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们是否愿意主动送饭,就算真的一日三餐殷勤伺候着,贺云曦还要担心他们会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呢。所以给轩辕瑾暂时解毒之后,贺云曦吩咐无烟和阿蛮,先把陪嫁的嬷嬷和丫鬟都安置到凌波院来,然后把嫁妆里置办的锅碗瓢盆拿出来用。阿蛮带着丫鬟半夜没睡觉,连夜支起了一个小厨房。刚清了一次毒的轩辕瑾,身体还很虚弱,整个人清醒但疲惫地靠着床头,外面咚咚锵锵的声音竟让他倍感亲切。凌波院以前总是冷清得像是一座无人的坟地,很久没有如此人气了。
如果严嬷嬷以为她的手段能难得倒贺云曦,那显然大错特错。
别说他们是否愿意主动送饭,就算真的一日三餐殷勤伺候着,贺云曦还要担心他们会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呢。
所以给轩辕瑾暂时解毒之后,贺云曦吩咐无烟和阿蛮,先把陪嫁的嬷嬷和丫鬟都安置到凌波院来,然后把嫁妆里置办的锅碗瓢盆拿出来用。
阿蛮带着丫鬟半夜没睡觉,连夜支起了一个小厨房。
刚清了一次毒的轩辕瑾,身体还很虚弱,整个人清醒但疲惫地靠着床头,外面咚咚锵锵的声音竟让他倍感亲切。
凌波院以前总是冷清得像是一座无人的坟地,很久没有如此人气了。
“王爷身子还吃得消吗?”贺云曦站在床前,自顾自地拆开一包药材,“如果能吃得消,我想让你泡个药浴。”
轩辕瑾抬眸看她:“现在?”
“对,现在。”贺云曦点头,目光上上下下又把他打量了一遍,“王爷是不是太久没沐浴了?正好趁着这个泡药浴的机会,好好洗洗身上的脏污。”
轩辕瑾脸色僵住。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整日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哪来的机会沐浴?
“阿蛮。”贺云曦没理会轩辕瑾的恼怒,转头吩咐,“锅都支起来了?让他们先烧一锅热水,锦王今晚要沐浴。”
“是。”
烧水就要打水,还要用柴火,无烟带着两个粗使侍女去后院厨房抱了柴火过来,厨房的人见状阻拦,无烟懒得跟她们废话,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把一个个全踹到,然后抱着柴火回到凌波院。
严嬷嬷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优哉游哉地等着侍女来禀报消息。
哼,几个小贱蹄子,仗着个王妃的身份就真以为自己是这座王府的主子了?也不打听打听,王府里的下人都是听谁的命令行事。
严嬷嬷端起茶盏,眯起眼喝了口上等香茗,暗道给锦王府送的茶果然是好啊,茶香扑鼻,入口醇厚绵长,让人回味无穷。
可惜锦王没福气享用。
“严嬷嬷!”外面忽然响起焦急的声音,“严嬷嬷,您出来一下!”
严嬷嬷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心头生出得意之色。
她说什么来着?
凌波院那小贱蹄子按耐不住了吧?
新王妃就算如何厉害也得吃饭,还有陪嫁过来的那一大帮子侍女嬷嬷,总不能饿着肚子做事。
可惜厨房都是她的人。
没她的吩咐,谁会给他们送饭?
严嬷嬷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放下茶盏,起身走了出去。
她以为等来的会是凌波院要求送饭的消息,没想到来的却是厨房的人。
“严嬷嬷,有个会武功的侍女抱走了厨房的大半柴火,说是凌波院要用!”厨娘见严嬷嬷出来,连忙告状,面色愤恨而焦躁,“他们要那么多柴火干什么?难道是自己生火做饭?”
严嬷嬷一脚刚跨出门槛,就听到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连忙扶着门框稳住身体,然后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厨娘:“他们抱了柴火?还有没有拿其他的东西?”
厨娘摇头:“没有。”
严嬷嬷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匆匆赶往凌波院。
厨娘见状,只能跟在她身后,去查看凌波院是什么情况。
远远瞧见凌波院里众多侍女忙忙碌碌,点火的点火,添水的添水,好不热闹。
严嬷嬷愤怒地走上前,厉声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搭小厨房?凌波院是王爷的寝殿,没有王爷允许——”
“严嬷嬷,我们是得到锦王允许了的。”阿蛮笑眯眯地看着她,笑容里带着几分挑衅之意,“锦王殿下要沐浴,所以我们要烧一大锅热水,大厨房那边的人一个个架子大得很,我们可不敢使唤他们,就只能自己动手喽。”
严嬷嬷气得脸色铁青。
原本还以为可以靠着一日三餐拿捏他们,让他们投鼠忌器,没想到他们竟敢在凌波院搭小厨房,而且锅碗瓢盆俱全,显然是有备而来。
严嬷嬷看着地上摆着的各种器皿,面上怒色一点点敛了下去,心头微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贺云曦嫁来锦王府,竟是把锅碗瓢盆都带齐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没来之前就知道自己会受到刁难?
严嬷嬷攥紧双手,忽然意识到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锦王妃看来不是一个好拿捏的女子。
她转头望着凌波院里的嬷嬷和侍女,忙忙碌碌,至少有十七八个人,她们分工合作,几乎没有其他人落脚之处。
“严嬷嬷,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阿蛮淡淡一笑,“有我们在,一定能伺候得锦王殿下妥妥帖帖,让锦王享受到这个王府主子该有的待遇。”
严嬷嬷闻言,脸色一冷:“你这是什么意思?阿蛮姑娘是觉得我们以前没有好好伺候锦王殿下,虐待了主子吗?”
“有没有虐待锦王殿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可不敢乱说。”阿蛮嗤笑,半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严嬷嬷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
严嬷嬷被气得脸色铁青,有心搬出皇后镇住她们,然而一想到傍晚时分,阿蛮和无烟二人对太子都无所畏惧。
这会儿这么多人在场,她们又岂会有半点忌惮?
严嬷嬷冷冷道:“照顾锦王一直是我们的职责,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奉皇上和皇后之命而来,不是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会将凌波院的事情如实禀报皇后,请皇后娘娘做决断。”
丢下这番话,严嬷嬷愤然甩袖离开。
阿蛮对着她的背影嗤了一声,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寝殿屏风后放置了一个浴桶。
一桶桶热水倒进浴桶里,药材被热水泡开,不大一会儿,空气中就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
贺云曦拖了张椅子过来,就在轩辕瑾对面坐下,打量着浴桶里瘦削苍白的身躯。
轩辕瑾被被她看得恼羞成怒:“你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王爷还是个纯情少年?”贺云曦挑眉,“比起前些日子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的状态,这会儿王爷不是应该感谢我让你有机会离开那张床,甚至有精力对我口出恶言?”
轩辕瑾噎了噎,面色青白交错:“我虽然该感谢你,但是……但这也不是你盯着男人看的理由,要是换作别的男子,你也这么盯着他看吗?”
“别的男子又不是我的夫君。”贺云曦语气淡淡,“我们这不是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吗?”
轩辕瑾无言以对,好半晌才道:“我们没有拜堂。”
“我知道。”贺云曦道,“等王爷身子好一些,我们可以补一个拜堂的流程。”
轩辕瑾皱眉不语。
“原本药浴不急于一时,但我觉得锦王府里太不安生,明日一早皇后应该会派人过来。”贺云曦漫不经心地开口,“我需要王爷尽快站起来,替我应付皇后。”
轩辕瑾问道:“你担心自己应付不了皇后?”
“王爷是不是觉得我有三头六臂?”贺云曦挑眉,“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真的去跟皇后硬碰硬,至少现在时机还没到。”
“你觉得我可以跟她硬碰硬?”
“皇上不是宠你吗?”贺云曦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常年卧病在床可以让人性情大变,脾气变得暴躁,乖戾,所以就算你对皇后不敬,皇上应该也不会对你怎么样,若真有个万一,你索性直接晕过去。”
轩辕瑾沉默地看着她,表情高深莫测,难辨喜怒。