋,大片肌理结实的白皙胸膛,裸露的坦荡荡。骆怀珠哪见过这场面,耳尖儿发热,慌忙而仓促地撇开眼。季阚毫无自觉,还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衣袖自她手臂擦过,端起了桌上一杯茶。骆怀珠胳膊上,瞬间窜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男人低闷音腔自她头顶压下来。“想什么?你还用不用沐浴?”身上麻意流窜,骆怀珠激灵灵打了个抖,不自觉手扶桌角,步下往一旁挪了挪。
床上的人睡得人事不省。
骆怀珠独自守在屋里,也无所事事。
她在矮榻上枯坐了会儿,因昨晚没睡好,今日又忙累一天,安静下来后很快也有了困意。
于是干脆脱了鞋子,直接蜷缩在榻上睡了。
屋里悄无声息。
穆妈带着人守在外面,听了又听。
几次想推门进去,又都忍住了。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里面还没有动静。
穆妈皱了皱眉,指挥佣人们点廊灯,又交代墨兰。
“去弄些饭菜送过来,另外,叫厨房备热水也送进屋。”
热水送进屋,这暗示够明显了吧?
墨兰依言去了。
骆怀珠被开门声惊醒,她意识还没回笼,便一下子撑手坐起身。
穆妈带着墨兰进来,两人手里拎了食盒。
先是看了眼坐在榻上的骆怀珠,又紧接着转头看向立在床边的人。
穆妈,“大帅,夫人,晚膳送来了。”
“嗯,摆上。”
骆怀珠神绪渐渐回笼。
她遁声看过去,才发现季阚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彼时正立在脸盆架子前握着帕子擦手。
他背脊挺拔,放下帕子转身看过来。
发梢还是湿的,那双黑眸深邃瘆人。
骆怀珠被他盯得头皮一麻。
看样子睡醒后净过面,他人已经清醒如常。
穆妈和墨兰摆好饭菜,便无声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两人无声对视片刻。
季阚收回视线,提步走向桌边:
“过来用膳。”
红彤彤的喜房,龙凤喜烛明亮招摇。
骆怀珠磨蹭到桌边,他已经捡起箸子自顾开始用膳。
只见男人衬衣衣领大敞,袖口随意卷至臂弯处,面无情绪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骆怀珠安静坐下,也默默端起碗筷。
她一袭瑰红寝衣,乌发松散低绾,吃饭细嚼慢咽,努力安静着不出声。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静的诡异。
直到季阚先放下碗筷,眼尾余光淡扫她一眼,而后站起身。
“你慢吃,我到耳房沐浴。”
骆怀珠垂着眼没吱声。
撂下话,他便径自走到衣柜前取了换洗衣物,去了偏门相通的耳房。
骆怀珠看着碗里饭菜,再无胃口,干脆起身唤人进来收拾。
墨兰带着女佣收了碗筷出去,穆妈紧接着又送了漱口茶进来。
见屋里只骆怀珠自己,猜到季阚是在沐浴,于是凑到她身边,低声提醒她。
“夫人,今晚我会一直守在门外。您不用怕,这事很快的,咬牙捱一会儿就过去了。”
骆怀珠原本就心绪紧绷,被她这么一提点,实在有点恼羞成怒。
“穆妈,别再催我!”
穆妈一瞬间沉了脸,耐声儿劝她。
“堂都拜了,夫人最好顺理成章,别闹得大帅和老夫人都不快。”
骆怀珠攥紧了手。
“到这一步,您还执拗什么?女人谁不要经历这一遭?”
“老夫人等着抱孙子,就当是为了大爷,您就听话吧。不然明日一早敬茶,夫人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骆怀珠怔愣,“你说什么?”
穆妈眼神复杂,没再多言,便快步转身出去了。
骆怀珠怔立原地,脑子里不断回荡她那句‘就当是为了大爷’。
为了季锋,她要跟季阚圆房?
为什么…?
心头隐隐觉得古怪,还未及细思,那边通往耳房的偏门吱呀一声推开。
骆怀珠下意识扭头。
只见季阚沐浴后,已经换了身天丝白裤褂。
他上衣甚至一颗纽扣都未系,随意敞着怀便那么走进屋,大片肌理结实的白皙胸膛,裸露的坦荡荡。
骆怀珠哪见过这场面,耳尖儿发热,慌忙而仓促地撇开眼。
季阚毫无自觉,还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衣袖自她手臂擦过,端起了桌上一杯茶。
骆怀珠胳膊上,瞬间窜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男人低闷音腔自她头顶压下来。
“想什么?你还用不用沐浴?”
身上麻意流窜,骆怀珠激灵灵打了个抖,不自觉手扶桌角,步下往一旁挪了挪。
她鼓起一口气,轻咬下唇干脆说道:
“我不行,我们还是不要圆房…”
话说出口,好似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她昂头与季阚对视,“我们谈谈,我觉得……”
“话别说太早。”
季阚淡着声不紧不慢打断她的话。
他一口灌下大半杯茶水,随手搁下茶盏,上前半步靠近骆怀珠。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他的眼睛幽黑如夜幕,深沉,又淌着细碎暗芒,辨不出丝毫情绪。
骆怀珠被这眼神慑住,话都卡在了嗓子里。
季阚端起另一杯茶,“可要漱口?”
骆怀珠眼睫煽动,蹙眉摇了摇头,语气斟酌继续开口:
“季阚,我觉得伯母不太对劲……”
“你叫她什么?”
骆怀珠顿了下,皱着眉语声低下去。
“好,母亲。”她加快语速,“我觉得她促成这桩婚事,是存着别的心思,穆妈说为了锋哥我也要与你圆房,她为什么要在我们的新婚夜提锋哥?”
季阚没接话,看着她的眼眸暗下来。
骆怀珠仿若并没有察觉,接着细声分析:
“母亲还在为锋哥的死伤心,她筹备这桩婚事,明眼人都知道是在强颜欢笑。她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我改嫁别人,即便是你。”
她仰视季阚,眼里流露几分复杂。
“我不觉得,她真心希望我们俩这么快圆房。”
哪怕已经拜堂,也只有圆过房才算真正拍板钉钉。
老夫人对长子的爱重若千钧,这一点,季阚从小到大都没法比。
“我了解她。”
骆怀珠苦笑,“就算她想抱孙子,心底里也不会原谅我对锋哥的‘背叛’。”
“背叛?”
季阚哂笑了声,眼里情绪喜怒难辨。
“他先死,你谈什么背叛?”
“如今你嫁给我,新婚夜理应洞房,天经地义。别人高不高兴,愿不愿意,又如何?她是否强颜欢笑又如何?与我们洞房有什么干系?”
骆怀珠唇瓣微张,“季阚,你…”
“今晚是我们俩大日子,别人怎么看,不重要,谁都不重要。”
他伸手一把托起她下巴,幽黑瞳仁里有冷光,也有不容抗拒地厉色。
“只有你,你一直找借口,就这么不愿意跟我?你想做有名无实的大帅夫人?嗯?”
骆怀珠被他眼神和语气震的心惊肉跳,想说什么,唇瓣嚅喏又发不出声。
季阚漆黑眼眸定定锁视她,猝然低笑:
“小格格,洞房花烛,我不想闹得不愉快,你确定要忤逆我?”
骆怀珠眼里掠过丝迷茫,思绪麻木间,男人一把扶住她肩。
“你最好不要。”
他突然贴近,将她抵到床边,大手掐住她下颌,唇齿相覆。
不容抗拒而强势霸道的姿态,令骆怀珠脑子里炸开一片空白。
大红寝裳被男人‘撕拉‘扯裂。
骆怀珠心口一凉,呼吸顿窒。
“唔…季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