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健身房,他不一定能顺畅地举起20KG的杠铃。而晚宁装好的行李箱将近30KG,拖着走都费老大劲。甚至,那只其貌不扬的行李箱差点闪了领队的老腰。那时,领队一脸怀疑地看着他的行李箱,提了一下没提起来,再提了一下,还是没提起来,最后双手用力,可算抬高15公分,塞进大巴车的行李舱里。坐到车里时,领队与他无限感慨,这行李箱让人回到了大学时期,帮新来学妹提行李去宿舍的‘美妙’时刻。“两周用的东西嘛,再说了,你衣服不会洗,商城衣服又穿不惯,我当然要给你多塞几件啊。”那可是她特意买了真空机和收纳袋,完美装进去18套衣服、
两人立于水光树影中,绿得像要滴下来,汇成一汪春池。
不知何时出现的老汪同志重重咳嗽了好几声,生怕树下的两人听不见。
衣晚宁如梦方醒,猛地推开黄庭轩,却不小心用力过猛,差点推人下坝子。
"小心!"
她惊呼一声,赶忙扯住黄庭轩的衣服,硬生生地将他拉回安全地带,踉跄两步,反倒是她一头扎入了他的怀中,撞得鼻尖生疼。
围观全程的衣妈妈不太赞同地看着老汪,埋怨道:"大清早的,吓孩子做什么?……囡囡,过来帮妈妈拎行李。"
就坡下驴的衣晚宁,赶紧松开黄庭轩,抱起饼干盒,跑过去帮忙。
深呼吸一口,按下按钮。
随着后备箱门打开,望着塞满的行李堆,衣晚宁忽然感觉深深无力。
无论多少次,她依旧会被母亲出门带的行李数量震撼。两相对比,她觉得自己更像五大三粗的糙汉,完全不懂精致为何物的土人。
"我妈……这是把家搬过来了啦?你们要住几天啊。" 衣晚宁侧脸问父亲。
"三天。" 汪父回答,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的认命。
父亲熟练地从车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折叠小板车,吭哧吭哧地将行李搬到板车上,一个个摞起来。
见衣晚宁不动,便抬头催促:“快点搬,家里一堆事。”
衣晚宁侧身,看着母亲拉着黄庭轩闲话家常,自己却被指派来搬行李,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倒是黄庭轩看不下去,主动走过来帮忙。
谁知,衣晚宁没有领情,推着他往一边站,干脆利落地拒绝,“……你搬不动。”
这话不知刺激到黄庭轩哪里,他非要上手帮忙,拨开晚宁强行上前,拿起最重的那只行李箱。吓得衣晚宁连忙伸手去拦。
"小心,这个超级沉。" 她音量提高了几度,提醒道。
黄庭轩转头对她笑了笑,"放心吧,我没那么弱不禁……"
结果——
正午时分,两人坐在小镇的二甲医院诊疗室里,与医生大眼瞪小眼。
康复理疗科的白发医生抽出X光片夹灯箱上,又上手检查了一遍。
判定:黄庭轩手腕扭伤,腰部肌肉扭伤。
针灸理疗先走一套,缓解肌肉疼痛,行气血。确定方案后,便吩咐黄庭轩脱掉上衣。
随着他利落脱掉,露出了线条流畅的肌肉,匀称又漂亮,不像是天天坐在棋盘前的人。
医生白了衣晚宁一眼,示意她让开一些,因为她挡住了操作区域的光线。
此时,衣晚宁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看呆了,连忙向旁边挪了好几步,看着医生逐一将银针刺入黄庭轩的手腕和腰部周围的皮肤。
在这一过程中,衣晚宁尽量绷着脸,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终于,看着黄庭轩光着上身,被扎成仙人掌的模样,她忍不住笑出两声。
突如其来的笑声,立刻引来了白发医生的怒瞪。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捂住嘴,试图止住笑意,但弯起的眼睛掩饰不tຊ住。
黄庭轩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
被抓包的她干咳两声,调侃道:“黄庭轩,这是你本月第三次进医院了。”
且这家伙几天前,还因酒精过敏被医生要求留院观察。
“待会去土地庙拜拜吧。”
疼得肌肉微微颤抖的黄庭轩,回头说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给我整理的行李,格外沉……家学渊源啊。”
这个嘛,合理节约旅行箱空间,装入更多的物品是每一位审计出差狗的必备能力。后来,陪着母亲去宣传香学,要带的工具更是大大小小,随便一装就是两箱。
“也……不重吧。”这话说的特别心虚。
倒是黄庭轩脸上露出怀念之色,“前年,我去北京比赛。你帮我收拾的行李箱快30KG,不重?”
去健身房,他不一定能顺畅地举起20KG的杠铃。而晚宁装好的行李箱将近30KG,拖着走都费老大劲。
甚至,那只其貌不扬的行李箱差点闪了领队的老腰。
那时,领队一脸怀疑地看着他的行李箱,提了一下没提起来,再提了一下,还是没提起来,最后双手用力,可算抬高15公分,塞进大巴车的行李舱里。
坐到车里时,领队与他无限感慨,这行李箱让人回到了大学时期,帮新来学妹提行李去宿舍的‘美妙’时刻。
“两周用的东西嘛,再说了,你衣服不会洗,商城衣服又穿不惯,我当然要给你多塞几件啊。”那可是她特意买了真空机和收纳袋,完美装进去18套衣服、1套换洗袋,以及各种药品和小零嘴。
再怎样,不用什么东西都塞一个箱子里啊。
比赛完回程时,凭他自己的收纳能力,实在没法塞回所有物件,最后只得纸箱打包一箱快递回家。
面对棋院朋友调侃,他心底有一种窘迫的感觉。可是,他不厌恶这种贴心,他喜欢晚宁给他安排好一切,整个人去依赖晚宁,他笃定晚宁不会丢下他不管。
也就是这份笃定,让他错失好局。
“嘶……”
不知医生插了什么地方,又酸又胀,让他胸膛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温暖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两人双手交叠在一起,晚宁疑惑地偏头看着他,“应该不疼啊。龙医生手很稳的。”
晨曦斜射入屋,落在两人身上,斑驳光影一闪而逝。
“小宁,你老公?”白发医生毫不留情地打断这一刻的旖旎。
小镇的人际关系不复杂,家家户户认得不是什么稀奇事。尤其小孩们多多少少要去医院,自然也让这里的医生记住了每一家的孩子。
不过,结婚时她选择简简单单请了两家的朋友聚聚,没大操大办。镇上的人大多数知道她结婚了,但是不知道新郎官长什么样。
此刻,她只能挠挠耳后,不知如何回答比较妥帖,最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前夫。”
话音落下,龙医生一边收针一边念叨,“年轻人的事,我老人家不懂。不过你俩还是悠着点儿啊,你老公有点儿肾虚。节制一点,回去熬锅汤,好好给补补啊。”
“啊,这,这,这……”爆炸诊断结论炸得衣晚宁耳根红透了。
龙医生误会了!
同样,黄庭轩一脸尴尬,他脸别到另外一边,露出一丝窘迫,“……我没有……”
龙医生撇了两人一眼,认真地劝告:“年轻人,别玩太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老了才后悔。”
“不是啦!龙医生,不是这样的!”衣晚宁急忙辩解,但似乎越描越黑。可是,她的解释在这种情况下显得苍白无力。更像是狡辩。
黄庭轩赶忙转头,“龙医生,您误会了。最近我比赛压力大,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所以身体有些……虚。”
“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小伙子,多吃牛肉多吃鸡蛋,练一身样子货没用的啊。”显然,辩解的话被当了耳边风,龙医生不管衣晚宁和黄庭轩如何辩驳,小心翼翼地将银针一一取出,同时给予黄庭轩一些日常护理的建议。
极度尴尬的黄庭轩,只能避免直接的目光交流,快速地套上衣服遮住身躯,然后弯身向医生道谢,快步离开了诊疗室。
衣晚宁紧随其后,两人逃也似的离开医院。
阴云早已散去,地面还是湿漉漉。
“呼~”衣晚宁感深觉自己大汗淋漓,侧看黄庭轩,噗嗤一声笑出来。“记得好好补补啊,黄庭轩。”
后面那两字,她就不说了。免得伤害男儿心。
“补哪里?”他欺身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衣晚宁,直到她扭过头不看他。而他打量她拎着的袋子。
应该是刚才衣晚宁与小护士要来一只塑料袋,用来装那个曲奇盒。
为了避免晚宁恼羞成怒,跑了,他转移话题,"晚宁,那张纸上写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
收拢心情,衣晚宁恢复平静,踮起脚尖,拍一拍黄庭轩的头顶,像是哄小孩一样说道:"女人的秘密,别猜哟。"
惹得黄庭轩伸手扯了一下衣晚宁扎起的马尾,结果被晚宁反手一巴掌拍背上,声音响亮。
路上,再次看见古树时,衣晚宁终于说出那句话了,“这几天,谢谢你。”
那日,黄庭轩刚刚结束了紧张的比赛,身体和精神都急需休息。
尽管如此,他还是连轴转地送朋友,无声地陪伴着失魂落魄的她,一路护着她回到故里。
夜深,还被她赶到硬邦邦的塌上休息,因为实在不舒服,才偷偷摸到架子床上休息,最终还是被她武力送回了塌上。
如果这两日休息好了,今天黄庭轩应该不会恍恍惚惚搬东西时扭伤。
他凑到她眼前,半开玩笑地说:“晚宁,口头感谢没诚意啊。”
距离太近了,晚宁想要后退却被拉住,只能认真地回应:“那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黄庭轩抬起盈满星光的双眸,笑着提出要求,“待会我想吃腐乳肉和龙须面,晚上我要睡床。”
“要求怪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晚宁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黄庭轩没提太离谱的要求,她很乐意满足他的小小愿望。
“还是很疼……”
黄庭轩忽然轻声喊痛,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这让衣晚宁一阵愧疚,摸摸下巴,立刻补充道:“……再给你煮一碗桂鱼汤。”
黄庭轩故意拉长了声音,缓步走近她身畔,俯身,炙热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脖颈上,微微痒,“好吧,晚宁。”
她的心跳开始不受控,故作镇定地说:“那就这么定了,你去睡个回笼觉,我去熬汤。”
话罢,逃也似的小跑回家。汪家厨房都是来帮忙的嫂子们,得做一些客人吃食,她只得拿着材料去隔壁家借厨房,一顿料理后,慢慢地炖煮着汤。
淡淡白烟冒起,咕噜噜,飘出浓郁的香气。
此时,杵着下巴发呆的衣晚宁猛然站起来,“不对啊!我又被他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